山洞里的日子过得缓慢而安静,每天清晨张软软醒来就发现张起灵已经盘腿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背影如同一尊石像。
张起灵会在太阳完全升起后站起身,无声地示意张软软跟上。山间的晨雾还未散去,打湿了他们的裤脚。
张起灵总能在白雪皑皑的灌木丛中找到可食用的野果,有时他会突然停下动作,凝神静听远处的动静,然后改变路线,带她找到更丰盛的果丛。
张软软学会了辨认他采集的每一种果实,她把这些知识默默记在心里,用衣角兜住收获,跟在张起灵身后返回山洞。
正午时分,洞内的温度最为舒适。他们分食采集来的野果,张起灵总会把较大的一份推到她面前。咀嚼声和洞顶滴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午后,张起灵常常独自守在洞口,目光投向远方的山脊线。张软软则靠在最里面较为干燥的石壁旁,数着岩缝里爬过的蚂蚁。有时她会偷偷观察张起灵的侧脸,看他被阳光勾勒出的锋利轮廓,和那双永远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黄昏前他们会再出去一次,这次走得更远些,寻找第二天早上的食物。张起灵的步伐很轻,几乎不发出声响,张软软需要全神贯注才能跟上。
夜晚的山洞被火堆映照得影影绰绰,张软软蜷缩在铺了干草的一角,看火光在张起灵脸上跳动。
几天来都是如此,沉默的同行,默契的采集,安静的共处。
这日,山洞里的空气潮湿而阴冷,张软软蜷缩在一块凸起的岩石旁,身上只盖着一件自己的外套。她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昨夜的一切如同被浓雾笼罩的梦境,支离破碎却又刻骨铭心。
张软软缓缓睁开眼睛,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她撑起酸痛的身体,环顾四周,山洞里已经不见张起灵的踪影。
“张起灵?”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山洞中回荡,没有回应。
张软软的手指触碰到地面,那里有一小滩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她猛地缩回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昨夜,张起灵那双空洞眼睛,他失控时暴起的青筋,以及他最后将自己按在石壁上时那种近乎绝望的嘶吼。
“血脉失控…”张软软喃喃自语,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她从未见过那样的张起灵,完全被本能驱使,失去了所有理智和记忆。
张软软艰难地站起身,双腿间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去,自己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张软软的脸颊发烫,匆忙穿上衣物,试图遮住那些羞人的印记。
阳光从洞口斜射进来,张软软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光源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当她终于站在洞口时,刺眼的阳光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外面被白雪覆盖着,完全看不出张起灵离去的方向。张软软靠在石壁上,胸口突然涌上一阵恶心。她弯下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