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饶命,国公爷饶命,外头下着雨,奴婢只是怕国公爷您叫水奴婢听不到。”
这鬼话自然没人信,裴衍眼神一眯,心里愈加不喜萧妙瑜。
旋即想到到底是祖母费心撮合,怕这事传到荣安堂,让祖母担忧。
前些日子大夫的诊断虽然裴老夫人有意瞒着,却瞒不过他,想到祖母寿数将近,只盼裴家顺遂和睦。
想到此处,他勉强忍下心底翻涌的怒火。
赵妈妈的衣裳早被雨水淋个透彻,她不敢再多嘴求饶,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滚。”
他声音低哑,中毒后的剧痛让他眸色血红。
姜姒屏住呼吸听着外头的动静,见裴衍的脚步声进来,更是吓得浑身一抖。
却见人随手将门一关,又脱下外袍丢在地上,冷笑一声。
“不是你找人过来偷听的吗?你怕什么?找个奴才听墙角,亏你也想得出来。”
他心气不顺,却并未动手,姜姒瞧得出来,裴衍骨子里带着世家勋贵的傲气,却不是多暴虐之人。
当然,他的性子也不如外头之人说的那么差。
即使生气,说话也只是点到即止,不会多伤人。
裴衍说完,又觉得不应该对一个女子发脾气,在萧妙瑜的院子,也得给她留几分面子。
实在无趣,他掀开帐幔,重新躺了下来。
身边一重,察觉到他重了些的呼吸声,姜姒闭紧嘴巴,生怕随意开口露了馅。
只得压低声音,尽量模仿萧妙瑜平日的音调。
“郎君,是我错了。”
外间铜灯的灯油烧尽,光线彻底暗了下去,在帐幔中,伸手不见五指。
听着她软和的语气,裴衍的怒气散了些。
原本僵硬着的身子也在她的软和的语气下放松下来。
他不是喜欢与自己夫人算计较真的男子,即使萧妙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并不喜欢。
“睡吧!”他声音里带着丝丝疲乏。
经过刚刚一事,姜姒自认对他算了解几分,这男人虽名声不好,可骨子里却十分宽厚。
就算发怒,也不会殃及旁人。就如刚刚他明明知道是萧妙瑜派的人来偷听,他依旧强压怒火,只是淡淡说了几句。
想来也是,半年前裴裕去世,他人在岭南却还是连夜赶回,处理完裴裕的丧事,才匆匆赶了回去。
他骨子里,想必是一个宽厚大度之人。
这让姜姒多了几分信心。
到时即使被发现她不是萧妙瑜,依照裴衍刚刚的表现,最多将她送去外头庄子,真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下个眼药,说这一切都是沈氏逼她干的。
到时她的好婆母,想必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没发现,那就更好了。
姜姒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紧张得脸蛋通红。
下午吴婆子找了本避火图给她看,那避火图里头的画像格外逼真,每一处都看得清清楚楚。
今日问安时她偷眼瞧过裴衍,隔着衣服依旧能感觉到他身形高大,腰腹结实,肩宽背阔。不知道那处是不是也如避火图里头一般丑陋,让女子痛苦异常。
裴衍本来想睡,黑暗中却能察觉到身侧的人呼吸减重,显然有些紧张。
身旁女子甜腻的气息慢慢蔓延在整个床铺间,想到帐幔不算透气,裴衍准备起身打开一扇窗户通通风。
身旁女子却忽然起身靠近,柔软的手指顺着衣袖颤抖的拉住他的手,她指腹温软,让他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