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贵妃顿时瘫软，发髻散乱。
“陛下，臣妾冤枉！”
她指向掌事太监，声音尖利：
“是他蒙骗臣妾！定是收了好处，要害死皇子嫁祸于我！”
刘太监的脸瞬间扭曲，扑通一声跪下，转而朝着我重重磕头。
“陛下！是她！是苏沁自导自演！”
他嘶吼着，指向我：“是她故意弄来这些东西，好显得自己有功！”
“她就是个想攀龙附凤的妖女！”
“求陛下立刻杀了她，以正视听！”
殿内顿时跪倒一片，那些方才沉默的宫人嫔妃，此刻找到了目标。
“请陛下处死妖女！”
“此等贱婢，心肠歹毒，留不得啊！”
我成了众矢之的。
小皇子被吓得一抖，瘪嘴要哭。
我无视那些要将我生吞活剥的目光，转身将他抱入怀中，轻拍着后背。
他小小的身体很快安定下来，把脸埋进我怀里。
我这才抬头，看向御座上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陛下。”
“奴婢人微言轻，多说无益。”
我抱着孩子，迎上他的视线。
“皇子的安危最重。”
“不如将贵妃、刘太监与奴婢一并下狱，交由慎刑司审问。”
“是非曲直，一审便知。”
我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
“只是，审问期间，皇子的膳食……”
我把问题抛了回去。
这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权力，本就属于他。
皇帝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许久。
殿内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他终于开口，声音毫无波澜：
“贵妃德行有亏，禁足景仁宫，无诏不得出。”
贵妃的哭声顿时卡住。
“刘太监及其党羽，押入慎刑司，给朕审个干净！”
话音未落，刘太监就面如死灰，被直接拖走。
处置完两人，他的目光落回我身上。
“皇子膳食，从即刻起，由你全权负责。”
他盯着我，一字一顿：“在偏殿另设小厨房，直属御前。”
“缺什么，凭令牌去内务府取。”
我抱着小皇子跪下：“奴婢谢恩。”
叩首后，我并未起身。
“奴婢斗胆，还想向陛下要个人。”
皇帝眉梢微动。
我抬手，指向殿角那个瑟缩的小太监。
“他叫小安子，专管烧火，奴婢见他做事心细手净。”
“小厨房初建，需个信得过的人。”
皇帝瞥了那小太监一眼，没说什么。
“准了。再拨两个宫女给你。”
“谢陛下。”
我的人手，齐了。
内务府总管亲手递来令牌。
走在宫道上，脚下的石板第一次有了实感。
有了人手和物资，偏殿的小院很快变了样，我的小厨房也搭了起来。
在这座吃人的宫殿里，我为自己和孩子，扎下了第一根钉子。
一个更大的计划，已然成型。
我不知道，此时的慈安宫。
那位一心礼佛的太后，捻着佛珠的手停了。
听完老嬷嬷的低声回禀，她并未睁眼，只是淡淡开口：
“一个弃养院的杂役，倒比贵妃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