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房内的喧嚣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上。
他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场。
是我的未婚夫,萧临川。
陆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下意识地松开钳制我的手,后退一步:
“萧、萧总?”
萧临川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我的病床前,目光落在我额头的伤口上,眸色骤然一沉。
他伸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冷厉:
“谁干的?”
没等我回答,沈梦音已经先一步扑了过来,梨花带雨地哭诉:
“萧总!您别误会,姐姐她只是情绪不稳定,自己摔伤的!我们都很担心她。”
萧临川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抬手示意身后的助理。助理立刻上前,将一个平板电脑递给记者们,屏幕上清晰地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
“陆沉舟和沈梦音在酒店走廊拥吻,时间显示是在我们订婚后的第二个月。”
病房内瞬间炸开了锅。
“这不可能!”
沈梦音尖叫着扑向平板,却被保镖拦住。
她脸色煞白,颤抖着摇头:
“这,这是合成的!”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陆沉舟也慌了,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萧临川怒吼:
“萧临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音音只是兄妹关系,你少在这里污蔑人!”
萧临川冷笑一声,从口袋里取出一叠照片,甩在陆沉舟脸上。
照片散落一地,每一张都是他和沈梦音的亲密照,甚至还有他们在国外度假的合影。
“兄妹?”
萧临川嗓音冰冷:
“那这些算什么?”
沈梦音彻底崩溃,她跪在地上,疯狂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姐姐,你听我解释。”
我冷冷地看着她,终于开口:
“解释什么?”
“解释你是怎么在我和陆沉舟订婚宴的当晚,偷偷溜进他的房间?”
“还是解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全场哗然。
记者们疯狂拍照,闪光灯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
陆沉舟脸色铁青,冲上来就要拽我:
“苏采棠!你胡说什么?”
萧临川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能捏碎骨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沉舟,声音冷得像冰:
“陆沉舟,你动她一下试试?”
陆沉舟疼得脸色扭曲,却不敢再挣扎。
沈梦音见势不妙,突然扑到我床前,抓着我的手腕哭喊:
“姐姐!我是被逼的!”
“是沉舟哥哥强迫我的!”
“我根本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
我甩开她的手,冷笑:
“是吗?”
“那这些聊天记录又算什么?”
我拿出手机,点开早已备份好的聊天截图,屏幕上赫然是沈梦音发给陆沉舟的露骨信息
“沉舟哥哥,姐姐根本配不上你,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你放心,我会让她主动退婚的。”
病房内一片死寂。
陆沉舟面如死灰,沈梦音瘫软在地,再也演不下去了。
萧临川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随后俯身将我打横抱起,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
“我们回家。”
我靠在他怀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身后,是陆沉舟歇斯底里的怒吼和沈梦音的哭嚎,以及记者们疯狂的追问:
“陆先生,请问您对出轨未婚妻妹妹一事有何回应?”
“沈梦音小姐,您是否承认自己插足姐姐的婚姻?”
一个月后,陆氏集团破产的消息登上了财经头条。
我坐在原告席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脸色灰败的陆沉舟。
他西装皱巴巴的,眼下青黑一片,早已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法官敲下法槌,宣布开庭。
我的律师起身,声音沉稳有力:
“法官大人,我方当事人苏采棠女士与被告陆沉舟先生曾签订婚前协议,其中明确约定,若陆沉舟先生出轨,需赔偿苏女士一个亿,并转让其名下公司50%的股份。”
律师将证据一一呈上:
“酒店监控,聊天记录,沈梦音的孕检报告,甚至还有陆沉舟私下转移资产的银行流水。”
陆沉舟的律师试图反驳:
“这些证据存在伪造可能,且我的当事人与沈梦音小姐仅是兄妹之情……”
法官皱眉打断:
“被告律师,这些证据链完整,若你方无法提供反证,法庭将不予采纳你的辩词。”
陆沉舟猛地站起身,指着我怒吼:
“苏采棠!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
“陆沉舟,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他以为我只是想退婚,却不知道,我早就在等这一天。
三周后,陆氏集团股价开始暴跌。
萧临川将一份文件递给我,唇角微勾:
“陆沉舟为了填补资金漏洞,偷偷挪用公司资产,现在账面上已经亏空了八千万。”
我翻看着文件,轻笑:
“还不够。”
萧临川挑眉:
“你打算让他彻底破产?”
我合上文件,眼神冰冷:
“他欠我的,远不止这些。”
法庭上,陆沉舟的律师还在垂死挣扎: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目前资金周转困难,恳请法庭酌情减少赔偿金额……”
我的律师冷笑:
“据我方调查,陆沉舟先生名下还有三处房产、两辆豪车,以及海外未申报的隐匿资产,完全具备偿还能力。”
陆沉舟脸色骤变。
他没想到,我连他偷偷转移的财产都查得一清二楚。
法官最终宣判:
“被告陆沉舟需按婚前协议履行赔偿,并承担本案全部诉讼费用。”
陆沉舟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走出法院时,记者们蜂拥而上。
“陆先生,请问您对判决结果有何回应?”
“陆氏集团破产是否与您挪用资金有关?”
陆沉舟狼狈地推开记者,却在看到我时突然冲过来,狰狞地吼道:
“苏采棠!你算计我?”
萧临川一把将我护在身后,眼神凌厉:
“陆沉舟,法庭上输了,现在想动手?”
陆沉舟被保镖拦住,只能无能狂怒:
“你们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轻笑一声,挽住萧临川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沉舟站在破旧的出租屋窗前,手里捏着一罐啤酒,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一个月前,他还是风光无限的陆氏集团总裁,而现在,他名下所有资产被冻结,连信用卡都被银行强制停用。沈梦音坐在沙发上,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不耐烦地抱怨:
“沉舟哥哥,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弄到钱?”
陆沉舟猛地将啤酒罐砸在墙上,怒吼道:
“闭嘴!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沈梦音被吓得一哆嗦,随即又委屈地哭起来:
“你怎么能怪我?”
“当初明明是你说要和我在一起的!”
陆沉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走进狭小的卧室。
他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我的朋友圈。
最新动态是我和萧临川在马尔代夫度假的照片,我穿着长裙,笑容明媚地依偎在萧临川怀里。
这样的笑容,曾经是属于他的。
记忆不受控制地涌来:
三年前的情人节,我熬夜为他准备手工巧克力,手指被烫得通红,他生病时,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照顾。
每次应酬喝醉,我总是准备好醒酒汤等他回家。
而现在,他身边只剩下一个整天只会哭闹要钱的沈梦音。
“沉舟哥哥。”
沈梦音推门进来,声音甜腻:
“我饿了,我们去吃日料好不好?”
陆沉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我们现在连泡面都快吃不起了,还日料?”
沈梦音撇撇嘴:
“那你去跟你爸要钱啊,他不是还有套老房子吗?”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陆沉舟的怒火。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掐住沈梦音的下巴:
“你还有脸提我爸?”
“要不是你勾引我,我们陆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梦音惊恐地挣扎着:
“你放开我!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孩子?”
陆沉舟冷笑:
“谁知道是不是我的?”
他松开手,沈梦音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抽泣。
陆沉舟看都没看她一眼,抓起外套摔门而出。
酒吧里,陆沉舟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劣质威士忌。
“”这不是陆总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他以前的商业伙伴王总:
“怎么,现在改喝这种酒了?”
陆沉舟抬头,醉醺醺地说:
“滚开!”
王总不但没走,反而在他对面坐下:
“听说苏采棠现在可是萧氏集团的老板娘了,萧临川把海外市场都交给她打理。”
他故意叹了口气:
“你说你,放着珍珠不要,非要捡个鱼目。”
陆沉舟握紧酒杯,指节发白。
王总继续火上浇油:
“对了,下周萧氏要举办周年庆,听说要宣布和苏家的深度合作。”
“可惜啊,这些本来都应该是你们陆家的。”
深夜,陆沉舟踉踉跄跄地回到出租屋,发现沈梦音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
他质问道。
沈梦音头也不抬:
“我受够了这种日子!”
“我要去找我亲生父亲,他可比你有钱多了!”
陆沉舟这才想起来,沈梦音曾经提过,她的生父是个富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要走可以,先把孩子打掉!”
“你疯了?”
沈梦音尖叫:
“这孩子值五百万!”
“我爸爸说了,只要我生下孩子,他就给我钱!”
陆沉舟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个女人算计了。
第二天清晨,陆沉舟站在萧氏集团大楼下,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
当我的车缓缓驶来时,他冲上前拦住了去路。
“采棠。”
他声音哽咽: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车窗缓缓降下,我冷漠地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陆先生,请让开。”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跪在地上,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我发誓会对你好的,比萧临川对你好一千倍。”
我轻笑一声,升起车窗。
后视镜里,保安已经将狼狈的陆沉舟拖走了。
萧临川握住我的手:
“要不要我处理掉他?”
我摇摇头:
“不必了,让他活着感受这份痛苦,才是最好的惩罚。”车子缓缓驶离,后视镜里,陆沉舟跪在原地,像一条狗。
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陆沉舟已经连续一周,每天准时出现在萧氏集团的大楼前。
他穿着曾经最讨厌的休闲装,手里捧着一大束,那是我以前最喜欢的花。
“苏总,他又来了。”
助理小林无奈地汇报:
“保安赶了好几次,他死活不肯走。”
我冷笑一声:
“让他站着吧。”
中午。
我故意从侧门出去吃饭,却还是被他堵了个正着。
“采棠!”
陆沉舟冲过来,眼底布满血丝:
“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
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皱了皱眉。
曾经那个一丝不苟的贵公子,现在胡子拉碴。
“陆先生,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我绕过他就要走。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哽咽:
“我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对你。”
我甩开他的手:
“放手。”
“我不放!”
他像个耍赖的孩子:
“除非你答应和我吃顿饭。”
我被他气笑了:
“陆沉舟,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把我按在游泳池里,是你当众羞辱我。”
“我该死!”
他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引来路人侧目:
“我那时候被猪油蒙了心!”
“采棠,你看……”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给我看一段视频。
沈梦音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在酒店大堂拥吻。
“你看,她早就和别人搞在一起了!”
“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陆沉舟激动地说:
“我查过了,她接近我都是她爸指使的,就是为了……”
“够了。”
我打断他: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早就知道了?”
“萧临川三个月前就查清楚了。”
我平静地说:
“所以,你现在是在表演给谁看?”
会议室里,我正在听项目汇报,前台突然打来内线:
“苏总,陆先生在大堂晕倒了!”
我赶到时,看到陆沉舟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束向日葵。
医生说是低血糖加上过度疲劳。
“他这几天一直守在公司门口。”
保安小声告诉我:
“晚上就睡在对面公园长椅上。”
我看着他消瘦的脸颊,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他为了给我送退烧药,冒雨跑了三条街。
病房里,陆沉舟醒了。
看到我还在,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采棠。”
他虚弱地伸手想碰我,又缩了回去: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递给他一杯水:
“医生说你明天就能出院。”
他捧着水杯,突然哭了:
“我活该,这些都是我活该。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可是采棠,我真的很想你。”
我站起身:
“陆沉舟,有些错,不是道歉就能挽回的。”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
说:
“那个星空投影仪我还留着。”
我的脚步顿住了。
那是我们恋爱第一年,我花三个月工资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每天晚上我都开着它睡觉。”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梦见你。”
我没有回头,但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发抖。
我站在婚礼现场的化妆间里,看着镜中穿着婚纱的自己。
“苏总,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小林轻声提醒。
我点点头,手机突然震动。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采棠,求你见我最后一面,我在后花园。”
“陆沉舟。”
后花园。
陆沉舟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手里捧着一个破旧的星空投影仪。
看到我走来,他的眼睛瞬间红了。
“恭喜。”
他声音沙哑,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这是沈梦音和她父亲的犯罪证据。”
我接过文件袋,没有打开:
“这些萧临川早就查到了。”
“我知道。”
他苦笑着抓了抓头发: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们打算今天闹婚,我已经报警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
陆沉舟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走了,祝你幸福。”
他转身时,我看到他后颈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那是上周新闻里报道的,他为阻止沈梦音父亲派来的打手而受的伤。
婚礼现场。
萧临川温柔地为我戴上戒指时,警车已经带走了沈梦音和她父亲。
宾客们甚至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看那边。”
萧临川突然在我耳边低语。
礼堂最后排,陆沉舟静静地站着。
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他对我做了个口型:
“对不起。”
然后转身离去。
三个月后。
我在办公室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那台星空投影仪,还有一张字条:
“它更适合陪着你。”
“我出国了,永远都不会再打扰你。”
当晚,我把投影仪放在了书房。
萧临川从背后抱住我:
“要收起来吗?”
我摇摇头:
“就放在这里吧。”
窗外星光璀璨,而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婚礼结束后,我和萧临川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马尔代夫的蜜月之旅,我们十指相扣,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已烟消云散。
回国后,萧临川将公司的一部分业务交给我打理,我渐渐在商界崭露头角,曾经的伤痛也化为了前进的动力。
一天,我在整理书房时,再次看到了那台星空投影仪。按下开关,整个房间瞬间被星辰点亮,仿佛置身于浩瀚宇宙。
萧临川推门进来,静静地站在我身旁,目光温柔。
他轻声说道: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保留这份回忆。”
我摇摇头,微笑道: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他握住我的手,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某个小镇上,陆沉舟独自坐在简陋的公寓里,翻看着手机里曾经的合照。
屏幕上的女孩笑容明媚,而他却永远失去了我。
他关掉手机,拿起桌上的机票。
那是一张前往非洲的航班。
他决定加入一个医疗援助组织,用余生去弥补曾经的过错。
登机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城市的天空,轻声呢喃:“祝你幸福。”
沈梦音和她的父亲因经济犯罪被判入狱,曾经的算计与阴谋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我的继父也在舆论的压力下离开了家族企业,独自一人去了乡下生活。
偶尔,我会收到他从远方寄来的信,字里行间满是忏悔。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已是三年后。
我和萧临川迎来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取名星晚,寓意着黑夜之后的璀璨星辰。
每当夜晚降临,我们一家三口会躺在露台的躺椅上。
星晚指着天空问:
“妈妈,星星为什么这么亮?”
我笑着回答:
“因为它们经历过黑暗,才更加耀眼。”
某天,我在新闻上看到一则报道:
“一支国际医疗队在非洲某地完成了重大救援任务,其中一位来自中国的医生因英勇表现受到表彰。”
“镜头扫过他的脸,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多了几分沧桑,但眼神却格外坚定。”
我关掉电视,心中一片平静。
生活终于回归了它应有的模样。
曾经的背叛,伤害与悔恨,都化作了成长路上的风景。而我和萧临川,也将继续携手,书写属于我们的幸福篇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