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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朔风城,将军府。

今夜这里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靡靡,与城外肃杀萧条的气氛格格不入。府邸内外明哨暗卡林立,守卫之森严,远超平日。来往的皆是北境军中有头有脸的将领以及一些穿着突厥服饰、神色倨傲的使者。

宴客厅内,主位之上,一个身着锦袍、面带红光的中年武将正举杯畅饮,正是暂代北境军务的副将刘坤。他身旁坐着几个目光阴鸷、腰间佩着弯刀的突厥使者,双方推杯换盏,言谈甚欢,气氛热烈得有些诡异。

“特使请放心,”刘坤压低声音,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只要贵部大王承诺的条件兑现,这朔风城,乃至整个北境防线,都将为大王敞开!届时,财富、女人、粮草,应有尽有!”

为首的突厥特使,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哈哈一笑,用生硬的汉语道:“刘将军是爽快人!我们大王最喜欢和爽快人做生意!只要将军拿下北境军,除掉那些不听话的,以后这北境,就是将军和咱们大王的天下!干!”

“干!”刘坤眼中闪过贪婪与野心,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厅内其他作陪的将领,有的面露兴奋,有的则眼神闪烁,低头不语,显然并非所有人都心甘情愿与虎谋皮。

宴会进行到高潮,气氛愈加热烈。

刘坤觉得时机已到,拍了拍手。

立刻有亲兵抬上来几个沉重的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崭新的铠甲、锋利的制式横刀,以及——一捆捆黝黑的三棱破甲弩箭!箭簇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毒光!

正是三年前失窃、后来用于伏击萧绝和今日刺杀洛云曦的那批军械!

“特使请看,”刘坤得意道,“这便是咱们合作的诚意!这些军械,足以装备一支精锐骑兵!后续还有更多!”

突厥特使眼睛一亮,拿起一把横刀挥舞了几下,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兵器!刘将军果然有本事!”

就在双方皆大欢喜,准备进一步商讨细节之时——

“哐当!!!”

宴客厅那两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猛地向内爆裂开来!木屑纷飞!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漫天木屑烟尘中,缓步而入。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身姿窈窕,脸上戴着一个遮住半张脸的古怪银灰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剔亮、如同淬了寒星的眼眸。她手中并无兵刃,只是随意地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了下灰尘。

喧闹的宴会厅瞬间死寂!

所有目光都惊骇地聚焦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音乐戛然而止,舞姬尖叫着躲到一旁。

“什么人?!”

“护驾!有刺客!”

刘坤的亲兵最先反应过来,怒吼着拔刀冲上!

那面具女子——自然是洛云曦——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身影如同瞬移般晃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冲在最前面的几名亲兵便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壁或柱子上,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哼都没哼一声便昏死过去!

她步伐未停,继续朝着主位走去。

“拦住她!”刘坤又惊又怒,厉声嘶吼!

更多的亲兵和将领拔刀涌上,刀光剑影将洛云曦包围!

洛云曦终于动了。

她甚至没有用什么超越时代的武器,只是纯粹的身法和力量。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人影翻飞,惨叫连连!她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落在对手最脆弱的关节或穴道上,一击必杀,绝不浪费半分力气!

刀剑砍在她身上,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被她那身看似普通的劲装(其实是纳米纤维防弹衣)轻易挡下!

偶尔有冷箭从暗处射来,她只是随意地偏头或抬手,便轻松夹住箭杆,反手掷回,暗处立刻传来一声惨叫!

不过短短十数息功夫,整个宴客厅已躺倒了一地哀嚎打滚的将领和亲兵,还能站着的,只剩下脸色惨白、步步后退的刘坤和那几个如临大敌的突厥特使。

洛云曦停下脚步,站在大厅中央,脚下是呻吟的躯体。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如同看垃圾一样扫过刘坤和突厥特使。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她开口,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一丝金属质的冰冷和戏谑,“打扰各位卖国求荣的雅兴了?”

刘坤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你到底是何人?!胆敢擅闯将军府行凶!”

“我?”洛云曦轻笑一声,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明艳逼人、却又冷若冰霜的绝色容颜。火光在她眼底跳跃,映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嚣张与美丽。

“凛王府,洛云曦。”她红唇轻启,报出名号。

凛王府!洛云曦!

这两个名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那个大闹金殿、废掉国师、如今京都谈之色变的“红衣妖妃”!她怎么会出现在万里之外的北境朔风城?!

刘坤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骇得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酒案,杯盘狼藉!“你……你怎么会……”

那几个突厥特使也是面色大变,下意识地握紧了弯刀,眼神惊疑不定。

洛云曦却不再看他们,她的目光落在那几个打开的、装满军械的箱子上,尤其是那淬毒的弩箭。

“三年前,你们用这批毒箭,伏击凛王,令他双腿残疾,生死一线。”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三年后,你们又用同样的毒箭,试图杀我灭口。”

她一步步走向那箱毒箭,拿起一支,指尖轻轻抚过幽蓝的箭簇。

“现在,”她抬眸,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刺向刘坤,“你们又用它,来换取你们的荣华富贵,和这北境无数将士、百姓的性命?”

“卖国求荣,残害同胞,勾结外敌……”她每说一句,便向前一步,刘坤和突厥特使便惊恐地后退一步,“刘坤,你真是……死不足惜!”

“胡说八道!证据呢!”刘坤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这些都是诬陷!是你这妖女血口喷人!来人!来人啊!给我拿下她!”

然而,厅外虽有大量兵马被惊动,却被秦钊和那名玄影卫死死拦在门外!更有一部分将领和士兵,认出了洛云曦的身份,或是本就对刘坤所为不满,此刻竟犹豫不前,作壁上观!

“证据?”洛云曦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要证据?”

她手腕一翻,那个小小的金属甲虫投影仪再次出现,悬浮空中,将方才刘坤与突厥特使密谋、展示军械的画面清晰无比地投射在墙壁上!连声音都还原得清清楚楚!

“这北境防线,都将为大王敞开!”

“财富、女人、粮草,应有尽有!”

“这便是咱们合作的诚意!”

刘坤和突厥特使的声音,他们那贪婪得意的表情,无比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满场哗然!

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将领士兵,此刻看向刘坤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刘坤!你竟真敢通敌卖国!”

“叛徒!畜生!”

刘坤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指着那投影,语无伦次:“妖法!这是妖法!假的!都是假的!”

“假的?”洛云曦收起投影仪,笑容越发冰冷,“那这个呢?”

她忽然抬手,指向厅外某个方向!

几乎同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将军府西北角传来!地动山摇!那是将军府私设的、藏匿赃银和与突厥往来密信的密室方向!

剧烈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彻底撕碎了朔风城的夜空!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呆了!

洛云曦却仿佛早有预料,声音透过内力,清晰地传遍整个将军府,甚至传到府外围观的士兵和百姓耳中:

“刘坤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其私藏之赃银密信,已于此爆炸中现世!北境的将士们!你们是要跟着这个卖国求荣的叛徒一条路走到黑,万世唾骂?还是迷途知返,拨乱反正,重拾北境军的荣耀?!”

她的声音如同带着魔力,敲击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短暂的死寂之后!

“拨乱反正!”

“拿下刘坤!”

“北境军的荣耀不容玷污!”

越来越多的士兵调转刀口,指向了刘坤和他的死忠亲信!群情激愤!

刘坤彻底崩溃了,瘫软在地。

那几个突厥特使见大势已去,互相使了个眼色,猛地暴起,试图擒住近在咫尺的洛云曦作为人质!

然而,他们刚一动!

洛云曦眼神一冷,甚至没有回头!

砰砰砰!

数声极其轻微沉闷的枪响(加装了消音器的脉冲手枪)!

那几名凶悍的突厥特使膝盖瞬间爆出一团血花,惨叫着跪倒在地,被一拥而上的士兵死死按住!

洛云曦吹了吹压根不存在的枪口烟(脉冲武器并无烟火),语气轻蔑:“不自量力。”

她走到面如死灰的刘坤面前,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告诉你背后那位主子,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她站起身,不再看这条死狗一眼。

大局已定。

秦钊和那名玄影卫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住场面,开始清点罪证,安抚将领,整肃军队。

洛云曦重新戴上面具,走到厅外,跃上一处高台,看着下方逐渐被控制住的局势和远处仍在燃烧的爆炸火光,夜风吹起她的衣摆和发丝。

她拿出一个微型通讯器(短距离),低声道:“搞定。这边差不多了,你那边可以开始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萧绝沉稳冷静的声音:“辛苦了。京城,也已入局。”

洛云曦抬头,望向京都的方向,面具下的唇角缓缓扬起。

烽火已燃,好戏,终于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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