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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苏沁见沈聿白愣在原地，她凑过去出声道：“师兄，你在看什么？”
她看到地上的死亡通知书，整个人愣在原地。
“姐姐，她……”
苏沁看着沈聿白，眼眶瞬间发红。
“姐姐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人啊。”
沈聿白反应过来。
他将地上的死亡通知书撕掉，眼神冰冷。
“既然周念含想死，那就成全她。”
我看着沈聿白，心里只觉得一阵嘲讽。
他是多聪明的人啊。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他面前，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这是有多恨我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上的外婆。
都是我不好，才让外婆这辈子过的这么艰难。
苏沁看着地上外婆的尸体：“师兄，那姐姐的外婆怎么办？”
沈聿白抿着唇没有说话。
“师兄，你帮了我那么多，就让我来帮帮你吧。”
“我会把外婆的处置好的。”
沈聿白点点头。
将外婆的后事交给苏沁。
我紧紧捏住拳头，眼神冰冷。
沈聿白，你要是敢让她处理外婆的后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他根本听不到我说话的声音。
我眼睁睁看着苏沁将外婆的尸体带走。
从屋子里出来。
苏沁立马变了个神情。
她眼神恶毒盯着地上外婆的尸体。
“你外孙女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们俩还不能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什么意思？
她这是知道我死了的事情？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
我不能离沈聿白太远。
就在我以为苏沁会把外婆带走，却没想到她换了个方向，将外婆的尸体带去后山。
她将外婆随意扔在地上，嫌弃的拍了拍手。
“还真以为我会给你找个好地方安置，怎么可能？”
“在这儿喂狗，就是你最后的归宿。”
她将外婆扔在这儿，甩手直接离开。
我恨得咬牙切齿。
却被一股吸力重重吸了回去。
沈聿白出门了。
我跟在他身边。
看他还是那副冰冷的模样，应酬，做实验。
好像知道我的死讯，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影响。
换句话来说。
他根本不觉得我死了。
我想，就算真的知道我死了，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沈聿白穿着一身西装，开车去实验室接苏沁。
苏沁红着眼眶：“师兄，今天真的能解决我的事情吗？”
沈聿白这段日子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就是在为了苏沁洗脱嫌疑。
能够走到这个位置的人，根本不差钱。
他找不到一个跟我一样愿意帮宿舍担责的人。
沈聿白沉默一瞬，他最终点点头。
“只要秦总能同意，这件事情就没事。”
我坐在后座，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原来这种事情也是能想办法的。
可是他为了苏沁，毫不留情的将我推了出去。
我不仅失去了梦想，还因为这个事情失去了生命。
沈聿白，我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瞬间是后悔的。
他们一路开车到了会所。
下车后，沈聿白还专门拿了一件衣服给苏沁披上：“这两天有点冷，要注意保护自己。”
我现在看到沈聿白的动作，已经不会有任何情绪了。
接受他不爱我这个事实，好像比想象中更加简单。
到了会所，门刚打开，沈聿白看着屋子里的男人愣在原地。
“怎么会是你？”
5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也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是秦宴礼。
这是我大学时候的师兄，我和他当初关系很好。
只不过后来和沈聿白在一起了，他选择出国。
我不是傻子，我当然知道秦宴礼对我的心思。
可是我一整颗心都在沈聿白身上，也不想耽误他。
秦宴礼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坐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也没想到找我的人居然是心狠手辣，抛妻弃子的沈先生。
沈聿白脸色阴沉。
“我没有抛弃她。”
“是她自己实验不专心，害的数据出了问题，那么多的孩子被她牵连。”
沈聿白眼睛都没眨，直接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我身上。
我只是好奇的看过去，想看看他嘴里还能说出哪些不是人的话。
秦宴礼直接被他给气笑了。
他再也忍不住，抬手重重一拳砸在他鼻梁上。
秦宴礼指着他，语气讥讽。
“她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的多。”
“她那么仔细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她做实验，比任何人都认真。”
我愣在原地，看着秦宴礼。
没想到有人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
“沈聿白，当初我把她让给你，是相信你能够给她一个好的人生，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现在你居然还想让我帮你的小情人洗清罪责，你想都别想。”
秦宴礼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一旁的苏沁红着眼眶，她拉着沈聿白的手刚想说话。
沈聿白一把甩开她的手。
“你是不是知道周念含的下落，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周念含，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你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你还要不要脸。”
他出声咒骂。
秦宴礼紧握住拳头，他红着眼眶。
“沈聿白，你还有没有人性，她死了，周念含她死了。”
一旁的苏沁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苏沁叹了一口气，假装为我说话。
“秦总，你还是让姐姐不要躲了，师兄会不开心的。”
“她现在出来，我还可以替她给师兄求求情。”
秦宴礼再也忍不了，反手一巴掌甩在苏沁脸上。
“绿茶，你别在我面前蹦哒。”
“你真以为谁都是眼瞎的沈聿白，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说法。”
苏沁捂着脸，她红着眼眶：“师兄，我只是关心姐姐。”
秦宴礼还准备又给她一巴掌，被沈聿白给拦住了。
“秦宴礼，你给我住手。”
“你再敢动手，哪怕周念含回来，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此话一出，秦宴礼声音哽咽：“周念含那个傻子早就死了，你如愿了！”
话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
沈聿白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现在让她出来，从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
“我还可以跟她复婚。”
秦宴礼死死咬住后槽牙。
他一拳又一拳砸在沈聿白脸上。
直到最后，沈聿白鼻青脸肿。
秦宴礼站起身来，为自己穿好衣服。
“周念含已经死了，不相信你可以去市医院掉五年前的记录。”
“我这次回来是要带她和外婆一块离开。”
“前几天我已经去过疗养院了，疗养院说外婆前段日子跟你离开了，外婆呢？”
沈聿白蜷缩在地上，眼神空洞，一句话都没说。
秦宴礼问不出来，他冷笑一声：“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三天后，我去你家接外婆。”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
外婆，我的外婆，如果再坚持两天，就会有人来救你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
等秦宴礼离开后，苏沁小心翼翼挪过去，将沈聿白扶起来。
还不等她开口。
沈聿白一把推开她，朝着门外跑出去。
哪怕身后传来苏沁惊呼声，他也没有转身。
6
沈聿白一路赶到医院。
他看着前台的护士。
“五年前，有没有叫周念含的人在这儿做手术。”
护士呆呆的应下，低下头开始寻找记录。
沈聿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待。
他声音沙哑：“不可能的，周念含，你怎么可能会死，都是他们骗我是不是？”
我站在一旁，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沈聿白，你不会现在想说，你是在乎我的吧。
只可惜，我不在乎了。
从前的一切，我都放下了。
以后，我只希望不会再跟你掺和在一起。
这样想着，我发现我的灵魂越来越透明，身子也越来越虚弱。
“找到了。”
沈聿白连忙站起身，朝着护士走过去：“她人呢？”
护士为难的出声。
“您要找的人，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沈聿白脚步踉跄，扶住一旁的服务台才没让自己跌倒在地上。
“你说的是周念含是吗？”另外一个小护士出声。
“那个病人我还记得，五年前是我实习的第一天。”
“她被送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刀口，整个人仿佛从血里捞出来一样。”
“很神奇的是，她居然有很强的求生欲，本来她还可以活下来的，但是听说在手术台上给他老公打了个电话，她求生欲直接没了，人就死在手术台上。”
小护士说着说着，眼泪砸在地上。
沈聿白再也撑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晕倒的时间里，我一直坐在他身边。
无聊的撑起下巴看着他冰冷的脸。
从前的爱意已经彻底消散了。
我居然没有任何感觉。
很快他醒过来，苏沁也来了。
一醒过来，他情绪激动：“念念呢，念念去哪儿了？”
苏沁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师兄，你别激动，是姐姐没有福气。”
“姐姐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糟蹋自己，师兄，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她拉着沈聿白的收放在胸口。
“师兄，其实我喜欢了你很多年，可是姐姐一直在你身边，我从来没有诉说过我对你的爱。”
沈聿白突然抬起头，眼神冰冷盯着她。
“五年前，念念做手术那晚，你拿了我的手机，你干什么了？”
此话一出，苏沁脸色瞬间惨白，
他想了好久，那天他从来没有接到过任何电话。
只有一段时间，他需要去处理实验数据，将手机放在实验室里。
而那天，实验室里只有苏沁一个人。
苏沁没想到沈聿白突然质问她。
她脸色苍白：“我……我……我没有接到电话。”
她很清楚，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说实话。
沈聿白冲着苏沁笑了笑：“沁沁，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7
尖叫声响起。
苏沁坐在地上。
她不停地哀求。
“师兄，师兄，我是沁沁啊。”
“你看清楚，我是苏沁啊！”
沈聿白双眼猩红，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任何话。
他拿着一旁的水果刀，一步一步朝着苏沁走过去。
“我问你，当时你到底做了什么。”
原来他并没有和苏沁在一起。
当初那通电话，也是苏沁故意造假。
不过这也没有任何区别。
在他想让我为苏沁顶罪的时候，就证明苏沁在他心里很重要。
如果不是他默许，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沈聿白拿着水果刀在她手上捅了一刀。
“啊！”尖叫声响起。
“我问你，你当初究竟做了什么。”
“师兄，师兄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没有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苏沁抱着沈聿白的手，不停地哀求。
沈聿白冷笑：“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如此……”
他高举水果刀，往苏沁手上再一次划了一刀。
“我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苏沁疼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师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爱你了，我只是想让姐姐误会我们的关系。”
沈聿白瞳孔猛地一缩。
他再也忍不住，抄起手上的刀子，对准苏沁的手指下去。
“啊！”喊叫声响彻整个病房。
门外的医生冲进来，对着沈聿白按下了镇定剂。
他晕了过去，苏沁被送去紧急抢救。
看着这一幕，我没有任何想法。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我只觉得更加可笑。
沈聿白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他有多爱我。
实际上，都是假的。
沈聿白再一次醒过来是在晚上。
他又一次恢复了平常冰冷的模样。
坐在病床上发呆，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我想知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方动作很快。
后半夜，所有的资料都发了过来。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瞳孔猛地一缩。
原来，当初实验失败，是苏沁故意的。
我就说，为什么进行了成千上百次实验，却在做手术的时候出了问题。
她知道，沈聿白不可能不管她。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这个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妻子去顶罪。
甚至连当初将我的下落出卖给那些家属的人都是苏沁。
难怪她知道我死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沈聿白身子猛地一颤。
手机重重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捂住自己的脸，哭的声音沙哑：“是我的错，念念，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
平常那般骄傲的一个人，也会露出这个模样。
8
很快，沈聿白就出院了。
他去了另外一间病房。
病房里，苏沁一看到他，害怕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沈聿白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
“沁沁，对不起，当初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
“师兄在这儿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吧。”
苏沁看着恢复正常的沈聿白，也不害怕了。
她红着眼眶：“师兄，你吓死我了。”
说完，她扑进沈聿白怀里。
沈聿白摸了摸她的脑袋：“沁沁，你上次跟我告白是真的吗？”
苏沁红着脸颊点点头。
“沁沁，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看着面前紧紧相拥的两人，我只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
我看着沈聿白拉着苏沁的手，将她带回别墅。
刚到屋子里，沈聿白脸色变得阴沉。
“苏沁，你做了那种多的坏事，你晚上睡觉不害怕吗？”
苏沁眨巴这眼睛：“师兄，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沈聿白冷笑：“你听不懂，没关系，我会让你听懂的。”
他抓住苏沁的头发，狠狠地砸在地上。
“啊！”
苏沁不停的求饶，不停的求救。
可是今天，没有一个人会来帮她了。
第三天，苏沁紫金港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沈聿白从外面回来。
苏沁一看到他，立马出声：“师兄，你放了我，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给姐姐赔罪，我给她道歉。”
沈聿白手中拿着鞭子，他冲着苏沁笑了笑：“当初她也这样求饶了，你为什么不放过她？”
他扬起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苏沁身上。
等她晕过去，又会沾盐水，苏沁又会被疼醒。
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遍，苏沁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沈聿白将鞭子扔在地上，他掐住苏沁的下巴。
“你放心，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不可能让你这么简单的解脱。”
楼上传来声音。
沈聿白上楼，迎面被人砸了一拳。
秦宴礼额头青筋暴起。
“沈聿白，你还是不是人，她只有这么一个外婆，你居然……”
他让人将外婆抬起来，外婆的尸体已经被啃的惨不忍睹。
沈聿白身子颤抖：“这……这是外婆？”
秦宴礼冷笑：“沈聿白，从前我只是觉得你不是个好丈夫，如今看来，你压根就不是人！”
又是一拳砸了过来。
秦宴礼要带着外婆离开，沈聿白爬起来。
“不要，不要带走外婆。”
“我已经对不起念念了，如果外婆出事，她不会原谅我的。”
他祈求的抓住秦宴礼的裤腿。
秦宴礼一脚踹开他。
“当初你做出这种事情，她不会再原谅你了。”
“沈聿白，除非你死，不然她都不会原谅你。”
秦宴礼离开了，也带着外婆。
我很感激秦宴礼，谢谢他能帮我处理外婆的后事。
9
秦宴礼离开后。
沈聿白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眼泪滑落。
“是我的错，念念，是我对不起你。”
我只感觉整个人难受。
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原本透明的灵魂，已经快要消失了。
直觉告诉我，我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沈聿白就这样躺在地上。
一直到晚上，他终于爬了起来。
走到地下室，他整个人如同撒旦。
一把掐住苏沁的下巴。
“你居然敢把外婆的尸体扔在后山。”
苏沁眼里带着一丝恐惧，嘴角却扯出一抹笑。
“对啊，师兄，这是我送给你的大礼，开心吗？”
“我打死你。”
“你真以为打死我，周念含就会原谅你？没有你，她会遭遇这些吗？”
“忘记告诉你了，那天晚上，她被人捅刀子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真是好不可怜。”
沈聿白脸色苍白难看。
他没有折磨苏沁。
头一次一声不发转身回到房间里。
整个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我的东西了。
当初离婚的时候，我们闹得很难看。
他将我所有的东西打包带走扔进垃圾桶里。
想来，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后悔吧。
第二天，沈聿白恢复正常。
他每天还是三点一线。
出去一趟，回来折磨苏沁，又回到房间里把自己关起来。
半个月后。
沈聿白将苏沁从地下室拖了出来。
苏沁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她眼神恶毒。
“沈聿白，她不会原谅你，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杀了我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她死死地盯着沈聿白，眼里满是疯狂。
沈聿白看着半空中我的方向。
“你别着急，我马上就送你下地狱。”
苏沁听到这话，再一次绷不住了。
“师兄，你放了我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像一只蛆趴在地上，不停哀求着。
沈聿白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抬腿走到一旁，拿着地上的汽油，倒在客厅里所有的地方。
整个客厅瞬间被火焰席卷了。
苏沁拼命挣扎，朝着门口的方向爬去。
“救命，救命啊！”
终于用尽全身力气爬到门口。
她不停拍打着大门。
一直到咽气的最后一刻，都没有人来救她。
沈聿白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一点一点倒在地上，朝着半空中伸出手。
“念念，对不起……”
“念念，我来找你了。”
我的身子越来越透明，我知道自己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了。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念念。”
我没有转身，我没有说话。
背后声音急切：“念念，你终于愿意见我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低头看着我的脚慢慢消失。
速度很快，我的手也开始消失。
一直到最后只剩下脑袋。
背后声音悲戚：“念念，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
我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一直到最后，我也没有看他一眼。
既然当初没有见最后一面，也就没有必要了。
沈聿白，希望下辈子，我不会再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