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顾明川对热搜并不感兴趣。
但是却听见来往的宾客提到我的名字。
于是从通讯录界面切出，打微博查看热搜词条。
【欢迎航空三号项目新增指挥官——苏清禾】
热搜照片上我笑的明媚吗，还穿着六年前那条裙子。
那是当初他因为技术难题找到老师咨询时，我的穿搭。
从那天起，我开始失去了自我，放弃了梦想。
一心一意的只为了顾明川。
既然决定放下一切，那就从错误开始的那一刻，重新开始。
多年的夫妻感情，顾明川自然是了解我。
我想做什么事情，就会从头开始。
裙子虽然是旧的，但是我确是崭新的。
照片刺眼。
再加上刚刚消息发出去之后感叹号，他心里涌起巨大的不安感。
“我不是听说顾夫人是个聋子，国家项目怎么会让残疾人参加呢？”
“可能是顾夫人毕竟厉害吧。”
“再厉害也不可能参加这种重大项目，写个策划书还行。”
“什么狗屁的策划书啊，没看见是指挥官吗？那肯定是早就恢复了啊。”
周围人的讨论，一字不落的进入顾明川耳朵。
作为航空相关领域的科研公司。
顾明川自然是知道，航空三号研究项目的含金量。
国家项目，绝对不可能出现残疾人。
顾明川喉咙发紧，呼吸紧促，颤抖着拨出了我的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手机里的提示音彷佛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短短的几分钟，顾明川就开始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
到底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听力。
是昨天还是更早。
记忆碎片不断从脑海里面闪过。
前面几天正常，除了昨天喝酒的时候。
我问了一句。
【你真的要我喝吗？】
还有昨天一系列异常的举动。
真相总是伤害人的真心，他出轨的真相是，我恢复听力的事情也是。
“那今天的推介会顾夫人还来吗？航空三号项目不是几年不能见家属吗？”
“是啊，是啊，现在苏小姐在机场，据说是八点直飞西南。”
顾明川抬头看向大厅的时钟。
七点三十，还来得及。
看出顾明川心思的林沫，急忙拦住他的去路。
“明川IPO会马上开始了，你不能去找她，我们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顾明川坚决的脸上，没有一丝犹豫。
公司要是没了我，这次推介会根本不可能成功。
再加上后续科研成果跟不上，马上公司觉得破产。
顾明川甩开林沫的手，驱车前往机场。
身后跟着众多媒体的车辆。
本该出现在会场的顾夫人居然参加航空三号的研发。
这一定是个劲爆的新闻。
因为媒体跟着，顾明川压下了闯红灯的冲动，只是生气的捶打着方向盘。
顾氏现在不能出现黑料。
等到机场的时候，还有十五分钟飞机就起飞。
作为科研人员，自然是带有独特的标志，顾明川一进大厅就朝着我们走来。
我拿着科研资料正看的入迷。
外面的骚动并没有影响我。
顾明川声音发紧，但还是喊出了我的名字。
“清禾！”
我循着声音放方向看去，只见顾明川一脸震惊的站在原地。
脸上更多的是心虚。
是啊，我不是聋子，已经恢复正常。
顾明川那么聪明，应该猜到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参加航空三号的研发。
6
本以为会很顺利的前往基地，没想到临走前还要在见一次顾明川这幅恶心的嘴脸。
我将书轻轻合上，径直走向被师弟拦在休息室外面的顾明川。
“你能听到了？”
即便已经知道结果，顾明川还是不死心的打着手语。
“嗯，能听到了。”
“什么时候。”
我冷哼一声，缓缓开口。
“我什么时候能听到很重要吗？”
顾明川别过头去，不敢看我。
“你那些事情就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把我当成傻子一样那么多年，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昨天下午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倒是你先给我一个惊喜了。”
顾明川后面跟着许多记者，还有来接我的研究员都纷纷看向他。
他顿了顿，辩解着开口。
“老婆，你听我解释，这些都是误会。”
“这里人怎么多，咱们回家说，你别闹了。”
只是三言两语，就像淡化他给我带来的伤害。
顾明川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自利，什么都考虑自己。
现在知道丢脸了，找小三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礼义廉耻。
我举起身前的身份牌，缓缓开口。
“回去是不可能的，航天局那边我已经办了入职。”
“好聚好散，我们还可以体面些。”
丈夫找小三，我惊讶与自己的冷静。
或许我应该一路二闹三上吊。
我也是真的爱过顾明川。
不让也不会在六年前为他放弃梦想，又在三年前为了救他丧失听力。
所辛，我的生活中不只有他，也不是非他不可。
六年的感情，就当我喂了狗。
大厅的提示音开始播报。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你乘坐的3U6696次前往A国的飞机一句开始登机，请携带好全部行李和登机牌从17号登机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第一遍播报结束后，身旁的师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带我登机。
顾明川见证上前拉住我，一脸着急。
“清禾！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们的梦想怎么办，IPO会马上开始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讨厌林沫我就把她送走，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我冷哼一声，嫌恶的将顾明川的手甩开。
“那是你的梦想，不是我的。”
“我的梦想在星空。”
见我被纠缠，师弟也急忙上前帮我。
各大媒体都在，顾明川不好做的难看，无奈之下只能放我走。
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顾氏就是扒着我生存的吸血虫。
我不想在帮他做任何事情，也不想再给他提供任何东西。
航空三号的任务，十天后才开始。
要不是我要求，老师也不会这么快来接我。
妈妈在世的时候，就说过我的性子太冷。
容忍不了别人犯一点错误。
但是这就挺好，只需要难过一会儿，我就能释怀。
我用真心对待别人，凭什么对方伤害我后，我要忍着自己的情绪原谅他。
顾明川明知道背叛我，我一定会离开，但他还是选择找小三。
他还真以为，我爱他爱到可以容忍他的任何行为吗？
“我现在是为国家工作，接下来的时间……你最好不要来烦我。”
警告似的话语说出后，我和其他人转身离开。
各大媒体从只言片语中也没了解到事情经过。
只是察觉到我们夫妻之间可能感情出现了破裂。
7
我离开后，顾明川在站原地久久不肯离去。
手机也被打爆了，可他根本不敢接。
今天的IPO会已经完全失败了。
从我决定参加航空三号项目开始，顾明川的公司，就不能上市了。
顾明川愣神的时候，突然想起多年前我给他的一块心形贝壳。
那是我们一起去B市的时候。
我晚上吵着要吃烧烤。
经期的时候，我会有一点小作。
总要顾明川满足我各种各样的小要求。
“清禾，现在太晚了，明天去吃吧。”
我是个有想法，十头牛都拉不要回来的人。
瘪着嘴生气，非闹着立马出去吃。
顾明川无奈，给我找了身厚实的衣服出了门。
只是还没到烧烤店，我们就被几个小混混拦着抢劫。
其中一个人见我身上的衣服是名牌，就过来想抢。
千钧一发之际，顾明川挡在我的身前。
其中一个小混混的尖刀不小心刺入他懂腹部。
因为这个事情，我给他做了一条心型贝壳的吊坠。
要不是我，他也不用在医院躺着。
“将来啊，要是我实在不肯原谅你，这个贝壳就是你的免死金牌，看见它，无论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顾明川接过项链后，仔细摸索，淡淡开口。
“任何事情都可以吗？”
“对啊，任何事情都可以。”
此刻的顾明川也不继续在机场，立马驾车回到家中。
一进门，他就注意到垃圾桶里面的东西，满满当当的。
我有洁癖，出门前一定会把所有垃圾带走，这还是第一次。
于是顾明川弯腰，将垃圾桶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里面全是这么多年，我和他的照片。
全部被我剪碎。
最醒目的还是那张结婚照。
我赶时间，所以只是在中间剪了一刀，将两个人隔开。
顾明川心情复杂，心里堵的难受。
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往屋内走去。
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十分的明显，我故意摆在显眼的位置就是为了让顾明川注意到。
顾明川看见后，一脸的不可置信。
倒不是因为离婚协议书，而是离婚协议书的内容。
我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净身出户。
夫妻共同财产，确实有我的一份。
可是一想到这些钱是我和顾明川一起赚的，我就觉得恶心。
钱这种东西，只要我想，立马就能赚到。
而且，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钱。
之前陪顾明川一起，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我事事让他参与。
因此放缓了很多项目的速度。
要是我自己完成，他如今的成就，我只需要一年。
我一直认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很耐心的教着他，我脑子中的一切。
只不过有些人不懂感恩。
顾明川将离婚协议书死死的攥在手中，颤抖着看完了全部。
纸张边缘，被他揉的泛白。
顾明川泪水大滴大滴的掉落。
但很快他就平复心情。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条项链。
顾明川到处翻找，始终没有贝壳的踪影。
他开始回忆之前。
“拿到项链后，回家后，我帮他放在书房柜子上了。”
顾明川一边找一边回忆。
像是想起什么，他整个人趴在地上。
看见了角落里的贝壳项链。
上面落满了灰尘。
顾明川的书房我很少进，所以没有其他地方干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密空间，我觉得正常。
不过这个私密空间确是他和别的女人偷情的地方。
顾明川拿出贝壳后，放在水池清洗。
可是上面镶嵌的材料，沾了灰，是洗不掉的。
顾明川挫败的捶打着洗手台。
去找了好几家清洗店，才让贝壳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订隔天的机票，顾明川回去收拾几件衣服，准备到西北找我。
我之前的警告在他看来，还是只要哄哄就能好。
晚上，顾明川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眼神黯淡。
“叮咚！”
门声响起。
顾明川欣喜若狂，快速起身。
“清禾！”
你回来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
顾明川就看见门口的林沫，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林沫不觉有他，平静开口。
“你不去公司，我就只能来找你了，明川。”
8
“你为什么要撤掉我的职位，虽然我怀孕了，但是现在月份小，我还能再陪你几个月啊。”
林沫一边说着一边打算往里面进去。
却被顾明川拦住。
“我说过了，这个公司没有清禾不行。”
“你永远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既然你做不到，那有些东西你就应该失去。”
此刻林沫也开始有些不服气。
“她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你为什么眼里就只有她，顾明川，我可是怀了你的孩子，你把房子收回就算了，你还把我辞退，你让我和儿子怎么活。”
林沫本来想借工作的事情，打探打探口风。
没想到顾明川居然是这个态度。
林沫的东西全部被顾明川收回，要说还剩什么？
就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此刻她也撕破脸，不在掩饰。
“顾明川，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把你做的这些破烂事全部抖落出去！”
“你还想追回清禾，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敢这样对我，那就大家都不好过！”
顾明川看着往日在自己怀里浓情蜜意的小秘书，如今为了一点钱就翻脸成这样。
他只觉得可笑。
居然喜欢上这种货色，哦不，居然出轨了这样的货色。
当初创业的时候，我陪他睡过天桥，陪他吃过半年的泡面。
一路走来，同甘共苦。
顾明川担心林沫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于是将人捂着嘴拖进房间。
将桌子上的镇定剂强行注射到她体内。
吩咐助理将人带到私人医院后，前往A国找我。
飞机你落地的那一刻，我看见了老师，还有沈淮星。
除了我之外，老师最重视的学生还有沈淮星。
这个人，是我大学时期一直想要超越的对象。
可是每次总差那么一点。
好像总是和他搁这0.1的距离。
高考成绩差0.1.
学分绩点每次都差0.1.
体测成绩也差0.1.
……
我给他的备注还是0.1.
“好久不见，清禾。”
沈淮星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好久不见。”
简单的寒暄过后，老师和沈淮星带我去参加欢迎会。
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大多数都是老师的学生。
都是曾经很照顾我的师兄师姐们。
“这个周好好放松，七天后项目正式开始。”
桌上的菜系都是我喜欢吃的，不免有些惊讶。
老师也看出我的情绪。
“清禾，都是你喜欢吃的吧，我还以为淮星那小子扯谎骗我们呢。”
“是啊，清禾，我们还以为是淮星自己想吃，骗我们说你喜欢呢。”
一旁的师姐突然开口。
其它人也跟着起哄。
沈淮星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你们这些师兄师姐不了解师妹喜欢吃什么，反倒是打趣我。”
“淮星你小子还装呢！”
……
闹闹哄哄的又是一阵，仿佛回到大学一般。
虽然我也奇怪为什么沈淮星知道我的口味，毕竟顾明川这么多年也没很懂我到底喜欢什么。
欢迎会之后，沈淮星带着我逛了逛研究院。
讲了一些关于航空三号的研究内容后，他突然问了一句。
“你不是结婚了，参加这次项目五年不能回去，你丈夫会同意吗？”
见我沉默。沈淮星急忙辩解。
“我不是故意打探你私生活，我只是好奇，哦不不不，我不好奇，我我只是关心你，你别误会。”
看着沈淮星结巴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刚刚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我深呼吸后，平淡开口。
“他出轨了，小三也怀孕了，我要和他离婚。”
沈淮星闻言一愣，一脸心疼的看着我。
我故作轻松的再次开口。
“这没什么啊，老公出个轨而已，你怎么一脸伤感。”
伤感两个字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沈淮星将我拥入怀中。
本想挣扎开的我，却听见他温柔的声音。
“清禾，你很委屈吧，这么多年很累吧。”
“想哭就哭，我在这里陪你。”
哭，自从母亲离世后，我就很少哭了。
顾氏需要我扛起来，为了顾明川，我必须坚强。
无数个崩溃的夜晚，情绪都是我自己消化，我不想去打扰顾明川。
他工作已经很忙了。
这样坚实的臂膀，我不想离开。
于是我和没出息的抱着沈淮星开始哭起来。
我付出了那么多，居然最后是这个结果。
沈淮星轻轻拍打着我的背，无声的安慰我，等我哭累了将我送回了房间。
我不爱外露自己的很多情绪。
但是不得不承认哭过一次后，效果不错。
9
第二天一早，老师就买了些水果来找我，并且一脸愧疚。
想必是沈淮星将我离婚的事情告诉老师了。
我不满的看着跟在身后的沈淮星。
后者则是心虚的不敢看我。
“都怪我，当时要是看清他这么不靠谱，就不撮合你们，不然也不会让你受伤这么多年的委屈。”
看到老师自责的样子，我拉住他的手，安慰：
“老师，怎么能怪你呢，他当初确实爱我。”
“我也确实爱着他，可是…”
“我的爱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他的爱经不住罢了。”
“我问心无愧就好！”
老师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安慰我：
“你能想的开就好。”
“我们的未来是星辰大海，祖国现在需要你，个人感情在此都不值得一提。”
老师说的对，相较于顾明川的感情，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除了他，我还有更多关心我的人。
我不该让他们看到我为情所困的小儿女姿态。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行了，老师，我的事挺好解决的，不用您担心。您还是想方设法多申请点经费吧，别到时候实验做着做着又没钱了。”我嬉皮笑脸道。
“清禾，你是不是被淮星带坏了，也学着打趣老师了。”
三人对视，都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顾明川那边经过多方打探，也知道了我的具体位置。
我和沈淮星外出寻找材料，为三天后的项目开启做准备时，遇见了顾明川。
也就几天没见面，但顾明川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少。
变得颓废，胡子拉碴，眼底下乌青严重。
我本想拉着沈淮星立马就走。
可是顾明川掏出了贝壳吊坠，声音颤抖。
“清禾，你答应过我的。”
我叹了一口气，看向沈淮星。
“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回去。”
“我在旁边等你，有事叫我。”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然后径直走向顾明川。
有些事情确实需要认真解决。
顾明川一脸讨好，语气卑微。
“清禾，我不想离婚，你还记得这个吗？你说你会原谅我的。”
“你不喜欢林沫我会把她赶走的。”
“老婆你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之前那次是我糊涂，我们重新办一个宴会，告诉大家我爱的只有你。”
我神色淡然开口：
“千万别，到时候又来一个小三给我敬酒我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的讥讽完全没有打击顾明川的信心。
他自顾自的拿出我放在家里的戒指。
“清禾，这是我特意为你设计的，唯一的戒指，你在怎么生气，也不应该把他放在家里。”
他的话让我忍不住发笑。
“顾明川，你知道吗？我有林沫的联系方式，你说这是唯一点，那我怎么看见林沫也有。”
“你还给她买房子了。”
“你说说你这个唯一有多么廉价。”
顾明川一时语塞，扑通跪倒在我的面前。
“清禾，我真的错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你就看在贝壳点份上原谅我一次吧。”
我从顾明川手中拿起那枚贝壳吊坠。
那时的承诺我当然记得。
看着贝壳上镶嵌的东西，已经发黄，就证明他的主人根本不爱惜他。
我仔细端详后，当着他的面将贝壳吊坠丢进垃圾桶。
“顾明川，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有些承诺，只有相爱的时候才算数。”
“你拿过期的车票，来坐车，你觉得有可能吗？”
10
“清禾，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答应过会原谅我的，你不能后悔。”
“我爱你啊，清禾。”
看着跪在地上的顾明川，我内心毫无波澜。
七前前，他也是红着眼眶，跪着向我求婚的。
三年前，他也是恳求地对我说，永远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可他还是和林沫纠缠到了一起，不断地伤害者我。
曾经甜蜜的情话，现在每听一句都让我觉得恶心。
“你爱我，可是我不爱你了。”
“离婚协议书你早点签，如果你不签，也只是司法程序麻烦一些。”
顾明川不甘心的拉着我的手再次开口。
“为什么？清禾，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看着顾明川撕心裂肺的样子，我只觉得虚伪至极。
“是我不要的吗？顾明川！我们变成今天这样不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真的很烦你，居然敢做，为什么这个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怎么有脸叫我原谅你！”
沈淮星见顾明川死死的拉着我，也上前来。
我以为他会讲道理，谁料到他直接一脚踹飞顾明川。
“这种人渣和他有什么好讲的，咱们走！”
自那天之后，我就没看顾明川的消息。
听说是沈淮星在国内利用自己的人脉搞他。
他忙的不可开交。
航空三号任务开始的前一天，我看见了热搜词条。
顾明川居然把林沫踹流产了，因此判了刑。
但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我现在要做的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奉献。
多年没接触系统的科研，一时间倒有些不适应。为了尽快找回自己的状态，我开启了高压但充实的生活。
听课、补课、实验、论文，当这些东西萦绕在我身边，我像一块干瘪的海绵一样，不断汲取水分。
努力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过去的所有不开心都在我脑海中消失。
每一天都会很累，每一刻都会有不懂的知识让我困惑，可我真的很开心，很幸福。
我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不仅仅爱情会让人幸福。
做自己喜欢的事，真的能让我发自心底的感到舒服，让我幸福。
还记得猛然听见闹钟铃响的那个早上。
短促的、急切的声音，伴随着心跳，一声、两声、贯穿耳膜。
我足足听它循环了一分钟。
那一刻，我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
我跑向林中，听早间的鸟叫、听夜晚的虫鸣，听老师讲课、也听他气得骂我们的话。
嫁给顾明川之后，我开始变得不喜欢与人社交。
三年那场车祸之后，更是只会躲在家中。
那时我经常透过镜子看自己，希望那只是一场梦。有时还会故意摔碎一只茶杯，试试自己能不能听到。
失望过后又将它打扫干净，假装无事发生。
而现在——
“清禾，中午一起吃饭啊，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好啊。”
我越发确信，这是我七年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五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期间我帮航空局攻克了不少难题。
和沈淮星也进展成男女朋友关系。
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
本以为经历过顾明川的事情，我不会再心动。
可是日常的相处让我爱上了这个男人。
他说他等了我十一年。
我喜欢用小号发些美食视频，全当解压。
十一年来，那个猫咪头像的头号粉丝就是他。
怪不得他知道我喜欢什么。
有的人爱的热烈，有的人爱你爱的默默无声。
我不想他在等了。
或许缘分没有让我们一开始相遇，但属于我们的幸福迟早回来。
航空三号研究结束后，我回到了国内。
在次遇见顾明川是在我最喜欢的海边小镇。
他在这里买着我最爱的糖葫芦。
自从他因为故意伤人入狱后，顾氏就被其它合伙人瓜分殆尽。
出狱后的他，只想等我的研究结束后，和我说一声对不起。
我挽着沈淮星看见他时。
我看见他眼中泛起泪花。
“清禾，吃糖葫芦吗？我请你。”
我笑了笑有些释然。
“不用了，我男朋友会吃醋的。”
顾明川刚到嘴边的话，被咽了下去。
缓缓吐出一句。
“祝你幸福。”
如果是沈淮星，那我一定会幸福的。
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顾明川拿着一块贝壳吊坠，无声流泪。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