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茶香血刃:我和TA们在南晔撕权》是一本引人入胜的小说推荐小说,作者“溪地”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姜未沈星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热爱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
茶香血刃:我和TA们在南晔撕权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姜未,”沈星野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却不容置疑,眼神却带着审视,落在那站在旁边、一身靛蓝短褐、低眉垂目的“少年”姜未身上,“最好的茶坯,最好的花,沈家都给你备下了。待半月之期到了,让我看看,你的点石成金术,配不配得上我沈家的门楣。”他指了指那些茶,“我的客人,舌头可刁得很。要的是能登大雅之堂、让贵人们念念不忘的香,可不是码头解渴的粗物。”
姜未打开罐盖,一股清幽茶香悄然逸出,这是上品的明前茶,其茶香底蕴也远非寻常炒青可比。她取出一小撮,置于掌心,指尖轻捻,感受着茶叶的干爽与细碎程度,又拈起几朵茉莉花苞,置于鼻端深嗅,感受其香气的纯净与饱满度,冬日之花果真脆弱易逝。
随后,她开始称量。动作精准而流畅,茶与花的比例,在她心中早已演练过千百遍。接着是关键的“窨制”—将茶叶与茉莉花苞层层间隔铺入一个特制的、透气性极佳的竹编大笼屉中。她的手稳定而轻柔,确保每一片茶叶都能被花香浸润。最后,将笼屉置于一个特制的小炭炉上方,炉火极微,仅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温热。炉上还放着一碗清水,以调节湿度。
“火候与时辰,差一丝,香魂便散。”江凌儿盖上笼屉盖,声音平静无波。她专注地守着那微弱的炭火,如同守着最珍贵的宝物。每隔半个时辰,她便起身,极其小心地打开笼屉,用特制的竹耙,轻柔而均匀地翻动茶花混合物,让热气与香气交融得更充分。每一次翻动,都带起一阵更浓郁、更清雅的花香茶韵,悄然弥漫在空气之中。整整一日一夜,江凌儿几乎未曾合眼。
沈家最僻静的“听风轩”里,沈星野慵懒斜倚于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润如羊脂的指环,他眸光微动,“沈北,半月之期是不是今日到了?”。
沈北挠挠头,略一思忖,应声道:“公子,到了。”
沈星野眉梢一挑,“走,去姜记茶肆。”
“公子,请。”江凌儿将茶杯奉上。
沈星野接过,指尖能感受到瓷杯传递的温热。他先观其色,澄澈如金汤;再闻其香,那冷冽幽雅、层次分明的花香茶韵,已无需赘言;最后,他屏息凝神,轻啜一口。
茶汤入口温润,并无想象中的滚烫。舌尖首先感受到的,是那极致纯净、极致鲜灵的茉莉冷香,如同含了一朵带着晨露的初绽茉莉!紧接着,绿茶特有的、清幽醇厚的茶香温柔地包裹上来,带着一丝微妙的甘甜。花香与茶味在口中缠绵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毫无涩感,唯有满口的鲜爽与甘醇。待茶汤滑入喉中,一股清冽的回甘如同山涧清泉,汩汩而生,唇齿留香,余韵悠长,久久不散。
沈星野端着茶杯,久久未动。他闭着眼,仿佛在回味,又仿佛在确认。半晌,他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四射,再无半分慵懒。他放下茶杯,用茶匙舀出少许窨制好的茶叶,茶叶吸收了花的水分和精华,色泽已从原本的深绿转为一种温润的墨绿,间或点缀着些许洁白干枯的茉莉花瓣。沈星野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清流直贯顶门,四肢百骸都仿佛被这香气涤荡得通透舒畅,连熬了一夜的些许疲惫都一扫而空!
看着眼前依旧平静的“少年”姜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前所未有的郑重:“好一个‘茉莉香茶’!此茶,当得起‘惊世’二字!沈家,愿与姜小哥合作!”
姜未微微躬身,声音是刻意压低的沉稳:“谢公子抬爱”,言罢,他双手恭敬递上一份契约书。
沈星野目光一扫,契约上三七分成的条款瞬间映入眼帘。他抬眼细细打量眼前少年,见他面容沉静如水,耳垂处那片深褐“疤痕”更添几分神秘。沈星野微微皱眉,沉声道:“其他条件,我并无异议,只是这分成比例,还需再议。”
姜未神色平静如常,不见丝毫波澜,不疾不徐:“公子既是懂茶之人,想必深知这制茶背后的艰辛与奥妙,绝非寻常人所能体悟。”
沈星野垂眸思索片刻,忽地站起身来,手中折扇“啪”地一声潇洒展开,旋即又猛然合拢,似是下了决心:“二八分成!你占两成干股,掌制茶秘法及原料调配。沈家出本钱、提供铺面、茶引。新字号……便唤作‘天香引’,如何?”
姜未垂首,缓缓开口:“谢公子青睐。姜未,定不负所托。”
冬日的暖阳勉强驱散几分的冷意。沈星野一身青灰色细麻直裰,站在田垄上,看着身旁的姜未。他裹着件半旧的藏蓝色夹袄,身形在空旷的茶园里显得格外单薄伶仃,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眸子,此刻正凝神扫过眼前一片片越冬的茶树。
风掠过山岗,卷起干燥的尘土,也带来姜未身上一丝若有似无的茶香,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沈星野的目光掠过他微蹙的眉尖,心头莫名紧了紧。他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管事周茂:“周伯,带姜兄仔细看看。”
“是,少爷。”周茂应声,引着姜未向茶垅深处走去。他年过五旬,背脊依旧挺直,只是鬓角染了霜色,动作间带着老茶人特有的沉稳。姜未的脚步落在松软的黄土地里,悄无声息。
姜未在一株株茶树前停下,俯身,指尖拂过深绿色的老叶,再轻轻拨开枝叶,审视着枝条的走向。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周茂亦步亦趋,浑浊的老眼也随着姜未的手指移动,偶尔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周叔,”姜未在一丛枝条略显凌乱的茶树前站定,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寒风,“这些茶树,入冬前未曾修剪?”
周茂闻言,上前一步,粗糙的手指捻了捻几根明显徒长、方向杂乱的枝条,眉头也皱了起来:“入冬前是修过的,只是…今年雨水有些怪,秋尾那几场雨下得急又暖,芽抽得疯了些,有些枝条没压住,窜高了,乱了形。”
姜未轻轻摇头,指尖点在一处明显被粗鲁剪断的粗壮老枝上,断口粗糙,颜色发暗。“不止是徒长枝未去。”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留顶养侧’,贵庄…怕是过于重‘顶’了。”她目光扫过周围一片茶树,“您看,主枝一味求高,旁枝羸弱,形既散乱,神便难聚。茶气上行受阻,下盘又空乏,来年新芽,力道必虚浮。”
她顿了顿,指尖顺着一条过分张扬的主枝滑下:“再者,这老枝断口…手法太硬,伤了韧皮。寒气一侵,便是隐伤。来年春发,此处必成病弱之源。”
周茂脸上皱纹更深了,他盯着那处断口,又看看周围那些确实显得头重脚轻的茶树,沉默片刻,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有惭愧,也有深切的忧虑。“公子慧眼…是老朽疏忽了,只想着保顶芽壮实,竟忘了根本的平衡之道。这…这可如何补救?眼看就要立春…”
“现在补救,尚不算太晚,只是费些功夫。”姜未直起身,目光投向远处山岚,“不过,眼下更要紧的,是制新茶的工艺。‘形散神散’的茶青,若再遇上烘不得法、焙不得宜的灶房,便真是暴殄天物了。”
茶树的弊病,沈星野并非全无察觉,只是被诸多俗务缠身,又兼之今年天气确实反常,便存了一丝侥幸,一句“形散神也散”,让他脸上罕见地掠过一丝惊慌,但心里又存在一份庆幸,他没有看错人。沈星野深吸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那丝燥热才勉强压下去,目光投向姜未纤细的背影,她正指着茶垅对周茂细细说着什么,姿态沉静而笃定。沈星野心中微澜起伏,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能配得上姜未那双眼睛、配得上她技艺、配得上口中“神聚”之茶的场地。永安城内那些寻常茶坊,断然入不了他的眼,也承载不了他此刻胸中悄然燃起的、连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某种期待。
姜未继续往前走,深处的茶垅疏于打理,苔藓、地衣都爬上来了,树势弱得很。开春就算发了芽,也难有好茶青啊!
姜未蹲下身,仔细捻起一根枯黑的茶树枝条,指甲刮掉一块深绿色的苔藓,露出下面灰白枯朽的木质。又扒开一丛茶树根部的泥土,露出盘结错乱、几乎没什么新生的白根须。她站起身,声音低沉却清晰:“周叔所言不差。茶树过老,根系衰败,吸收不足。枝条冗杂,枯病枝多,养分空耗。更兼多年未深剪,树冠郁闭,通风透光皆差,病害虫卵越冬极易。此等茶树,纵使开春,也难出好茶青,更经不起精细采制。”
“可有解法?”沈星野追问。
“有。”江凌儿目光沉静,指向远处几片明显经过修剪、树势相对挺拔的茶树,“台刈,深剪至根部以上一尺左右或重修剪,剪去树冠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彻底更新树冠,刺激根基萌发壮枝。同时深翻改土,施足越冬肥。只是…”她顿了顿,“此法需趁茶树休眠,寒冬腊月动手最佳。但耗费人力物力,且来年必定减产,甚至绝收一季。”
“减产?绝收?”周茂才失声叫道,“公子,这…这如何使得?”
沈星野抬手止住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凌儿:“若行此法,多久可复壮?”
“精心打理,三年可复元气,五年能超盛年。茶质更醇厚。”姜未答得肯定。
沈星野看着眼前枯败的茶山,又看看姜未沉静而笃定的眼神,心中那股被家族生意困住的憋闷,竟被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绝冲动取代。“好!就依你!”他折扇猛地一收,点在掌心,“周叔,腊月里,给我把这老茶树,彻底翻新!所需银钱,从我的私账支取!”
周茂目瞪口呆,但看着沈星野不容置疑的神色,只得应下。
车轮碾过官道冻硬的泥块,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永安城的喧嚣隔着车厢厚厚的帘布,隐隐透进来。沈星野与姜未对坐,车内空间狭小,他身上清冽的松墨气息和姜未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茶香无声地交织。
信诚居的门脸气派,红漆金字招牌擦得锃亮。杨掌柜是个面团团的中年妇人,见沈星野进来,立刻堆起满脸热络的笑迎上来,油滑的奉承话流水般淌出:“哎哟!沈少爷!贵人踏贱地,蓬荜生辉啊!快请快请!这位是?”小眼睛在姜未身上飞快地溜了一圈。
“寻一处制茶的场地。”沈星野开门见山,语气平淡,直接打断了杨掌柜的客套,“僻静为上,水源必佳,屋舍要宽敞、结实、通风,旧时用作茶坊、染坊或酒坊的最好。地方…不拘城内城外。”
“制茶?好说!好说!”杨掌柜绿豆眼一亮,拍着胸脯,“沈少爷您放心!包在杨某身上!您要的这地界儿,巧了!还真有那么几处顶顶合适的!保管您和这位…呃…姑…公子满意!”她搓着手,笑纹更深,“您稍坐,我这就去取图册钥匙!”
杨掌柜转身入内,沈星野和姜未在雅间坐下。伙计奉上香茗,茶汤浑浊,气味浮腻。姜未只沾了沾唇便放下。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日影悄然西斜,在光洁的青砖地上拉长。雅间里只有更漏滴答的轻响,清晰得有些刺耳。姜未搁在膝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微微蜷起。沈星野端起那杯劣茶,指腹在粗糙的杯沿缓缓摩挲,面上沉静如水。
终于,内室的帘子一掀,杨掌柜走了出来,额角竟带着一层薄汗,脸上那份成竹在胸的笑意有些发僵,眼神躲闪。她干咳两声,声音也没了之前的洪亮:“这个…沈少爷…实在对不住,对不住!您看这事儿闹的…方才去库里取钥匙,才发现…才发现前些日子城南柳条巷那处顶好的老茶坊,竟…竟被城西的李掌握抢先一步盘下了!您瞧我这记性!该死!真该死!”
她懊恼地拍着自己的额头:“您别急!别急!还有备选的!城北清水桥边,有处院子也极好!只是…只是那房主年前回了婺州老家祭祖,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她觑着沈星野的脸色,语速飞快,“还有一处!西郊!就是远了点,但地方大!我这就派人去问,保管…”
沈星野放下茶杯,杯底碰在紫檀茶几上,发出清脆的一响。他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杨掌柜那张堆满虚假懊恼的脸上,只淡淡问了一句:“杨掌柜,永安牙行,不止你‘信诚居’一家吧?”
杨掌柜脸上的汗冒得更急了,油光满面,连连作揖:“是、是、是!沈少爷您说的是!怪我!怪我办事不力!您放心,我杨某人拼了这张老脸不要,也一定给您寻个顶顶合适的!三日!最多三日!给您准信儿!”
三日后,杨掌柜的准信儿如同石沉大海。沈星野派沈北去问,只带回杨掌柜“正在极力奔走、已有眉目”的空洞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