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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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资本家崽崽?玉佩开溜香江暴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古艺斋”的生意,如同香江潮湿雨季里渗入石缝的细流,缓慢却持续地有了些微的进项。
大多是小打小闹。拿来的多是些民国仿清的瓷碗、料器鼻烟壶、或是磨损严重的铜钱,指望能捡漏发财的占了多数,真正值得修复的老物件凤毛麟角。姜怀谦和都明轩坐镇堂中,一个看物断代,一个拨算盘记账,倒也渐渐形成了某种默契的流程。文佩仪负责洒扫烹煮,脸上渐渐有了些活气,虽然依旧清瘦,但不再整日以泪洗面。
都硕则更像一个隐藏在幕后的影子。他极少在铺子里长时间停留,多数时候依旧早出晚归,穿梭于港岛与九龙之间,有时带回一些零散的港币或小金条,有时则带回来一些模糊的消息——关于航运公司的股权变动,关于南洋橡胶市场的波动,甚至关于北面局势某些不便见报的传闻。他像一只警惕的蜘蛛,不断向外延伸着感知的丝线,试图编织起一张属于他们自己的信息网。
姜锦则成了铺子里实际的打理人。接待客人,记录要求,收拾工具,采买日常用度。空闲时,她便默默观察着父亲和都伯父。她发现,当专注于那些带着岁月痕迹的旧物时,父亲眼中那种死寂的灰败会短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沉浸在熟悉领域里的专注光芒。都明轩亦是如此,拨打算盘、计算工料成本时,那个曾经在沪上商界挥斥方遒的都家掌舵人,似乎又回来了一丝影子。
这让她感到一丝酸楚的慰藉。
谭老先生的那块羊脂白玉佩,成了铺子里眼下最重要的一单生意。姜怀谦对此极为上心,清理断口时屏息凝神,调配粘合用的鱼鳔胶和矿物颜料时反复斟酌比例,每次只处理一点点,极其耗费心神。往往一坐就是大半天。
这日下午,天气闷热,街上行人稀疏。姜锦正低头整理一叠单据,门楣上的铜铃轻响。
她抬起头,微微一怔。
来的不是客人,是谭老先生。他依旧穿着那身质料考究的杭纺长衫,手持紫檀文明棍,缓步走了进来。目光先在店内扫了一圈,落在正伏案专注于粘合玉佩的姜怀谦身上,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随即又看向姜锦,温和一笑。
“小姑娘,叨扰了。路过附近,顺道来看看我那玉佩,进度如何?”他的京腔普通话听起来十分悦耳。
姜锦忙起身:“谭老先生,您请坐。父亲正在处理,我去给您倒茶。”她用的是“父亲”而非“老师傅”,细微的称呼变化,让谭老先生目光微动,却并未多言。
文佩仪从里间端出茶水。谭老先生道了谢,并未急于去看玉佩,反而像是闲聊般问道:“看你们不像是本地人?口音像是江浙一带的?”
姜锦心里一紧,面上却维持着镇定,含糊应道:“是,刚从上海过来不久。”
“哦?沪上可是好地方啊。”谭老先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似是无意间感慨,“十里洋场,繁华似锦。只是如今……唉,世事难料。”他叹息一声,语气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唏嘘,却并不令人反感,反而有种真诚的关切。
“是啊。”姜锦低声应和,不敢多言。
谭老先生的目光又转向博古架上那些寥寥无几的货品和各式修复工具,看似随意地问道:“店里就做些修复的营生?不打算收些东西卖?”
“本钱小,刚起步,先做熟手艺再说。”姜锦按照都硕事先交代的说辞回答。
“稳扎稳打,是对的。”谭老先生点了点头,放下茶杯,终于起身走到姜怀谦的工作案前,微微躬身,仔细看他操作,并不出声打扰。
姜怀谦全部心神都在那细微的裂缝上,竟未察觉身后站了人。他用一根细如发丝的钢针,蘸着极少量调好的胶液,一点点填入裂缝,动作稳得惊人。
谭老先生看了片刻,眼中赞赏之色更浓,轻轻退开,对姜锦低声道:“令尊好手艺。这‘细针点胶’的功夫,没几十年沉淀,做不来如此举重若轻。看来老夫是找对地方了。”
这时,都明轩从里间走出来,看到谭老先生,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上前寒暄。
谭老先生又与都明轩聊了几句,问的都是些关于老物件保养、材质辨识的问题,语气谦和,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都明轩谨慎地回答着,却也忍不住露了些真才实学,尤其说到几种不同玉料的鉴别特征时,更是条理清晰,引经据典。
谭老先生听得极为认真,不时点头,最后抚须笑道:“都先生也是深藏不露啊。这‘古艺斋’,真是卧虎藏龙。”
他又坐了片刻,喝了半盏茶,并未过多追问玉佩进度,便起身告辞,言说过几日再来。
送走谭老先生,铺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姜锦和都明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虑。这位谭老先生,和气儒雅,言语得体,可总觉得……太过周到了些。他似乎对铺子里的人,比对他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更感兴趣。
傍晚都硕回来,姜锦立刻将下午谭老先生来的事情告诉了他。
都硕听完,沉默了片刻,眉头微蹙:“他特意来看进度,却并没怎么看玉佩,反而跟你们聊了那么多?”
“嗯。”姜锦点头,“问了我们从哪来,还夸了爸和都伯父的手艺学识。”
都硕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一个开小诊所的老先生,对古玩修复的行家手法如此了解?还能看出‘细针点胶’的门道?而且,他那身气度,不像普通坐堂大夫。”
“你怀疑他……”姜锦的心提了起来。
“不好说。”都硕摇头,眼神深邃,“也许只是位见多识广的寓公名士,闲来无事好奇打听。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刚用那支金凤钗换了巨款,这边就来了这么一位人物……不得不防。”
“那玉佩……”
“玉佩没问题,我看过,确实是上好的和田籽料,老物件,伤也是旧伤。”都硕肯定道,“伯父安心修复便是。只是日后这位谭老先生再来,你们说话要更加谨慎,关于我们的来历、底细,一字都不要提。他若再问,就往手艺上引,或者推说不清楚。”
姜锦郑重地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谭老先生并未再来。
姜怀谦终于将那块羊脂白玉佩修复完成。裂缝处被完美地粘合,又经过精心做旧,若非对着强光仔细寻找,几乎看不到痕迹。连都硕看了,都暗自点头,佩服姜怀谦这手硬功夫。
都硕让姜锦去隔壁街的谭氏诊所送还玉佩。
谭氏诊所门面不大,但干净整洁,候诊区坐着三两个病人。谭老先生正在给一个病人诊脉,看到姜锦进来,微微颔首示意她稍等。
姜锦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快速扫过诊所。药柜、诊桌、针灸挂图……一切看起来都像那么回事。但她注意到,药柜里一些药材的摆放方式,似乎与她见过的中药铺略有不同,更讲究些,甚至有些药材的品相极好,不像普通诊所会用到的。
谭老先生很快诊完病,开了方子,让学徒去抓药。他这才走过来,从姜锦手中接过锦盒,打开仔细查看修复好的玉佩。
他对着光看了许久,又用手指细细抚摸裂缝处,脸上渐渐露出惊叹和满意的神色:“妙手!真是妙手回春!姜老师傅这手艺,堪称绝技!这工钱,值,太值了!”
他毫不吝啬地赞叹,当即付清了余款,数额甚至比约定的还多了一些。
“日后若再有损伤,必定还来叨扰。”谭老先生笑着将姜锦送到门口,态度一如既往的和煦。
姜锦道谢告辞,走出诊所一段距离,才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谭老先生还站在门口,并未立刻回去,目光似乎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眼神深沉,若有所思。
姜锦心里那点疑虑的苗头,又悄然冒了出来。
她回到古艺斋,将钱交给都明轩,并说了自己的感觉。
都硕当晚回来,听完姜锦的描述,沉吟良久。
“诊所没问题,手艺也是真的,钱也痛快给了……”他像是在梳理线索,“看起来一切正常。也许真是我们太过敏感了。”
但他眼底的那丝警惕并未散去。
“不过,谨慎无大错。”他最终说道,“以后尽量少与他接触。若是他再介绍生意来,接着便是,但只谈生意,不谈其他。”
事情似乎就此告一段落。古艺斋的日常依旧平淡而缓慢地继续着。
又过了几日,一个傍晚,都硕回来时,脸色比平时更加凝重几分。他没有先吃饭,而是将姜锦叫到里间。
“我今天,听到一个消息。”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寒意,“关于那个福爷。”
姜锦的心猛地一揪:“他出事了?”
“不是他出事。”都硕眼神锐利,“是他手下那个管账的西装男,前天晚上,被人发现沉在了维多利亚港的码头底下。”
姜锦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说是失足落水。”都硕的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但圈子里有人传,是因为他嘴巴不严,酒后可能吐露了些什么关于大生意的消息,惹来了杀身之祸。”
房间里顿时落针可闻。
福爷、金凤钗、四百斤黄金、沉海的账房先生……这些词像冰冷的链条,一环环扣紧,勒得人喘不过气。
那笔巨款带来的短暂安全感,瞬间被这血腥的消息击得粉碎。他们仿佛看到平静水面下那巨大而危险的阴影,正在缓缓逼近。
“那……福爷他……”姜锦声音发颤。
“福爷没事。”都硕冷声道,“他那种老狐狸,肯定把自己摘干净了。死个手下,警告意味更浓。这是在告诉所有知情或者可能知情的人——闭嘴。”
他看向姜锦,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那笔钱,最近绝对不能再动用一分一毫。所有换出来的小黄鱼和零钱,也尽量用日常开销慢慢洗掉。我们必须要更加低调,就像从未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姜锦用力点头,手心冰凉。
都硕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声音低沉得像是自言自语:“谭老先生……福爷手下灭口……这香江,真是半点不能大意。”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姜锦苍白的脸上:“从明天起,铺子早点关门。你尽量不要一个人外出。我们必须撑过这段时间,等这阵风头过去,或者……等我们足够强大。”
危险的气息,如同窗外弥漫的夜雾,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将小小的“古艺斋”重新笼罩。
他们以为已经暂时站稳的脚跟,原来依旧踩在薄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