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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长安一枕,明日先知》在线章节阅读

长安一枕,明日先知

作者:秦欣

字数:190184字

2025-09-11 19:33:50 连载

简介

长安一枕,明日先知》是“秦欣”的又一力作,本书以李夜苏婉儿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历史古代故事。目前已更新190184字,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长安一枕,明日先知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李夜是被冻醒的。后半夜起了风,土坯房的窗户纸破了个洞,冷风像小刀子似的往里钻,刮得他脸颊生疼。他裹紧了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翻了个身,却再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天刘七骂他的话,还有那匹掉在地上的云锦,灰扑扑的,像块蒙尘的玉。

“要是能知道该怎么做就好了……”他对着屋顶的破洞喃喃自语,话音刚落,眼前突然一暗,像被人用黑布蒙了头。再睁眼时,周遭的一切都变了——土坯房的霉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绸缎庄前堂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檀香和浆水的气息。

窗棂外的天是亮的,却透着股不真实的白,像蒙着层雾。前堂的伙计们都在,却动作僵硬,像提线木偶——刘七正踮着脚往货架上摆绸缎,胳膊举在半空,半天不动一下;老周蹲在地上数铜钱,手指捏着枚铜板,僵在眼前;小马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半笑不笑的表情,像被施了定身法。

李夜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又进了“预演日”。

以前他总躲着这“预演日”,觉得像场醒不来的梦,可此刻,看着眼前静止的一切,心里却突然冒出个念头:或许,他能在这里找到点什么。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账台前,桌上摊着本厚厚的账簿,墨迹还没干,记着最近的进货价和售价。李夜不识字,只能看着上面画的歪歪扭扭的符号——张老板为了方便伙计们记账,给每种绸缎都画了记号:蜀锦是朵莲花,吴绫是片叶子,云锦是只孔雀。

他的目光落在“孔雀”旁边的数字上——上面画着五根竖线,旁边还打了个叉。李夜想起王账房说过,一匹云锦的进价是四十两,售价五十两,这五根竖线,大概就是五十两的意思。可那叉是什么?

正琢磨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动了。刘七放下绸缎,拍了拍手,冲门口喊:“客官里面请!”

一个穿锦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把玩着个玉佩,看着就像个有钱人。“张老板在吗?”他的声音洪亮,带着股官腔。

“张老板出去了,您有什么吩咐?”刘七赶紧迎上去,脸上的笑堆得像朵菊花。

“我要十匹云锦,”锦袍男人指了指货架最高层,“就要那种孔雀纹的,给府里的下人做冬衣。”

刘七的眼睛亮了,搓着手说:“您可来对了!这云锦是刚到的货,全长安就我们铺子有!五十两一匹,十匹正好五百两!”

锦袍男人皱了皱眉:“五十两?前几日我在东市问,才四十五两。”

“那哪能一样啊!”刘七拍着胸脯,“东市的云锦是去年的陈货,颜色都褪了!我这是新到的,您摸摸这手感……”

锦袍男人没摸,只是盯着刘七:“四十五两,卖不卖?不卖我去东市了。”

刘七的脸有点僵,回头看了看老周。老周使了个眼色,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卖”。

“行!看您是爽快人,四十五两就四十五两!”刘七咬了咬牙,“十匹,四百五十两!”

锦袍男人满意地点点头,让随从付了钱,带着云锦走了。

刘七送走客人,冲老周挤了挤眼:“还是周哥机灵,四十五两也赚五两呢!”

老周哼了一声:“别高兴太早,这批次的云锦进价就四十二两,十匹才赚三十两,还不够张老板一顿酒钱。”

李夜的心猛地一跳。进价四十二两?王账房不是说四十两吗?

他赶紧凑到账台前,看那本账簿。“孔雀”旁边的数字变了——原本的五根竖线被划掉了,改成了四根加两根短线,旁边还画着四个圈。李夜数了数,四根是四十,两根短线是二,加起来正好四十二。那四个圈,大概是四十两的旧价?

原来如此!这批次的云锦进价涨了,刘七却不知道,还按以前的售价卖,平白少赚了三十两

眼前的景象又开始模糊,像被水浸过的纸。李夜知道,“预演日”快结束了。他死死盯着账簿上的数字,把那些竖线和圆圈记在心里——蜀锦的进价是三十两,售价三十五两;吴绫进价二十两,售价二十五两;还有那匹被撕破的云锦,进价四十二两,售价五十两……

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李夜躺在干草上,浑身是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那些符号——莲花旁边是三根竖线(三十两),叶子旁边是两根(二十两),孔雀旁边是四根加两根短线(四十二两)。

“进价涨了……”他喃喃自语,心里又惊又喜。要是按刘七的卖法,这单生意就亏了,张老板知道了,肯定得扒了他的皮!

他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裳,连早饭都没吃,就往前堂跑。

刚到前堂,就看见刘七正在擦货架,嘴里哼着小曲,心情不错。老周蹲在地上,数着今天要上的货。

“刘大哥,老周叔。”李夜走过去,声音有点发颤。

刘七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应了。

“我……我想问一下,”李夜鼓起勇气,指了指货架上的云锦,“这批次的云锦,进价是多少?”

刘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你问这干啥?想抢我的管事位置啊?”

“不是,”李夜赶紧摆手,“我就是……就是觉得这云锦看着比以前的好,说不定进价涨了。”

“涨?涨个屁!”刘七梗着脖子,“我跟了张老板五年,云锦进价从来都是四十两,哪次涨过?”

老周也抬起头,皱着眉说:“别瞎打听,做好你自己的活。”

李夜急了,往前凑了一步:“可是……可是我听王账房说,这批次的货是从江南走陆路来的,运费涨了,进价也涨到四十二两了!”他撒了个谎,把“预演日”里看到的说成听王账房说的。

刘七的脸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老周也愣住了,放下手里的货,站起身:“王账房真这么说?”

“真的!”李夜点点头,眼睛瞪得溜圆,装出很肯定的样子,“他昨天对账时跟我说的,还让我提醒你们,卖的时候别按老价卖,不然会亏。”

刘七和老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怀疑。王账房那个人,向来不多管闲事,怎么会特意跟个新来的伙计说这些?

“我看你是瞎编的!”刘七回过神,指着李夜的鼻子,“想挑拨我跟王账房的关系?没门!”

“我没编!”李夜也来了劲,梗着脖子,“不信你们去问王账房!”

正吵着,王账房掀着帘子进来了,手里拿着算盘,看见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皱起了眉:“大清早的吵什么?”

“王账房!”李夜像看到了救星,“您昨天是不是说,这批次的云锦进价涨到四十二两了?”

王账房愣了一下,看了看李夜,又看了看刘七和老周,点了点头:“是啊,前天才接到的信,江南那边遭了水灾,船运不通,只能走陆路,运费涨了两成,进价自然也涨了。我还想今天跟你们说呢。”

刘七和老周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尤其是刘七,腿都有点软,差点瘫坐在地上——他昨天还跟相熟的客商说,云锦四十五两就能卖,要是真按那个价卖了,十匹就得亏二十两!

“这……这……”刘七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老周也后怕不已,拍了拍胸口:“还好夜娃子提醒了,不然这亏空可就大了。”

刘七看李夜的眼神变了,有惊讶,有感激,还有点不好意思。他张了张嘴,想说句谢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去整理货架,动作却比平时认真多了。

李夜心里松了口气,后背的汗都浸湿了衣裳。他刚才真怕王账房说漏嘴,没想到歪打正着,王账房还真知道进价涨了的事。

“你怎么知道问这个?”王账房走过来,低声问,眼里带着点疑惑。

“我……我就是觉得那云锦看着好,猜的。”李夜低下头,有点心虚。

王账房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多留意这些事,没坏处。”

没过多久,张老板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穿锦袍的男人——正是“预演日”里那个买云锦的客人!

刘七的脸又白了,赶紧躲到老周身后。

“张老板,”锦袍男人拱了拱手,“还是昨天说的事,十匹孔雀纹的云锦,四十五两一匹卖不卖?”

张万贯还没说话,李夜突然开口了:“这位客官,我们这云锦进价就四十二两,卖四十五两,一匹只赚三两。您要十匹,我们才赚三十两,连运费都不够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张万贯。谁也没想到,这个刚来没几天的穷小子,敢插嘴跟客人讨价还价。

锦袍男人挑了挑眉,看向李夜:“你这小伙计,倒挺会算账。那你说,多少合适?”

“四十八两。”李夜定了定神,说出了心里早就想好的数,“四十八两一匹,十匹四百八十两,我们赚六十两,够付运费和人工,您也比东市便宜二两,划算。”

锦袍男人笑了,看向张万贯:“张老板,你这伙计是个人才啊。行,就按他说的价,四十八两!”

张万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客官爽快!刘七,赶紧给客官打包!”

刘七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去打包,看李夜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蔑,多了些佩服。

客人走后,张万贯拍着李夜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好小子!有你的!这单生意多赚了三十两,比刘七那蠢货强多了!”

刘七的脸涨得通红,却没敢顶嘴,只是低声说:“是,李夜是比我强。”

老周也跟着夸:“夜娃子心细,是块干这行的料。”

小马凑过来,偷偷对李夜竖了竖大拇指,眼里满是崇拜。

李夜的心里像喝了蜜似的,甜丝丝的。他看着前堂里忙碌的伙计们,看着张万贯满意的笑脸,突然觉得,那些白眼和刁难,都不算什么了。

他想起“预演日”里的景象,想起自己死死记住的那些符号和数字。原来这“预演日”不是噩梦,是老天爷给的机会。

只要他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用心学,用心记,总有一天,能在这绸缎庄里站稳脚跟,能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阳光透过天窗照进来,落在李夜身上,暖洋洋的。他走到账台前,看着那本账簿,虽然还是看不懂上面的字,却觉得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像一个个跳动的精灵,在跟他打招呼。

王账房走过来,递给她一支笔:“想学记账吗?我教你。”

李夜抬起头,看着王账房温和的笑脸,用力点了点头。

他知道,新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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