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都市日常小说，凝掠，正等待着你的探索。小说中的沈青角色，将带你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作者用户26824578的精心创作，使得每一个情节都扣人心弦，引人入胜。现在，这本小说已更新158538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凝掠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我被粗暴地推出“迷迭香”那扇沉重隔音门的那一刻，夜晚冰凉的空气像一记耳光抽在脸上。身后的喧嚣被瞬间割断，只剩下心脏在空荡胸腔里疯狂又孤寂的擂动声。保安恶声恶气的警告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但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脑子里全是她。
是沈青镜子里那最后一瞥，那快得几乎不存在的痛苦挣扎。
是她说“卖肉，挣钱”时那副麻木又嘲讽的表情。
是她穿着那身几乎不能蔽体的衣物，被那个脑满肠肥的男人搂着的画面。
这些画面交替闪现，撕扯着我的神经。希望和绝望像两条毒蛇，死死缠绕着我的脖颈，越收越紧。
我没法就这么走开。我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在“迷迭香”对面那条阴暗潮湿的小巷里来回踱步，眼睛死死盯着那扇侧门——员工进出的通道。初秋的夜风已经带了凉意，吹在我滚烫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阵战栗。但我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整个人被一种偏执的疯狂填满。
我必须再试一次。必须找一个能单独说话的地方，问个清楚！如果她真的是沈青，如果那一眼不是我的错觉……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更久。街边的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映照着我脚下破碎的路面和一滩滩不明的水渍。
终于，那扇侧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先出来的是几个嘻嘻哈哈的年轻男女，穿着服务生的制服，互相打闹着走远了。接着，是她。
她换掉了那身亮眼的表演服，穿着一件廉价的黑色修身连衣裙，外面套了件薄薄的牛仔外套，脸上似乎重新化了淡妆，掩盖了卸妆后的疲惫，但那股子风尘气和冷漠却丝毫未减。她踩着那双细高跟，独自一人，快步走出来，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烟。
机会！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从阴影里猛地冲出去，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显然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手里的烟差点掉地上。看清是我之后，她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寒霜，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反感和戒备。
“怎么又是你？”她先开口，声音比在化妆间里更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阴魂不散是吧？我说了，你认错人了。”
巷子很窄，路灯昏暗，光线下她的脸显得有些不真实的苍白。
“沈青，”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冰冷的漠然里找到一丝裂缝，“这里没有别人。别装了。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尾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带着颤抖。
她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隔着青白色的烟霭打量我，嘴角勾起一个极尽讥讽的弧度：“装？我装什么？这位警官……”她的目光落在我因为匆忙而微微敞开的夹克领口，里面露出了警用衬衫的痕迹，“……你职业病犯了吧？看谁都像你的线人？还是说，”她向前凑近一小步，带着烟味的气息喷在我脸上，语气轻佻又恶毒，“你们当警察的，也有这种癖好，喜欢来这种地方找乐子，还非要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地方。
“你闭嘴！”我低吼出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细，冰凉冰凉的，我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很快，但她的表情却依旧冷硬。“看着我！沈青！我是贺凛！是你丈夫！你失踪了四百多天！我找了你四百多天！你现在告诉我，我认错人了？！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我的情绪失控了，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她疼得蹙了一下眉，但眼神里的冰层没有丝毫融化。她甚至嗤笑了一下，试图甩开我的手，但没成功。
“丈夫？”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警官，你编故事也编得像一点。我男人早死了。我现在干这个，无牵无挂，逍遥快活得很。你，”她目光扫过我紧紧攥着她的手，语气变得极其不耐烦，“要么现在松手滚蛋，要么，我喊人了。这里的打手，可不是你刚才碰到的保安那么客气。”
她语气里的决绝和残忍，彻底击垮了我最后的侥幸。
为什么？如果她是卧底，为什么连我都不能相认？如果她不是……那我的沈青去哪了？！眼前这个满口谎言、风尘味十足的女人，到底是谁？！
巨大的痛苦和愤怒席卷了我，让我口不择言：“逍遥快活？穿着那点破布在台上让人看让人摸叫逍遥快活？！陪那些肥猪喝酒叫逍遥快活？！沈青！你他妈醒醒！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以前最恶心这些！你忘了你是干什么的了？！”
我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出去。
她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一些，眼神有那么极其短暂的一瞬，飘忽了一下，仿佛被刺痛了。但下一秒，就被更厚的冰层覆盖。她不再试图挣脱，反而迎着我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又冰冷地说：
“以前？以前是傻逼。现在这样挺好，来钱快，轻松。穿什么不是穿？陪谁不是陪？至于像什么样子……”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自己，语气里带上一种破罐破摔的自嘲和残忍，“像婊子啊，不明显吗？警官，你要是看不惯，可以抓我啊。不过，我好像没犯法吧？跳个舞，陪个酒，你情我愿。”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另一只手扬起来，恨不得给她一耳光把她打醒，但手臂僵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去。
她看着我扬起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什么，像是悲哀，又像是解脱，但很快只剩下全然的冷漠。“怎么？还想动手？警察打人？”
我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心脏像是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呼呼漏风的洞，疼得麻木。
她趁着我失神的瞬间，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腕，上面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她揉了揉手腕，看也不再看我，转身就要走。
“任务呢？！”我对着她的背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声问道，声音破碎不堪，“你的任务怎么办？！你就这样放弃了？！为了这种狗屁倒灶的日子？！”
她的脚步顿住了。
背影僵硬了一瞬。
但没有回头。
几秒钟死一样的沉寂后，她的声音传来，比这秋夜的寒风更冷，带着一种彻底斩断一切的决绝：
“任务？早就完了。我现在，只为自己活。”
说完，她不再有任何停留，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巷子口，身影很快融入了外面街道流转的车灯光晕中，消失不见。
我独自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徒劳地靠在冰冷粗糙的砖墙上。
巷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她刚才留下的，那半截扔在地上的烟蒂，火星早已熄灭，像一颗死去的星星。
完了。
她说任务早就完了。
她说只为自己活。
所以，那一眼的痛苦挣扎，果然是我的错觉。
所以，她是真的……堕落了，放弃了。
巨大的、灭顶般的绝望像黑色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我。四百多天的寻找和坚持，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巨大又残忍的笑话。
我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脏污的地面浸湿了裤管，但我毫无知觉。
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抓她回去？以什么理由？就像她说的，她没犯法。更何况，她是卧底，就算任务失败，她的档案……
报告上级？然后呢？宣布任务彻底失败，沈青叛变或堕落？让她接受审查甚至更糟的结局？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冲撞，每一个都指向更深的绝望。
我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直到四肢都被夜风吹得麻木冰冷。
就在我几乎被这彻底的黑暗吞噬时，一个微弱的、几乎被忽略的细节，突然闪现在脑海里。
她刚才说——“你们当警察的，也有这种癖好……”
她准确地认出了我是警察。虽然我的衬衫领子露出了一点，但并不明显。她几乎是一眼就确认了。
而且，自始至终，她没有问过我的名字。哪怕我喊出了“贺凛”，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坚持否认。
如果她真的彻底沉沦，放弃了任务，变成了“魅影”，她为什么会立刻敏锐地识别出我的警察身份？又为什么对我喊出的名字无动于衷？
这不合逻辑。
除非……她的否认，她的冷漠，她的恶毒，全都是伪装！
一个更深、更黑暗的可能性，像一丝微弱的火苗，在我冰冷绝望的心底重新燃起。
如果任务没有完……
如果她还在执行……
那她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
我的心脏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愤怒和痛苦，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恐惧和……希望。
我必须知道真相。
哪怕真相残酷到足以将我凌迟。
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太快而一阵眩晕。目光再次投向巷口她消失的方向。
这一次，我的眼神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绝望，而是重新凝聚起一种近乎偏执的决心。
沈青，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不管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一定要弄清楚。
如果你真的需要沉沦才能完成任务……
那我，贺凛，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沉沦在这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