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精品小说《碾落成泥》,类属于精品故事类型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许宁依裴宇,小说作者为佚名,小说无错无删减,放心冲就完事了。碾落成泥小说已更新了8638字,目前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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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05
我盯着许宁依,她脸上那抹恶毒的得意刚刚绽放就骤然枯萎。
取而代之的是计划脱轨的惊愕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她大概以为握住了最后的王牌,可以随意拿捏我。
许宁依的脸色瞬间惨白,但仍在虚张声势:
“裴安,你…你疯了!
你以为凭你就能动摇我们许家的根基?
你忘了我们许家是干什么起家的了吗?”
我扯出一个极其冰冷的笑:
“正因为没忘,所以才要彻底清算。许家,该回到它本该待的地狱里去了。”
不再给她任何废话的机会,我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这片令人作呕的宅邸。
身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尖叫和咒骂,但很快被风吹散,显得无比可笑。
车队风驰电掣般驶向市中心的私人医院。
在路上,保镖详细汇报了情况:
另一队人马根据追踪到的零星线索和许家一个被买通的老人的暗示,突袭了城南一个废弃多年的许家旧仓库。
裴宇被铁链锁在潮湿的角落里,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身边散落着注射器。
幸好他们行动足够快,对方看守的人不多,还没来得及进行更大剂量的注射。
初步检查,主要是皮外伤、惊吓和轻度药物反应,需要立刻送医清除毒素和观察。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痛又怒。
裴宇,我从小护到大的弟弟,竟然因为我的缘故,遭受如此无妄之灾。
冲到病房,裴宇已经经过初步处理,洗了胃,注射了解毒剂和镇静剂,正昏睡着。
脸色苍白得像纸,手腕脚踝上是狰狞的磨伤,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医生低声告诉我,幸好发现及时,毒素未深入脏腑,但神经系统受到了一些刺激,需要静养和后续观察,可能会有段时间的失眠、焦虑和情绪不稳。
我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他没受伤的手,指尖冰凉。
愧疚和愤怒如同岩浆在我胸腔里翻滚。
是我低估了许宁依的恶毒,低估了许家狗急跳墙的疯狂。
“哥…”
裴宇似乎感觉到我的存在,艰难地睁开眼,声音嘶哑微弱,“我就知道…你会来…”
“别说话,好好休息。”
我替他掖好被角,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没事了,哥在。所有让你受苦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他虚弱地点点头,又沉沉睡去。
我守在床边一整夜,直到天际泛白,确认裴宇的情况稳定下来,才轻轻抽出已经麻木的手。
走出病房,我的眼神已经彻底冷却,只剩下钢铁般的决心。
裴家这座庞大的商业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冷酷开始运转。
06
一道道指令从医院临时设立的指挥中心发出。
所有与许氏集团存在合作的项目,无论大小、无论进行到何种阶段,一律单方面无条件终止合作。
律师团带着厚厚的违约条款文件直接上门,不是协商,是通知。
银行方面,裴家施加压力,催缴许氏的所有贷款。
上游供应商和下游销售渠道,接到裴家的明确暗示,纷纷中断与许氏的业务往来。
许氏的资金链几乎是在瞬间就被彻底绞断。
股票开盘即跌停,连续数日,毫无悬念地崩盘。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昔日的合作伙伴纷纷变身讨债者,堵在许氏总部楼下。
但这仅仅是商业上的绞杀。
与此同时,我亲自联系了警方最高层的负责人,将一个加密硬盘交到他手中。
里面是多年来,我出于谨慎和掌控许家的目的,让手下人暗中收集的关于许家早年以及试图洗白过程中涉及的所有违法勾当:
走私、贩毒、非法持枪、暴力伤人、非法拘禁、洗钱、偷税漏税…
时间、地点、人物、资金流向。
甚至部分模糊的交易录像或录音,证据链清晰得令那位见多识广的老警官都为之变色。
“裴先生,这些…”
“依法办事,彻底清查。”
我面无表情,“裴家会全力配合调查,提供一切必要支持。”
警方早已对许家这个盘踞多年的毒瘤有所关注。
只是苦于其势力盘根错节,证据难以获取,且总有人暗中阻挠。
如今有了裴家这个强大助力和不死不休的决心,以及如此详尽的证据,调查行动立刻以雷霆万钧之势展开。
一夜之间,许氏集团总部、旗下码头、仓库、夜总会、赌场甚至许家老宅,都被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封锁、搜查。
新闻记者闻风而动,头条连续几天都是爆炸性新闻:
“许氏集团涉黑涉毒被查封!”
“昔日豪门一夜倾覆!”
“警方捣毁特大犯罪团伙,许氏核心成员落网!”
搜出的东西触目惊心:成箱的违禁药品、藏匿的枪支、厚厚的非法账本、甚至还有被囚禁虐待的欠债者…
许家的崩塌,快得超乎所有人想象。
庞大的商业帝国和黑道势力,在裴家不惜代价的全面围剿和警方铁腕打击下,如同被阳光暴晒的雪堆,迅速消融、瓦解、发臭。
07
许老爷子一生纵横黑白两道,心狠手辣,艰难洗白,试图将家族带入正轨,却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会毁在自己最宠爱的孙女和她那点龌龊事上。
他眼睁睁看着一辈子的心血在几天内灰飞烟灭,看着儿子、女婿、手下骨干一个个被警察带走,看着电视新闻里循环播放着许家的丑闻和罪证
急火攻心,老爷子多年潜伏的心脏病猛烈发作,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医院VIP病房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老爷子刚刚脱离危险,戴着氧气面罩,气息微弱。
许宁依却不顾场合地冲了进来,她不是来关心爷爷的,而是来哭诉抱怨的。
“爷爷!完了!全完了!账户都被冻结了!房子车子都被封了!
裴安他太狠了!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还有许尘!那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躲起来!爷爷你快想想办法啊!”
她哭得毫无形象,言语间充满了对家族的怨恨和对现实的不甘。
甚至下意识地觉得是家族连累了她和许尘的“爱情”。
老爷子听着她的话,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死死地瞪着这个不成器的孙女。
氧气面罩下发出嗬嗬的艰难声响。
他想抬手,却毫无力气。最终,极度的愤怒、失望和绝望彻底冲垮了他最后一线生机。
监控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许家曾经的擎天博玉柱竟活活被自己最宠爱的孙女气死在病床上。
许父在处理父亲丧事和应对家族破产的双重打击下,早已心力交瘁。
加上警方调查步步紧逼,他自知罪孽深重,难逃法网。
在许氏大楼正式被法院贴上封条的那天,他独自一人走上顶楼天台。
望着这座曾经象征许家荣耀的城市,纵身跃下。
“砰”的一声闷响,结束了他充满罪恶却也最终悲剧的一生。
短短时日,许家老家主气死,现任家主跳楼自杀。
核心成员大半入狱,商业帝国彻底崩塌。
显赫一时的豪门,转眼间烟消云散,家破人亡。
08
许宁依和许尘的日子,从云端直接摔进了臭水沟。
所有资产被查封冻结。
他们靠着许宁依之前藏的一点首饰换来的微薄现金,租住在城市最边缘、最破旧的城中村出租屋里。
狭窄、潮湿、肮脏,隔壁是吵闹的租客和永远散不去的霉味。
从挥金如土到计算着每一分钱买菜,巨大的落差让两人都难以适应。
许尘本就没什么真本事,靠着许家的关系和皮囊混日子。
如今更是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只能干些零活,收入微薄且不稳定。
他开始酗酒,用酒精麻痹自己。
酒精放大了他所有的劣根性。
他再也看不出当初那副温柔深情的模样,变得暴躁、易怒、怨天尤人。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蠢货!要不是你非要去招惹裴安,非要直播,我们会落到这个地步吗?!”酒气熏天的许尘抓着许宁依的头发,将她狠狠掼在墙上。
“哭!就知道哭!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钱呢?昨天的工钱呢?是不是又藏起来了?拿去买酒!”
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这哭声更是刺激了许尘的神经,他有时甚至会连孩子一起打骂。
许宁依身上常常带着青紫的伤痕。
她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躲闪着许尘的拳脚。
在绝望和贫困的泥沼中,她竟然开始病态地想起我的好。
想起我对她几乎无限的纵容,想起裴家的富贵和安稳。
想起那些她曾经不屑一顾的、我给予她的温柔和保护。
她选择性遗忘掉了所有的欺骗、背叛和伤害,只不断美化着那段“过去”。
一种荒谬的念头在她被苦难折磨得有些畸形的心里滋生。
裴安曾经那么爱我,他只是一时生气,他一定还会原谅我。
只要我回去求他,看在往日情分上,他一定会重新接纳我。
09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迅速变得执拗而疯狂。
她开始不顾一切地寻找机会纠缠我。
她守在我公司大厦楼下,不顾保安的驱赶,看到我的车就扑上来;
她跑到别墅区外,试图混进去,被保镖一次次拦下;
她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我的私人号码,不停地打电话、发信息。
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后悔,诉说许尘的家暴,诉说生活的艰辛。
求我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再给她和“我们的”孩子一次机会。
“裴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许尘逼我的,我是爱你的啊!”
“你看,孩子还这么小,他是无辜的…你不能不管我们母子…”
她的哭诉苍白而可笑。
我通常只是冷漠地绕开她,或者直接让保镖处理,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她的出现,只会让我想起那些背叛和伤害,想起裴宇苍白的面孔。
直到有一次,她竟然疯狂到利用对别墅区环境的短暂熟悉,趁保镖换岗的细微空隙,从一处监控死角翻墙冲进了别墅内院。
在我下班回家刚下车时,猛地扑上来跪倒在地,死死抱住我的腿不放。
“裴安!求求你!看看我!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她哭得妆容花了,头发散乱,衣服也有些脏破。
早已没了昔日许家大小姐的光鲜,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狼狈。
裴宇正好在家休养,听到动静冲出来,看到这一幕,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许宁依给他带来的恐惧和折磨记忆犹新,此刻见她竟然还敢来骚扰我,怒火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冲过来,一把揪起许宁依,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滚!贱人!你还有脸来这里?!”
裴宇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发红,“我哥对你仁至义尽!你是怎么回报他的?啊?”
“当初你直播秀恩爱、给你那野种争名分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你给你妈戴孝那天松开我哥手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你让人给我注射那脏东西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给我滚出去!别脏了裴家的地!看见你就恶心!”
许宁依被裴宇眼中毫不掩饰的狠厉和厌恶吓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看着周围保镖围上来冰冷的目光,她终于意识到,这里早已没有她的位置。
她连滚爬爬,狼狈不堪地被拖拽着扔出了大门。
裴宇站在门口,指着外面瘫软在地的她,声音冰冷彻骨:
“许宁依,我警告你,再敢来骚扰我哥,下次我打断你的腿!我说到做到!”
10
最后的希望,被裴宇那一巴掌和那些冰冷的话语彻底打碎。
许宁依失魂落魄地回到那个散发着霉味和绝望的出租屋。
孩子因为饥饿和寒冷,在冰冷的角落里小声地、持续地啼哭着。
许尘又喝得醉醺醺的,倒在唯一一张破床上,满身酒气,鼾声如雷。
孩子的哭声像针一样刺穿着许宁依本就脆弱的神经,也吵醒了许尘。
他烦躁地爬起来,看到空荡荡的米缸和哭闹的孩子,以及空手而归、一脸死灰的许宁依,怒火再次爆发。
“没用的东西!连点钱都要不来!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听了就烦!”
他抓起桌上的空酒瓶就砸了过去。
许宁依下意识地躲开,酒瓶砸在墙上,碎裂开来。
“你还敢躲?!”许尘更加愤怒,冲下来对着她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打骂之后,他看着这个家徒四壁、冰冷彻骨、充满绝望的房间,看着哭闹的孩子和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眼神空洞的许宁依,一种彻底的、毁灭性的疯狂占据了他的心智。
他忽然嘿嘿地笑了起来,眼神空洞而诡异。
许宁依害怕地抱紧孩子,缩在角落,不敢看他。
傍晚,孩子饿得实在没了力气,哭声变得微弱。
许宁依看着孩子干裂的嘴唇,心如刀割。
她最终鼓起勇气,轻轻放下孩子,蹑手蹑脚地出门,想去附近的垃圾堆放点看看,有没有餐馆丢弃的剩饭或者能卖几个硬币的空瓶子和废纸。
她在肮脏的垃圾堆里翻找了很久,只找到半个硬得像石头、已经发霉的面包和几个脏兮兮的塑料瓶。
寒风刺骨,她单薄的衣服根本无法抵御。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线勾勒出这个破败区域的轮廓。
她拖着疲惫不堪、冻得僵硬的身子,抱着那点可怜的“收获”,一步步往回走。
快要走到那栋破旧筒子楼楼下时,她猛地停住了脚步,手里的半個面包和塑料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浓烟!
滚滚的浓烟正从她家那个单元的窗户里不断涌出!
明亮的火光在里面跳跃闪烁!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指着起火的地方议论纷纷。
有人在大声打电话报警,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一种不祥的预感。
“哎呀!那家好像还有人没出来!”
“是个男的抱着个孩子好像…刚才还看到窗口有人影呢!”
“怎么不跑啊?火这么大!”
“完了完了…没救了…”
许宁依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她听清了那些只言片语。
男的,孩子,没出来…
许尘!他放了火!
她眼睁睁看着那吞噬了她最后栖身之所、也吞噬了她孩子生命的火焰,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双腿一软,瘫软在地。
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窒息般的声音,却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
周围救火车的警笛声、人们的惊呼声、房屋燃烧的噼啪声…
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遥远,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世界在她眼前旋转、崩塌,最后只剩下那片灼热刺目、却又让她感到彻骨冰冷的地狱之火。火光在她空洞得没有任何焦距的瞳孔里跳跃,映照出的是一片彻底的死寂和虚无。
她,许宁依,终于真的一无所有了。
连痛苦,都显得那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