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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被碾碎，我瘫跪在地。
抬起头，视线里只有范文山那条微跛的腿。
我死死盯着那条腿，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咆哮。
“就算你帮我还债又怎样！”
“你还不是个被我爸打断腿、赶出家门的耻辱！”
话音落下，屋内死寂。
颜秋华看我的眼神，只剩下纯粹的鄙夷，和看见污秽的恶心。
范文山没动。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他缓缓蹲下身，第一次与跪在地上的我平视。
那条受过伤的腿弯曲时，发出一声清晰的骨节摩擦声。
那声音，钻进我的耳朵里。
“弟弟。”
他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情绪。
“二十年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爸当年为什么打断我的腿，你真的不知道？”
这句话砸进我的脑子，我浑身一颤，眼前瞬间发黑。
我的呼吸乱了。
“范远舟。”
颜秋华冷冰冰地开口，“你真是天底下最自私的蠢货。”
我脑子嗡的一声，浑身开始发抖。
我猛地抬头，对上范文山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他看着我脸上不断变换的惊恐，一字一句，陈述事实。
“二十年前，你让隔壁村的女孩怀了孕。”
我的心脏骤停。
“你不敢负责，收拾了包袱，准备趁着夜色跑路。”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冷。
范文山的声音还在继续，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我怕你跑了，这辈子就毁了。”
“我怕你被唾沫星子淹死，怕爸妈被活活气死。”
“所以我跟爸说，那个人是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了最后一句。
“我替你挨了那顿打，替你背了二十年的骂名。”
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骨头上。
我呆呆地看着大哥那条微跛的腿。
视线从他的腿，缓缓上移，回到他平静的脸上。
“啊……”
我张开嘴，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挤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鸣。
血腥味瞬间涌满口腔。
这个认知，抽干了我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
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我浑身瘫软，朝着地面直直倒了下去。
在我意识彻底消失前，我听见范文山对颜秋华说。
“把他弄到小 屋去，别让向阳看见心烦。”
脚步声停在我耳边。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还有你那个让你抛家弃子的白月光。”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我听不懂的复杂情绪。
“等你醒了，我慢慢讲给你听。”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