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什么玩笑？她才该委屈吧？！
姜长欢站在原地，不知为何，稍微有些尴尬。
但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
清了清嗓子，她试图开启一段正常——至少表面正常的交流：“那个，你……”
“你可以摸摸我吗？”
“…啊？”
姜长欢怀疑自己幻听了。
暮蝉抬眸，黑沉沉的眼里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见到姜长欢怔愣，又重复了一句：“我说——你可以摸摸我吗？”
言罢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超出常理，很快又找补一样的开口解释：“就像摸狗也行。”
姜长欢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石化。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设想过无数种被变态袭击的场景，唯独没料到会是这种……近乎恳求的诡异要求。
摸他？像摸狗一样？
这位大哥是不是被关太久，精神状态真的出问题了？！
看着暮蝉脖颈上那个闪烁着微弱蓝光的抑制器，又想起监狱长保证的“绝对安全”，心里天人交战：拒绝他会不会激怒他？
可是答应的话……这也太奇怪了吧？！
对面站着的男人见姜长欢久久不动，眼神里那点微弱的期待渐渐黯淡下去，整个人又缩回那种阴郁沉闷的状态里，甚至微微垂下了头。
鬼使神差地，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姜长欢心里一抽，竟然结结巴巴地开口：“就，就一下？”
暮蝉几乎是瞬间抬头，双眼放光。
……
深吸一口气，姜长欢视死如归地伸出一根手指，用指尖在他肩膀上极快碰了一下——隔着层层布料，硬邦邦的，没什么手感。
可暮蝉却像是只得了奖励的大型犬一般，摇晃着不存在的尾巴，下意识地把头往她手上蹭。
……说真的，暮蝉从来不知道，被主动触碰的感觉居然可以这么好。
尽管隔着层层布料，那种温暖的安抚感却依旧深入骨髓。
几乎是本能般的得寸进尺，他循着那令他战栗的温暖源头追去。
鼻尖深深埋进姜长欢还未来得及回的手心，隔着那副黑色的皮质手套，暮蝉贪婪的吸了一口气。
好香……
“！”
姜长欢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一激灵，手上传来的触感让人心悸。
灼热的呼吸喷洒间，几乎是本能的——她猛地一甩手，试图挣脱这过分的亲近
可惜……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出现，在寂静的宿舍里宛如惊雷般炸开。
姜长欢的动作僵住了，暮蝉的动作也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眼睁睁看着暮蝉被她的巴掌打得微微偏过头去，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红印，姜长欢结巴着舌头试图弥补：
“不是，我，我……”
这还能怎么说啊？这不是完蛋了吗？！
出乎意料的是，暮蝉没生气。
非但没生气，他反而眼睛亮了亮，仿佛找到了什么极为棒的主意：“你喜欢打我吗？”
“……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姜长欢吓得连连摆手，猛地后退几步，后背紧贴住了冰冷的金属门板。
暮蝉却像是完全没听见她的否认，自顾自地沉浸在这个新发现里，甚至快走几步，不自觉地贴近过来，然后……
他主动将另一边脸也凑近了些。
男人黑沉沉的眼里闪烁着不合时宜的期待：“这边也可以打。”
“……”
她不行了。
姜长欢试图平移开些距离，但她挪一步，他就跟一步；她后仰一点，他就前进一点
似乎……完全躲不开了。
姜长欢心虚的不行，偏偏此刻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叫人，于是脑子里灵光一闪，干脆像是哄小狗一样，迅速将自己的手套脱下来，团吧团吧，朝着远处一扔——
“那个，手套送你了，你要不——”
没等姜长欢把话说完，只见“唰”一下！
这人顿时跑的连残影都看不见了。
虽然被壁咚的危机解决……但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长欢在这破双人宿舍里迟疑的时候，另一边的陆谨言也在迟疑。
按道理……都这个时间了，陈云讓应该派人过来了。
可为什么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疑问一直持续到中午的送饭时间。
看到某个明显是被临时派过来送餐的安保狱警，男人一直温和的笑容不自觉出现了几分裂痕。
……怎么回事？
除了他，陈云讓居然找到了其他合适人选？
陆谨言不可思议的眯了眯眼，但很快，他又了然的笑了笑。
哦……原来是那个感官残疾的。
啧，真是失算了啊……
整个11层的气压都在此时有些发沉。
而在另一边，双人宿舍内的情况也不算多妙。
姜长欢僵硬地坐在自己的床沿，浑身上下每根神经都紧绷着；
暮蝉就盘腿坐在他对面的床旁地板上——是的，他不坐床，非要坐地上。
坐地上就算了，还一直仰着头，黑漆漆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刚刚被当做诱饵丢出来的那副黑色手套被他像宝贝一样塞进了衣服内侧的口袋，只稍微捂着那里安分了一小会儿；
然后——他就开始了。
其实只是在盯着。
但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情绪。
专注，灼热，又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渴望，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宝；
或者……像一盘美味佳肴。
姜长欢试过无视他，直接拿出游戏机；
可被这种视线笼罩着，她连游戏的第一关都过不去！
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男人一眼，女孩立刻绝望的低下头—— 他还在看。
救命……
姜长欢试图找点事做，比如起身去倒杯水什么的；可才刚站起来，暮蝉的视线就又立刻跟着她移动。
他的身体甚至微微前倾，像随时要跟上来的大型犬一般，这一举动让姜长欢瞬间不敢动了。
暮蝉见状，也坐直了身子，继续维持着仰头注视的姿势。
而这种无声的，极度专注的凝视简直比大喊大叫更让人崩溃！
姜长欢甚至连去上厕所都不好意思了。
她只能在心里疯狂呐喊：小黑！监狱长！莫主管！谁都好！来个人啊！
仿佛上苍听到了她的祈求一般，宿舍门“嘀”一声轻响，一名穿着制服的狱警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午餐时间——提醒一下，下午两点三十分，监狱长要你们去训练场进行适应性训练，到时候会有机器人来领路。”
尽管这人语气公事公办，但略显急促的呼吸频率还是出卖了他。
暮蝉循着声音阴沉沉的看了过去，姜长欢却是很感激。
毕竟狱警的出现总是是打破了屋内的诡异气氛， 姜长欢像只得救的小动物，几乎是蹦跶过去接过的餐盘。
“谢谢！谢谢您！”
“咳——不客气！”的确，在察觉后就能发现，真的好好闻……
没等这狱警继续多想，一股从强烈凝视转变为猛烈威胁的感觉出现
几乎是下意识的抬眸：他看到了那是阴翳的眼睛。
仿佛在无声的威胁一般，狱警抿了抿唇，识趣的没有多留。
……这种高阶异能者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