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徒弟为了复仇,将我绑上记忆审讯椅》是“酥酥”的又一力作,本书以陈念林清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精品短篇故事。目前已更新9690字,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徒弟为了复仇,将我绑上记忆审讯椅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2
5.
陈念最终还是没有倒下。
她在最后关头,扶住了墙壁。
只是那双曾经锐利明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和茫然。
“姑姑,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
“我爸怎么会是凶手?”
“那场火,不是意外吗?我哥和我妈。”
陈念的姑姑擦掉眼泪,站起身,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
“小念,你爸他不是个完人。”
“他有赌博的恶习。”
陈念的瞳孔一缩。
“不可能!我爸是老师,他最讨厌的就是赌博!”
“那是装给你看的!”姑姑的声音拔高了些,
“他欠了外面一大笔钱,高利贷!人家天天上门催债,刀子都架在他脖子上了!”
“火灾前一天,他还来找我借钱,跪着求我。可是那么大一笔窟窿,我怎么堵得上啊!”
“他说,他走投无路了。”
姑姑闭上眼。
“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了骗保,想烧掉家里的老房子。”
“你哥发现了,去阻止他,父子俩起了争执,你哥失手把你爸推倒,头撞在了桌角上。”
“你爸以为自己杀了人,一慌,打翻了煤油灯。”
“火,就那么烧起来了。”
“你妈为了救你哥,被房梁砸中。你哥也没能跑出来。”
“而你爸,他醒来后,看着那场大火,吓破了胆,一个人逃了。”
审讯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谁能想到,一个受人敬仰的优秀教师,背后竟是这样一副嘴脸。
陈念听着姑姑的叙述。
“逃了……他逃了。”
她重复着,“那他后来为什么会死?”
“不是意外,不是悲伤过度。”姑姑的声音艰涩,“是畏罪自杀。”
“火灾第二天,林警官找到了他。他把一切都招了,然后,从废墟的顶楼,跳了下去。”
“林警官是为了拦住他,才受了重伤。”
陈念的目光,终于缓缓移到了我身上。
那目光里,有震惊,有悔恨,有痛苦,有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你都知道?”她声音嘶哑。
我没有力气回答她。
头盔摘下的那一刻,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现在,我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一步步向我走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你为什么要替他隐瞒?你为什么要让我恨你五年?”
她在我面前蹲下,仰头看着我。
“师傅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那声‘师傅’,让我紧绷了五年的心弦,骤然断裂。
我看着她,这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姑娘,这个我豁出性命去保护的姑娘。
我笑了。
血从我的嘴角溢出,像一朵妖艳的花。
真好。
她终于,不用再背负着仇恨活下去了。
而我,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在我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我看到陈念扑了上来。
“师傅!你别死!你醒醒啊!”
6.
我没有死成。
从鬼门关前被拉了回来,代价是全身插满了管子,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我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陈念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
我稍微动了一下,她立刻惊醒。
“师傅!你醒了?”
我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说你声带受损严重,暂时不能说话。”她慌忙解释。
“对不起,师傅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
我抬起手,想拍拍她的头,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病房的门被推开,我的老领导走了进来。
“你这丫头,总算醒了。”
他看了一眼陈念:“小念,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她说几句话。”
陈念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老领导。
“都结束了。”他说。
“你包庇的罪名已经被撤销,渎职罪也重新审理了。”
“当年你为了稳住陈卫东,导致抓捕失败,属于紧急避险下的无奈之举。”
“你的警籍,给你恢复了。”
他把一本崭新的警官证,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林清,我知道你委屈。”老领导的声音沉重,
“当年你把陈卫东的遗书交给我,告诉我全部真相的时候,我就不该同意你这个荒唐的计划。”
“让你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多。”
是啊,我把遗书交给了他。
那封遗书里,陈卫东写下了他所有的罪行,和他对女儿陈念的愧疚。
他请求我,不要把真相告诉陈念。
他希望女儿心中的父亲,永远是那个正直、善良的老师,而不是一个赌徒、杀人犯。
欠了高利贷一大笔钱,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如果知道他死了,会去找他女儿的麻烦。
他求我,保护陈念。
所以,我制定了那个计划。
我‘收受贿赂’,‘包庇凶手’,以渎职罪入狱。
这样,所有人的视线都会集中在我身上。
一个贪赃枉法的黑警,一个背叛徒弟的败类。
没有人会再去深究那场火灾的真相。
而陈念,她会带着对我的恨,远离这是非之地,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我以为,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我没想到,她会以那样一种决绝的方式,回来揭开真相。
“那丫头,把她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了她姑姑,让她代为偿还当年的赌债。”
老领导说,“她还递交了辞职报告。”
我心里一紧。
“她说,她没脸再穿那身警服了。”
“她说,她对不起你,对不起她哥,对不起她爸妈,更对不起她自己这五年坚信不疑的正义。”
老领导叹了口气,“这孩子,心里的坎,怕是过不去了。”
我闭上眼。
我千方百计想让她避开的深渊,最终,她还是掉了进去。
是我错了吗?
7.
陈念再进来的时候,眼睛肿得像桃子。
她在我床边坐下,沉默了很久。
“师傅,我辞职了。”她开口,声音沙哑。
我看着她,没说话。
“我没脸再当警察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为了给我哥我妈讨回公道。”
“可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把一个英雄,当成了罪犯。”
“我用最残忍的方式,去伤害那个唯一保护我的人。”
“我才是那个最该下地狱的畜生。”
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伸出手,这一次,终于有了些力气,我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我用尽全力,在她手心上,写了三个字。
“你没错。”
她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你只是,想知道真相。”
我继续写。
“想为家人,讨回公道。”
“这没有错。”
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握着我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可是我伤害了你……”
“不怪你。”我写道。
是我选择了这条路。
是我选择了用沉默和隐瞒,来构筑那道自以为是的防线。
我低估了她对真相的执着,也高估了自己承受一切的能力。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她茫然地问我,“师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家没了,信仰崩塌了,连支撑她活下去的仇恨,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的人生,变成了一片废墟。
我一字一顿地写。
“替我,活下去。”
“好好地,活下去。”
陈念走了。
她没有告诉我她要去哪里。
只是在离开前,给了我一个拥抱。
她说:“师傅,对不起。”
还说:“师傅,谢谢你。”
我的身体恢复得很慢。
在医院躺了半年,才勉强能下地走动。
出院那天,老领导来接我。
他告诉我,陈念姑姑把陈卫东欠的赌债都还清了。
那些放高利贷的,也都被一网打尽。
是一个匿名举报人,提供了完整的证据链。
我知道,是陈念做的。
她用她自己的方式,了结了这一切。
我回到了曾经住过的单身宿舍。
推开门,还是一尘不染。
老领导说,这五年,陈念一直托人按时来打扫。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忽然觉得,这五年的牢狱之灾,像一场漫长的梦。
现在,梦醒了。
桌上,放着一个信封。
是陈念留下的。
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陈念,还有陈阳的合影。
那是在一次任务结束后,我们三个人在山顶看日出。
照片上,陈阳笑得没心没肺,陈念靠在我肩上,比着剪刀手。
而我,看着远方的朝阳,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照片背后,是陈念的字迹,一如既往的清秀。
“师傅,你说得对,这没有错。”
“错的是我爸,不是我们。”
“我会好好活下去,带着我哥的那一份,也带着你的那一份。”
“我们,都会好好的。”
8.
我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老领导坐在床边,正给我削一个苹果。
他见我睁眼,手里的刀一顿,差点削到自己。
“醒了?”
他把苹果放下,给我倒了杯水。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喝。
他叹了口气,把杯子放回桌上。
“陈念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把陈卫东的遗书,连同这些年她自己搜集的所有关于高利贷团伙的证据,全部匿名寄给了市局。”
“那个团伙,连根拔起了。”
老领导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
“这丫头,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我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她崩溃的脸。
“她还给你留了封信。”
老领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没有立刻打开。
“林清,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
“但是路,总要往前走。”
“局里都等着你回去。”
我捏着信封,指尖冰凉。
回去?
我还能回去吗?
我这副破败的身子,还能穿上那身警服吗?
老领导看出了我的迟疑。
“别想那么多,先养好身体。”
“你的警籍恢复了,档案也修正了,你是英雄,不是罪犯。”
“局里给你批了长假,你想休多久都行。”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离开。
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拆开信封。
里面不是信,是一张银行卡。
背面贴着一张小纸条。
“师傅,密码是你的生日。”
“拿着钱,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生活。”
“别找我。”
最后三个字,力透纸背。
我抓着那张卡,手抖得厉害。
傻丫头。
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吗?
你以为,用钱就能弥补你犯下的错吗?
我把你从深渊边上拉回来,不是让你跳进另一个深淵。
9.
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身体恢复得很慢,内脏损伤,声带也需要漫长的休养。
期间,老领导来了几次。
他说,陈念姑姑把老宅卖了,还清了所有债。
那是陈家的罪,不能让我来背。
老领导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想出去走走。
他没多问,只说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丝毫暖意。
我拿着陈念留下的那张卡,去了银行。
查了余额。
里面是一笔巨款。
是她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或许还有她卖掉房产的钱。
我取了一部分现金,剩下的,我让银行经理帮我办了理财。
然后,我开始找她。
她刻意抹去了所有痕̃迹,手机号注销,社交账号清空。
我找不到她。
我去了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邻居说她早就搬走了。
我去了她读过的大学,老师同学都说很久没联系了。
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没有放弃。
我动用了过去当警察时学到的所有追踪技巧。
我查了她所有的消费记录,资金流向。
我发现,每个月都有一笔钱,会从一个固定的账户,汇往一个偏远山区的小学。
金额不大,但从未间断。
我可以肯定,是她。
我订了去那里的车票。
10.
村里的路都是土路,坑坑洼洼。
我拖着行李,找到了村里唯一的小学。
几间破旧的瓦房,操场就是一片空地,一个锈迹斑斑的篮球架孤零零地立着。
正是上课时间。
我站在窗外,看到了一间教室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陈念瘦了很多,黑了,头发简单扎在脑后。
她穿着最朴素的棉布衣服,脚上是一双沾了泥的运动鞋。
她正在教孩子们认字。
黑板上,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家,国,天,下。”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耐心。
完全没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女警官的影子。
一个孩子举手,问她。
“陈老师,天下是什么?”
陈念笑了。
那笑容,干净又纯粹。
“天下,就是我们脚下的土地,头顶的天空,是所有我们爱的人和爱我们的人。”
那一刻,我的眼眶湿了。
她找到了她的“天下”。
下课铃响了。
孩子们像一群小鸟一样冲出教室。
陈念收拾着讲台上的课本。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窗外的我。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手里的粉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我们隔着一扇满是灰尘的窗户,对视着。
最终,还是她先移开了目光。
她没有出来,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断粉笔。
我也没有进去。
11.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陈念才从教室里走出来。
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手里提着一个暖水瓶。
她走到我面前,把水瓶递给我。
“喝点水吧。”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接过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是温热的。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问。
“想找,总能找到。”我说。我的声音也一样难听,像破锣。
她沉默了。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为什么来?”她又问。
“来看看你。”
“我没什么好看的。”她低下头,“我现在是个罪人。”
“你不是。”我看着她,“你只是犯了错。”
“那不一样吗?”她自嘲笑了一下。
“不一样。”我说,“罪人无可救药,但犯错的人,可以改。”
她抬起头。
“师傅。”
她的眼圈红了。
“别叫我师傅。”我打断她,“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把你害成了这样。”
“我没怪你。”我说的是实话。
从我决定实施那个计划开始,我就预料到了一切。
只是,我没想到她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
“你走吧。”她擦掉眼泪,声音恢复了平静,“这里不适合你。”
“你觉得适合你?”我反问。
“我在这里赎罪。”她说,“什么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被原谅了,我再离开。”
“然后呢?”
她茫然了。
是啊,然后呢?
离开这里,她又能去哪里?
世界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陈念。”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看看这些孩子。”
我指着那些在操场上追逐打闹的孩子们。
“他们需要你。”
“我也需要你。”
她愣住了。
“你毁了我的过去。”我看着她的眼睛,“现在,你是不是该对我的未来负点责?”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我走不动了。”我说,“这破地方,连个旅馆都没有。”
“我没钱了,卡也丢了。”
“你得管我。”
我耍起了无赖。
就像很多年前,她刚跟着我实习时,耍无赖让我请她吃那顿昂贵的晚餐一样。
她看着我,看着我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
很轻,很轻。
“好。”
她说。
“我管你。”
“我管你一辈子。”
12.
我留在了忘山村。
陈念把她宿舍里唯一的一张床让给了我,自己去跟学校的女老师挤一张床。
村里的生活很清苦。
没有网络,信号时好时坏,吃的是自己种的菜,喝的是井里打上来的水。
但很安静。
我的身体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慢慢好了起来。
声带不再那么沙哑,可以进行正常的交谈。
我开始帮陈念一起管理学校。
她教语文,我教数学和体育。
我们一起带着孩子们晨读,一起在操场上做游戏,一起在食堂里吃大锅饭。
我们很少再提起过去的事。
那些沉重的,血淋淋的过往,被我们有默契地尘封起来。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我会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我知道,她还在自责,还在痛苦。
伤口可以愈合,但疤痕永远都在。
我没有去安慰她。
有些路,必须自己走出来。
有些坎,必须自己迈过去。
一年后,老领导来看我们。
他坐着一辆越野车,带了满满一后备箱的物资。
有给孩子们的书包文具,有给我们带来的各种补品。
他看到我和陈念穿着朴素的T恤,在给孩子们分发糖果,笑得一脸满足的样子,愣了很久。
晚上,我们三个人在操场上喝酒。
老领导喝多了,拉着我的手,一个劲说。
“林清,我对不起你啊。”
“是我没用,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我说:“都过去了。”
他又去看陈念。
“丫头,跟我回去吧。局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陈念摇了摇头。
“我回不去了。”
“这里,才是我的家。”
她看着我,眼睛里有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