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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命换来的女儿,说我不配为母

作者:仙人掌

字数:10634字

2025-11-13 09:22:10 完结

简介

我用命换来的女儿,说我不配为母》是一本引人入胜的小说推荐小说,作者“仙人掌”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裴溶月陈蔓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完结,热爱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

我用命换来的女儿,说我不配为母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2章

4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突然闯入的老人身上。

陈蔓最先反应过来,脸色一沉。

“保安!保安在哪里?把这个疯子给我带走!”

她身后的节目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想拦住老人。

老人叫张德功,是这家体验中心的夜班保安。

他白天在家休息,无意中刷到了这场火爆全网的直播。

当他看到我的脸,听到那句别出声他们有刀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二十年的记忆,轰然决堤。

张德功用力甩开上来拉扯他的人,几步冲到控制台前。

他指着屏幕上我那张煞白、没有血色的脸,眼眶通红。

“她不是没有创伤!她根本不是!”

他因为激动,声音都劈了叉,他喘着粗气,一字一句地说:

“她是那辆车上唯一一个”

老人的声音哽住了,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水。

“唯一一个被那群畜生拖到最后,还活下来的人!”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裴溶月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的事业,她的一切,都建立在对我平庸人生的论断上。

这个地基,绝不能塌。

“胡说八道!”她厉声尖叫,声音因为心虚而显得格外尖利。

“我妈的人生我最清楚!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收了钱故意来这里演戏的?”

“你想红想疯了吧!蹭我妈的热度!”

陈蔓也立刻附和:“就是!现在的骗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快把他轰出去!”

罗教授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我的反应,又看了看情绪激动的张德功。

作为一个资深的心理学家,他脸上的表情从困惑,逐渐变为惊疑,最后化为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

他认出来了。

那不是没有情绪,那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极度表现情感解离。

是一种灵魂为了保护自己,从身体里抽离出去的终极防御。

“你们不信?”

张德功看着这群人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去查!去查二十年前11.28公交劫持案的卷宗!”

“你们看看人质名单!看看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岑晚的!”

他转向裴溶月,目光如刀。

“她那天根本不是去逛街,是去医院做产检!”

“她当时怀着孕!”

“她怀的就是你!”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天雷,直直劈在裴溶月的天灵盖上。

张德功伸出因激动而颤抖的手,直直地指向她。

“你这条命,是你妈被那群畜生踩在脚下,一口一口血换回来的!”

“你说的创伤评估体系?你的伟大?”

“全都是建立在你妈被碾碎的人生之上!”

“你吃的不是米,是你妈的血和肉!”

直播还在继续。

高清镜头忠实地记录下裴溶月脸上的每一个变化。

她那副永远自信、永远高高在上的表情,一寸寸地裂开。

最后,啪的一声,彻底粉碎。

她的眼神从震惊,到迷茫,再到一种灭顶的、彻底的恐惧。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当着全国上千万观众的面,轰然倒塌。

直播信号,在这时被惊慌失措的导播猛地切断。

屏幕,一片漆黑。

5

直播虽然断了,但现场的混乱才刚刚开始。

“报警!快报警!”陈蔓对着助理尖叫。

她不是为了查案,而是想用警察把张德功带走,控制事态。

裴溶月还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张德功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神经上。

罗教授快步走进体验室,蹲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很轻,很专业。

“岑女士,您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罗医生,这里现在安全了。”

我蜷缩在角落里,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我的意识还停留在二十年前那节摇晃的车厢里。

冰冷的刀锋,粗重的喘息,和撕裂身体的剧痛。

警察很快就到了。

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个神情严肃的便衣。

11.28案是当年的特大案件,档案一直处于封存状态。

如今被公开翻出,立刻引起了高层重视。

带队的李警官了解情况后,直接找到了电视台的负责人和罗教授。

“关于岑晚女士在11.28案中的情况,属于保密信息,谁泄露的?”

电视台的人和罗教授都连连摇头。

张德功被警察带到一边问话,他把当年自己作为司机和人质的经历,以及如何认出我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警察同志,我说的句句属实!”

“当年案子结束后,我们这些人都接受了心理干预,还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对外透露受害者的信息,特别是岑晚的。”

“我以为她后来过得很好,都忘了这件事。”

“可今天看到她女儿这么对她,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网络上,已经彻底炸了。

虽然直播被切断,但最后那几分钟的视频被人录了下来,正在疯狂传播。

#裴溶月母亲11.28案唯一幸存者#

#灵魂量化师建立在母亲的血肉之上#

#创伤值8的背后是地狱#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词条,迅速占领了所有平台的热搜第一。

裴溶月灵魂量化师的账号评论区,在短短半小时内,涌入了数百万条留言。

之前是清一色的吹捧和崇拜。

现在,变成了铺天盖地的咒骂和唾弃。

“畜生!你根本不配为人!”

“你的伟大,是你妈用命换的,你有什么脸说她平庸?”

“退网!滚出心理学界!你玷污了这个行业!”

裴溶月终于动了。

她看着手机上那些辱骂,手指抖得握不住手机。

她猛地抬头,冲向体验室。

“妈!妈!”

她想进去,却被两个警察拦在了门外。

“对不起,里面正在进行医疗救助,任何人不能进入。”

“我是她女儿!”裴溶月嘶吼。

“在医生确认她的精神状态稳定前,您不能见她。”警察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裴溶月被拦在外面,她透过玻璃看着里面那个蜷缩的身影,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不是事业崩塌的恐慌。

而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害怕失去我的恐慌。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我抱着她去医院,在走廊里坐了一夜。

她烧得迷迷糊糊,感觉我在不停地发抖。

她当时以为我冷。

现在她才明白,我不是冷。

我是怕。

医院那种环境,会勾起我最痛苦的回忆。

可我还是去了。

为了她。

“妈”

裴溶月靠着冰冷的玻璃门,身体慢慢滑落,蹲在地上,发出了压抑的呜咽。

6

我的情况很不好。

罗教授诊断为延迟性创伤后应激障碍急性发作。

由于长期的压抑和今天强烈的刺激,我被封存的创伤记忆全面爆发,导致了严重的精神解离。

简单说,我的灵魂走丢了。

我被紧急送往了市精神卫生中心进行封闭治疗。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裴溶月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里。

她的论文被所有学术网站下架,出版商宣布与她解约,并追讨预付的稿费。

她参与的所有节目被停播,账号被永久封禁。

那个曾经被无数人追捧的灵魂量化师,成了一个笑话,一个污点。

她每天都来医院,但一次都没能见到我。

主治医生说,我的情况很敏感,任何可能引起情绪波动的刺激源都必须隔绝。

而她,是最大的那个刺激源。

她只能每天隔着探视窗,看一眼躺在病床上,像个木偶一样的我。

她瘦得脱了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这天,她又来了。

在走廊里,她遇到了张德功。

张德功是特意来看我的,给我带了些水果。

看到裴溶月,他脸一沉,想绕开走。

“张叔叔。”

裴溶月叫住了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走到张德功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张德功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叹了口气:“你这句对不起,不该跟我说。”

“我知道。”裴溶月抬起头,眼睛通红,“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所有事。”

“警察不肯告诉我,他们说那是卷宗,不能给外人看。”

“您能跟我说说吗?”

张德功沉默了很久。

医院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露台。

两个人站在那里,初冬的风有些冷。

“那天车上,连司机带乘客,一共32个人。”

张德功点了一根烟,手在抖。

“歹徒有三个,都带着刀,还有自制的爆炸物。”

“他们抢了钱,还不想放过我们。”

“他们开始拿车上的女人取乐。”

“第一个反抗的,被当场捅死了。第二个,是个年轻的姑娘,吓得跳窗,摔断了腿。”

“你妈妈当时就坐在我后面不远的位置。”

“她一直很安静,用身体护着自己的包,一动不动。”

“我当时以为她包里有很贵重的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包里是她的产检单。”

裴溶月捂住了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后来,车里的女人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那三个畜生,把她拖到了车厢最后面”

张德功说不下去了,他猛吸了一口烟,呛得直咳嗽。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她就倒在血泊里,身上全是伤,刀伤,还有”

“但她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张产检单。”

“医生说,她流了很多血,孩子能保住,是个奇迹。”

“医生还说,是因为她作为母亲的意志力,太强大了。”

裴溶月蹲在地上,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一直标榜自己能量化灵魂。

可她从来不知道,有一种灵魂的力量,叫母爱。

那是任何数据都无法衡量的。

那是可以在地狱里,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的。

7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裴溶月也在医院外面守了一个月。

我的情况慢慢稳定下来,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至少能认人了。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出院那天,裴溶月来接我。

她瘦得像根竹竿,穿着最朴素的衣服,脸上没有任何妆。

她默默地帮我办好手续,拎着行李,扶着我往外走。

一路上,我们俩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一切还是老样子,只是阳台上的花都枯死了。

裴溶月把行李放下,给我倒了杯温水。

然后,她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妈,对不起。”

她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肩膀剧烈地颤抖。

我看着她,眼神没有波澜。

我没有去扶她。

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

我走到沙发边坐下,静静地看着窗外。

裴溶月就那么跪着,哭了很久,直到声音都哑了。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我。

“妈,我知道错了。”

“我把房子卖了,赔偿了之前所有的违约金。”

“我以后哪也不去了,就在家好好照顾你。”

我还是没有说话。

她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以为我不会原谅她了。

我终于收回目光,看向她。

“裴溶月。”

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她的身体震了一下。

“你错的,不是践踏了我的人生。”

我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错在,用你那套可笑的理论,去定义和评判所有你不了解的人生。”

“你以为的平庸,可能是别人用命换来的安宁。”

“你追求的伟大,也可能只是建立在浮沙之上的虚荣。”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不需要照顾我。”

“你需要去过一种真正的人生。”

“不是用理论去分析,而是用身体去感受。”

“去工作,去流汗,去爱人,去体会失望,去经历真正的,属于你自己的创伤。”

“等你什么时候,能从你自己的生活里,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价值。”

“再回来,跟我谈人生这两个字。”

说完,我拿起我的包,走出了这个家。

这是二十年来,我第一次主动离开。

8

我离开了家,租了一个很小的一居室。

我找到了二十年前那场案子的其他幸存者。

张德功帮了我很多。

我们组织了一个小小的互助会。

大家都是那场地狱的亲历者,彼此之间,有种不需要言说的懂得。

我们不谈论过去,只是在一起做点什么。

织毛衣,养花,或者只是坐着发发呆。

我的话依然很少,但我开始笑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很轻很淡的笑。

与此同时,裴溶月也开始了她的“新生”。

她没有再来找我。

她好像听懂了我的话。

她去了一家餐厅打工,从洗碗工做起。

昔日备受追捧的心理学天才,如今每天和油污碗碟打交道。

这件事被好事者拍到传到网上,又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嘲讽。

“看,那个把她妈逼疯的女人,现在在洗盘子。”

“报应啊!”

裴溶月没有回应。

她只是默默地工作。

下班后,她会去医院的康复中心做义工,照顾那些因为意外而伤残的病人。

她不再谈论什么创伤价值,不再分析别人的灵魂。

她只是给他们喂饭,擦身,读报纸。

有一个因为车祸截瘫的大叔,脾气很暴躁,经常对她破口大骂。

有一次,他把一碗热汤直接泼在了裴溶月身上。

裴溶月没有躲,滚烫的汤顺着她的胳膊流下来,烫出了一大片水泡。

她只是平静地拿过毛巾,擦干净地上的汤汁,然后对大叔说:

“叔,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那一刻,大叔愣住了,没再骂人。

这件事,后来被一个护士告诉了我。

我听完,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裴溶月的创伤体验,才刚刚开始。

这不是我安排的。

这是生活本身,对她迟来的教育。

9

一年后。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裴溶月打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腔调,也没有了后来的卑微和讨好。

很平静,甚至有些疲惫。

“妈。”她叫我。

“嗯。”我应了一声。

“我想见见你。”她说。

我们约在一家公园见面。

她比上次见,又瘦了一些,皮肤也黑了,手变得很粗糙。

但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澈和安定。

我们俩在长椅上坐了很久。

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

“妈,我爸来找我了。”

我愣了一下。

裴溶月的父亲,我的前夫,在我出事后不到半年,就以无法承受精神压力为由,和我离了婚,从此消失。

“他看到新闻了。”裴溶月说,“他想认回我。”

“他说他当年也是受害者,他有权利分享我现在赚的钱。”

裴溶月在餐厅打工,还在做各种兼职,一年下来,竟然也攒下了一笔不算少的钱。

“他甚至威胁我,如果我不给他钱,他就去媒体上乱说,说我六亲不认。”

我看着她,问:“你怎么想?”

裴溶月看着远处草坪上奔跑的孩子,很久才说:

“我以前,可能会觉得他很可怜,创伤值很高。”

“我会分析他的童年,他的无助,然后原谅他,甚至把钱给他。”

她自嘲地笑了笑。

“但现在,我只想让他滚。”

“我告诉他,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而他,不配碰。”

我看着她的侧脸。

阳光下,她的轮廓很清晰。

我忽然发现,她长大了。

不是年龄,是灵魂。

“他没再纠缠你吧?”我问。

“没有。”裴溶月摇头,“我报警了。”

“警察把他带走了,说他涉嫌敲诈勒索。”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

那是一种坚韧的,从泥土里生长出来的光。

“妈,我以前总想证明自己很伟大。”

“现在我才发现,能堂堂正正地做一个普通人,有多不容易。”

“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爱的人,就已经很伟大了。”

我看着她,终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的头发有些枯燥,不像以前那么光滑了。

她愣住了,然后,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恐惧。

只是因为,一个迟到了二十年的,母亲的抚摸。

10

裴溶月的前夫,也就是我的前夫陆建明,因为敲诈勒索未遂,被判了六个月。

出来后,他贼心不死,又找到了媒体。

他声泪俱下地控诉,说自己当年也是受害者,因为精神受到巨大创伤才离开。

他说我和裴溶月如今坐拥名利,却对他这个“可怜的父亲”不闻不问,毫无人性。

一些不明真相的自媒体为了流量,开始大肆报道。

一时间,舆论又开始有了新的风向。

有人开始同情陆建明,指责我们母女得势后翻脸不认人。

裴溶月没有像以前一样,试图去控制舆论或者解释什么。

她只是默默地收集了陆建明当年和我离婚的协议书,以及他这些年从未支付过抚养费的证据,直接递交了法庭。

她起诉陆建明诽谤,并要求他公开道歉。

这场官司,成了裴溶月彻底与过去割裂的仪式。

法庭上,陆建明还在扮演他那个悲情的角色。

“法官大人,我爱我的女儿,我只是想得到她的一点关心!”

裴溶月作为原告,亲自站在了发言席上。

她没有请律师。

她看着陆建明,眼神平静而锐利。

“陆建明先生,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么请问,在我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你在哪里?”

“我发烧肺炎住院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开家长会,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母亲一个人,靠着微薄的收入抚养我长大,每天晚上因为噩梦惊醒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法庭里每个人的心上。

“你不是受害者,你是一个懦夫,一个逃兵。”

“你在我母亲最需要你的时候抛弃了她,你在我最需要父爱的时候缺席了。”

“现在,你看到所谓的名利,就想回来分一杯羹。”

“你爱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那点可怜的欲念。”

裴溶月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旁听席。

“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我自己。”

“是为了我母亲。”

“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创伤不是用来博取同情的筹码,更不是用来敲诈勒索的工具。”

“真正的强大,不是消费苦难,而是背负着苦难,依然选择正直、善良,有尊严地活下去。”

“就像我的母亲一样。”

她说完,向法官深深鞠躬。

陆建明的脸,一片死灰。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法庭最终判决裴溶月胜诉,要求陆建明在主流媒体上连续一周刊登道歉声明,并赔偿精神损失费。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下起了小雨。

我撑着伞,在门口等她。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过来,站到我的伞下。

雨水打湿了她的肩膀。

“妈,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我女儿回家。”我说。

裴溶月看着我,眼圈红了。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从我手里接过了伞柄,把伞的大半都倾向了我这边。

我们俩走在雨里,像一对最普通的母女。

那一天,我知道,我的女儿,真的回家了。

11

官司结束后,裴溶月的生活彻底归于平静。

她辞去了餐厅和康复中心的工作,用自己打工赚的钱和赔偿款,在我住的小区附近,租了一个小门面。

她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店里不只是卖花。

更多的时候,是附近社区的居民,会端着一杯茶,在店里坐一下午。

裴溶月的话不多,她只是安静地修剪花枝,或者听客人们聊聊家常。

她不再试图去分析任何人,只是作为一个倾听者,存在着。

有时候,一些在生活中遇到坎坷的人,和她聊完,临走时会说:

“小裴,跟你说说话,心里就舒坦多了。”

裴溶月总是笑笑,然后送上一支向日葵。

“会好起来的。”她说。

她的花店,成了社区里一个温暖的角落。

我也经常过去帮忙。

我们母女俩,一个包扎花束,一个给花浇水,配合默契。

我们很少再提起过去的事,但我们都知道,那些过往已经变成了我们之间最深的联结。

有一天,罗教授来到了花店。

他已经从创伤体验中心辞职了。

他说,那件事对他触动很大,让他重新反思了心理学这个行业的伦理和边界。

他现在在做公益,为真正的创伤人群提供免费的心理援助。

他看到我和裴溶月现在的样子,很感慨。

“岑女士,溶月,看到你们这样,我真为你们高兴。”

临走时,他对裴溶月说:

“溶月,你现在所做的,比你以前写的任何一篇论文,都更有力量。”

“你找到了真正的,属于你的疗愈方式。”

裴溶月送走罗教授,回到店里。

夕阳的光从门口洒进来,给店里的每一朵花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走到我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了我。

“妈。”

她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声音很轻。

“嗯?”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当年没有放弃我。”

“也谢谢你,后来没有放弃我。”

我的眼眶一热。

我拍了拍她环在我身前的手。

“傻孩子。”

我的创伤,或许永远不会真正痊愈。

它就像我身体里的一根刺,会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但它再也不能定义我的人生。

因为我的生命里,已经重新照进了阳光。

一束是那些和我一样,背负着过往,却依然努力生活的人们。

另一束,就是我眼前这个,我用半条命换回来的女儿。

她曾经走错过路,但现在,她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这就够了。

我的这一生,不平庸,也不伟大。

它只是一个母亲,一个幸存者,一个普通女人,真实而又完整的一生。

它的价值,不需要任何人来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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