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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9章

隔日,日上三竿。

许因昨夜受惊,才止住的咳疾再度复发。

即便裴璋不曾明说,也不曾亲自来探,但补品依旧如流水般送来。

他心里是记挂着自己的。

孟明萱如是想道。

但毕竟昨夜才发生那样的事,此时她去裴璋面前,也不大合适。

于是,她只乖乖养病,没有半点动静。

当然,她并没有坐以待毙。

三日后,晌午时分,莲儿伺候了孟明萱午睡下,便悄悄绕去了书房。

裴璋依旧坐在书桌后,描绘丹青。

他神情专注,以至于月白的袖口被墨水染黑,也并未察觉。

莲儿不敢抬首,怯怯垂着脑袋,屈膝行礼:“奴婢见过掌印大人。”

“免。”

“谢大人。”

她缓缓站起身,半弓着腰,恭敬道:“萱儿姑娘已经睡下了。”

“今日睡得倒早。”

裴璋眼皮也不抬,嗓音懒怠。

“是,或许,是因为姑娘的病情加重,身上疲乏。”

闻言,裴璋眉头倏然一蹙,眼底浮上一抹不快,微抬眼眸看向莲儿,嗓音不知不觉染上三分愠:“怎会加重?本公叫你们照拂,都当耳旁风了?”

“大人息怒!”

莲儿急急跪倒,声音闷在臂弯中。

“奴婢时刻仔细侍奉,不敢怠慢,只是姑娘执拗,一连几日都在绣着什么东西,奴婢拦也拦了,实在是拦不住……”

“废物。”

裴璋叱骂一声,猛地将笔拍在桌上,玉扳指磕在桌面,发出剧烈的脆响。

原本微挑的眉此刻骤然沉下,锐利的眸扫过跪在阶下那人时,眼底的淡漠被戾气冲散,唯余汹涌的怒火。

跪在阶下的莲儿身躯抖得厉害,嗓音也带了颤:“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既然办不好,就自己领罚去。”

“是!”

挥退了莲儿,他重又提笔。

可一股莫名的怒火,却在他胸口翻滚,惹得人格外烦躁。

想来这画是画不下去了。

于是,他搁置画笔,径直朝孟明萱居处而去。

小婵今晨才醒,身子骨仍弱,莲儿被支去领罚,小院此刻并无人看守。

因而也无人通禀裴璋的到来。

才踏入院内,便透过半开的窗,看见坐在榻上刺绣的孟明萱。

高旭刚要开口,却被裴璋抬手止住。

“在此等候本公。”

说罢,裴璋踏步入院,悄无声息地行至屋内。

不知是孟明萱太过入迷,还是他脚步太轻,直到裴璋走到面前,孟明萱仍浑然不觉。

“你倒认真,为这点东西,浪费本公为你请来的太医,用的汤药,好大的胆子。”

“掌印大人!”

他冷冷的话语,将孟明萱拉回神,急急忙忙起身,却又被按了回去。

裴璋手上力道大,加之孟明萱体虚,只轻轻一推,她的腰背便重重磕在床头。

孟明萱吃痛,发出一声低呼:“嘶……”

裴璋未语,眸底闪过一道寒光,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绣棚,却见一块黑布之上,赫然绣着仙鹤云纹。

“大人别看!奴,奴婢……奴婢的绣工太差,恐污了您尊眼……”

“呵。”

裴璋喉间滚出一声低笑,眉梢一挑,问道:“这仙鹤云纹,可是男子才能用的纹样,怎的,你在本公这里,还记挂着心上人?”

“自然不敢!”

孟明萱急忙辩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眼底有水光闪动。

“奴婢是您的人,自然不敢牵挂旁的男子,只是奴婢感念大人恩德,加之前些日子,惹了您恼怒,这才想做些什么赎罪。”

“想去与您致歉,又怕您不肯见奴婢,便想着为您绣双鞋子,可奴婢的绣工太差,只能多多练习……”

她言辞恳切,目光真挚,一时间,竟叫裴璋也有些恍惚。

“呐,给你做的鞋,穿上它,踏踏实实干活。”

记忆深处那道熟悉的嗓音再度响起,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看他在冰天雪地里冻红了双足,便给了他一双绣鞋。

那时候的鹊儿奴尚且年幼,绣工不佳,只歪歪扭扭绣了两朵云彩,针脚格外粗糙。

可这于他而言,已经是无价之宝。

心头的寒冰,忽的消融了些许,裴璋自己也未曾察觉,语气竟放软了些。

“这便是你浪费本公东西的理由?”

“大人恕罪,奴婢并非存心……”

“既不听话,就该责罚。”

孟明萱的话语尚未说完,便被裴璋打断。

下一瞬,一件大氅被披在她身上,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住她不足一握的腰肢,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啊!”

转瞬间,她便跨坐在裴璋怀中,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寸。

狐裘本就保暖,加之残存着裴璋的体温,一时间,将屋内的寒意彻底驱散。

她愕然抬头,却对上裴璋低垂的眼眸。

一如既往地,没有波澜。

俊美的面孔猛然向她凑近,却又在即将贴上她的唇时错开。

他薄薄的唇贴上她的耳垂,口中呼出的热气打在孟明萱耳畔,诡异的酥麻感如电流穿过全身,她的身子也软了,凭他紧紧搂着。

唇齿间溢出细微的哼哼,甜得腻人。

果然,还是逃不脱么?

因着两世的遭遇,孟明萱对情欲之事本就心存抵触,即便知晓日前,是自己主动缠上裴璋,让他救了自个儿,可那毕竟是权宜之计。

但自己如今寄人篱下,想保一条性命,也唯有任人驱使这一条法子。

于是乎,她闭上眼,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既然逃不脱,那便顺从!

可谁料,裴璋的动作就此止住,只在她耳畔低声:“既然这么喜欢绣,日后身子好了,便日日绣。”

而后,他便抽身起来,头也不回踏出门外。

裴璋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许久,孟明萱才令红透的脸蛋降下温度。

撇撇嘴,喃喃道:“真是个怪人。”

但所幸,今日这一遭,不仅印证了她的猜测,还令她与裴璋的关系有所缓和。

如此,想再拉近些距离,便指日可待了。

一边想着,她取出床头的纱布,包扎好被针刺痛的指尖,又将绣棚捡起,放归原位。

“阿嚏——”

倦意袭来,她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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