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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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脏有两颗,但心只有一个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1
姐姐和我都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
上千次透析后,终于等到2颗匹配的肾源时。
却听见姐姐哭着央求爸妈:
“把两个肾都给我吧!妹妹才做了多少次透析,她可以等,她还能忍……”
“一颗肾真的不够,我不想再治疗了,求求你们了。”
在短暂的沉默后,爸妈点头同意了,
“治好一个,总比两个都半好半坏的强。”
我默默收起了自己的病危通知书,回到了那个我住得比家还久的病房。
……
我习惯性地靠在病房的门前,等待透析完的那阵眩晕过去。
不远处,姐姐被爸妈一左一右地搀着,走向透析室的门。
姐姐一边走一边哭诉:
“不要!妈,我不想透析!我害怕!”
妈妈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姐姐的后背,安抚她:
“心肝,妈妈知道难受,忍一忍,就一会儿。”
“乖女儿,不怕不怕,爸爸在这儿陪着你。”
爸爸看着姐姐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握紧了姐姐的手。
可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更晕了。
姐姐患病早,但病情稳定,一周一次的透析只是维持。
可我病情恶化得更快,那“999次”并非虚数,
一周四次的透析,是实实在在刻在我生命里的烙印。
同样的痛苦,我经历了近千次,早已学会了麻木地承受。
可就因为我的不哭不闹,爸妈才忘了,我也是会痛的。
姐姐的眼泪仍在簌簌地掉,爸妈的眼圈也跟着红了。
“乖,再坚持几天,等做完手术,妈妈就给你买你最爱的草莓蛋糕。”
妈妈低声哄着姐姐,他们三人相拥着从我身边经过,
目光穿过我,如同穿过一团透明的空气。
我的视线却不听使唤地追随着他们,
或者说,是追随着那句草莓蛋糕。
从未吃过的草莓蛋糕,是我无数个夜晚的梦魇。
自有记忆起,爸妈对我的要求就极为严苛:
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可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有一点不和他们心意,迎接我的便是一场毒打。
有一年同桌过生日,大家在教室分享蛋糕,
我拒绝不了,被迫吃了一小口,
回家后,迎接我的便是爸妈的巴掌和斥责。
我趴在床上整整三天,后背与大腿是灼热的痛,动弹不得。
就连睡懒觉的滋味,我也未尝过,
周末晚起一分钟就会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
想到这,我鼻头一酸,无力的用头抵着门,
攥紧了自己的衣角,才忍住没有哭出声。
透析室里响起姐姐尖锐的哭声,妈妈像是承受不住,
她捂着脸冲了出来,独自坐在椅子上啜泣,
我望着她颤抖的背影,有些害怕,
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轻轻搂住了她。
妈妈抬起头,盛满心疼的眸子与我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将我抱进怀里,轻柔地吻上我的额头。
又拉起我的手,指尖抚过我手背上青紫色的针孔痕迹。
“然然,告诉妈妈,做透析的时候,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难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