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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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道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丹霞墟的暮色总是来得格外缠绵。
夕阳的余晖像打翻的丹砂,浸染了天际的流云,又将灵溪镇外的层层山峦勾勒出温润的轮廓。晚风穿过镇口,带来远处微风里混杂的、清苦的草木气息。
镇东头的林家小院,此刻却与这片宁静格格不入。
压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产婆林王氏进出的脚步一次比一次匆忙,盆里的热水端进去,换出来时已是一片刺目的猩红。浓重的血腥气盖过了院角那几株晚桂的微香,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林铁山像一尊沉默的石像,杵在院中。这个平日在山里能徒手扳倒野猪的汉子,此刻拳头紧握,指甲深掐进掌心里,留下几道泛白的深痕。他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目光仿佛要穿透木板,落在那个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女人身上。
“不好啦!血……血止不住!” 产婆带着哭腔的惊呼像一把冰锥,刺穿了林铁山最后的镇定。
他猛地向前冲了一步,房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半扇,接生婆满手是血地探出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慌乱与绝望:“铁山……秀娘她……怕是不成了……孩子、孩子还没出来……”
林铁山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
就在这时,天际最后一线光亮被群山吞没。夜空中,一颗平日里绝难察觉的、位于北方深处的暗红色星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快得仿佛是错觉。
几乎是同时——
“哇啊—-!”
一声异常清亮、甚至带着几分穿透力的婴啼,骤然从屋内响起,划破了小院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哭声不像寻常新生儿那般孱弱,反而像一道利刃,劈开了沉重的夜幕。
哭声之后,是产婆带着颤抖的、不知是喜是悲的宣告:“生、生了!是个带把的!可是秀娘她…她…”
林铁山再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
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让他窒息。床上,他挚爱的妻子秀娘,脸色灰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身下的被褥已被鲜血浸透。她涣散的目光,艰难地投向产婆手中那个正在奋力啼哭的、浑身皱红的婴儿。
“孩子……”她嘴唇翕动,声音细若游丝。
林铁山扑到床前,紧紧握住妻子冰冷的手,虎目中含着的热泪终于滚落。他看看气若游丝的妻子,又看看那哭声洪亮的儿子,巨大的悲痛与新生的喜悦疯狂撕扯着他的心脏。
秀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留下一个极淡的血指印,随即,手臂无力地垂落。她眼中的光,散了……
屋外,夜风骤急,吹得老槐树枝叶哗哗作响,仿佛一声悠长的叹息。
林铁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将头深深埋下。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刚刚降生、本该懵懂无知的婴儿,在母亲生命消逝的那一刹那,啼哭声戛然而止。他那双初开的、尚无法清晰视物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绝不属于婴儿的茫然与惊悸。
更无人能窥见,在他纯净的识海深处,一个极其简约、非虚非实的界面,正无声无息地凝聚成形。界面上方,是四个古朴的符号,下方,则是一个闪烁着微光的、孤零零的数字“1”。
【幸运】【体质】【悟性】【气血】
【属性点:1】
婴儿咂了咂嘴,纯净的眼瞳倒映着屋内摇曳的、昏黄的油灯光晕,那一点微光,在他眼底沉浮,最终归于沉寂。
灵溪镇的夜,还很长。
林家的悲剧,只是这个小镇无数平凡故事中的一个。而在那无垠的星空之上,在广袤而神秘的世界中,丹霞墟的这一缕细微波动,渺小得如同尘埃。
但有些种子,一旦种下,便只待风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