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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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上我砸了恩师的骨灰盒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二章
5
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上那个绿色的拨号键。
“不准报警!”
一道尖锐的女声,一道惊惶的男声,同时响起。
沈书瑶和陆景行。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受害者,声泪俱下的控诉者,此刻脸上只剩下纯粹的惊慌。
宾客们不解地看着他们。
受害者,为什么会害怕报警?
沈书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诡异的安静中,“砰”的一声,大厅的门被推开。
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为首的队长环视全场,声音洪亮:“是谁报的警,说这里有纠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是的,我报的警。
用一条早就编辑好的定时短信。
沈书瑶的反应极快,求生的本能让她立刻调整好了表情。
她脸上的惊慌被泪水覆盖,迎向警察。
“警察同志!是她!是她!”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我,开始了新一轮的控诉。
“她砸了我爸爸的骨灰盒!扰乱葬礼!我……我只是不想把家丑闹大,不想让爸爸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才不让她报警的……”
她哭得肝肠寸断。
那份不想让父亲蒙羞的“孝心”,听起来合情合理。
宾客们刚刚产生的疑虑,又被她的眼泪冲散。
“原来是这样,这孩子真是太孝顺了。”
“就是,闹到警察局,沈教授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个顾念,心太毒了!”
舆论,再次倒向她。
陆景行也迅速反应过来,走到她身边扶住她。
领头的警官听完她的哭诉,转过身,看着我,语气严肃而中立。
“这位女士,她说的,属实吗?”
全场的焦点,再一次集中在我身上。
沈书瑶被陆景行扶着,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其中却藏着压不住的得意。
“骨灰盒,是我砸的。”
我平静地承认。
人群中再次响起压抑的怒骂。
然而,我的下一句话,让所有喧嚣都停了下来。
“警官,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个女人,在冒充沈教授的女儿,沈书瑶。”
全场哗然!
“真正的沈书瑶,患有极其罕见的遗传病——着色性干皮症,也就是XP。”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在场的,那些来自医学界,来自我导师生前研究所的同行们。
他们的表情变了。
我伸出手,直直地指向聚光灯下的那张脸。
“着色性干皮症最高感光级别,别说这种强度的追光灯,就是普通的日光灯长时间照射,都会对她的皮肤和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请问这位小姐,”我的目光落在她煞白的脸上,“你为什么能在如此强度的聚光灯下,安然无恙地站了这么久?”
她脸上的血色褪尽,身体摇摇欲坠。
人群彻底安静了。
那些懂医学的,表情凝重。
那些不懂的,也从这无法辩驳的专业术语和沈书瑶的反应中,嗅到了不对劲。
就在警察准备上前盘问的瞬间。
她身后沉默的律师团队,突然有一人快步上前,将一份文件递给警察。
“警官,这是沈小姐的病历。”
与此同时,已经濒临崩溃的沈书瑶,像是抓住了什么,强行镇定下来,爆发出更凄厉的哭喊。
“为了能体面地送爸爸最后一程,我提前一个月,就开始接受大剂量的脱敏治疗!那种痛苦,你们谁能懂!”
她猛地转向我,脸上挂着新鲜的泪痕,表情里却满是恶毒的恨意。
“顾念,你为了毁掉我,竟然连我最深的痛苦都要拿出来攻击吗?!”
6
“脱敏治疗?”
我刚刚燃起的希望,被瞬间扑灭。
宾客们看我的眼神,从怀疑变成了切齿的痛恨。
“天啊,拿人家的病痛做文章,太恶毒了!”
“简直不是人!”
警察的眉也皱了起来,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和不耐。
在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下,我成了一个为了私怨,在葬礼上攻击病人的疯子。
绝望,一点点攥紧我的心脏。
就在这时,陆景行动了。
他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脸上是比任何人都要浓重的愤怒。
“警官,这是个误会。”
他对警察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她是我未婚妻的师妹,悲伤过度,我会处理好。”
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顾念,你闹够了没有!跟我走!”
他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
他要强行把我拖走。
在所有人面前,把我当成一个无理取闹的精神病。
我挣扎,屈辱和愤怒让我几乎发疯。
可就在他抓住我的手腕,看似粗暴拉扯的瞬间。
他的拇指,在我的手心,以一种极快却独特的频率,敲击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短,长,短。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
那是……摩斯密码。
是我们三个人,学生时代和导师一起玩过的,独属于我们之间的游戏。
我的身体僵住,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我维持着表面上的挣扎,任由他拖拽着我,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那只滚烫的手心上。
S-H-U-Y-A-O…
书瑶。
K-I-D-N-A-P-P-E-D…
被绑架了。
S-A-V-E…H-E-R…
救她。
书瑶被绑架了,救她。
一股巨大的狂喜和恐惧混杂的电流,从我的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
我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这死灰复燃的希望!
我停止了挣扎,眼神却越过陆景行紧绷的肩膀,死死地盯住了礼台中央。那张巨大的,沈教授的黑白遗像。
一个被我遗忘的细节,一个最后的保险,一道导师留下的生机,猛地撞进我的脑海。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挣脱陆景行的手,不顾所有人的惊呼,像一个真正的疯子,冲向了那张遗像。
“拦住她!”
“她要干什么!她疯了!”
警察和保安立刻追了上来,以为我要对遗像不利。
来不及了。
在他们抓住我之前,我用尽全力,一把将那沉重无比的相框从架子上拽了下来!
相框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整个人扑过去,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将相框翻转过来。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我猛地撕开了相框背后那块厚实的封板。
封板之下。
一支被医用胶带牢牢固定着的注射器,赫然出现在眼前。
注射器被蜡封得严严实实。
里面的液体,在追光灯下,闪烁着幽幽的光。
7
警察停下了冲向我的脚步,宾客们僵在原地。
他们的目光,全都死死地钉在我高举的右手上。
钉在那支被我从遗像背后撕扯出来的,被蜡封得严严实实的注射器上。
我走到灵堂中央,在大厅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口:
“真正的沈书瑶,因为罕见的基因缺陷,体内无法合成一种关键蛋白酶。”
“她必须依靠老师穷尽心血为她特制的基因靶向药,才能维持生命。”
我的视线,始终锁着她。
看着她的瞳孔,在我每一句陈述下,剧烈收缩。
看着她的嘴唇,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这支药,每周注射一次。”
“断药超过十天,她就会因为蛋白酶缺失,导致急性多器官衰竭。”
我停顿了一下:
“算算时间,从她‘失踪’那天开始算,真正的书瑶,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我再次抬脚,向她走近。
只剩最后三步。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拇指,猛地拔掉了针管上那层厚厚的蜡封。
“啪嗒。”
清脆的声响。
闪着森森寒光的针尖,暴露在空气中。
“沈书瑶”向后退了一步。
“但这种针对特定基因靶点的药,对正常人而言,”我看着她,“是剧毒。”
“它会瞬间诱发恶性心肌炎,十分钟内,心跳骤停,神仙难救。”
我将那支针尖闪着寒光的注射器,递向她。
递到她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前。
“现在,你来告诉我。”
“这支药,对你来说——”
“是救命稻草,还是索命阎王?”
她剧烈地摇头,满眼惊恐。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她想尖叫,想继续扮演那个受害者。
可是在这支注射器面前,在死亡的绝对威胁面前,所有的伪装,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地站在我身后的陆景行,动了。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律师。
那张向来冷静自持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火山喷发般的暴怒。
他死死地瞪着那个冒牌货,咆哮着:
“她说的没错!”
“书瑶的药,一直是我在给她打!每周一次!我亲手打!”
“你这个冒牌货!”
陆景行的吼声,像一道惊雷,在大厅里炸开。
他猛地逼近,一把揪住那个女人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把书瑶藏到哪里去了?!”
“说!!”
我的生死威胁,加上陆景行的彻底反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女人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啊——!”
她发出尖叫,拼命挣扎,转身就想跑。
她一边跑,一边歇斯底里地喊:
“疯了!你们都疯了!”
“救命啊!他们要杀我!”
但她没跑出两步。
一直愣在原地的警察,终于反应过来。
两个高大的身影猛地扑了上去,将她死死地按倒在地。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她疯狂挣扎的手腕。
8
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那个女人挣扎的手腕。
她被按在地上,妆容被泪水和汗水冲花,脸孔扭曲。
闹剧,收场了。
我松开注射器,指尖发凉,止不住地颤抖。
全场宾客的议论声炸开,所有人都看着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一场精心策划的葬礼,沦为绑架案的揭露现场。
就在这时。
“噗通”一声。
一直站在灵堂角落的沈母,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她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月影……”
“我的……月影……”
她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月影?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大厅里炸开了锅。
我转向地上的女人。
警察的压制下,她停止了挣扎,只是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听到沈母的哭喊,她抬起头,脸上只有入骨的恨意。
我脑中一片空白。
陆景行双眼通红,整个人僵在那里。
他看看地上的女人,又看看痛哭的沈母,最后转向我。
他脸上是全然的痛苦和崩溃。
他对着围上来的警察开口,声音沙哑干涩。
“一个月前,她找到了我和阿姨。”
“她说,她叫沈月影。”
“是书瑶……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
陆景行的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
双胞胎妹妹?
老师他……他从没提过。
“她给我们看了一段视频。”陆景行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绝望,“视频里,书瑶被绑在一张床上,昏迷不醒,靠着输液维持生命。”
“她威胁我们,如果不想书瑶死,就必须配合她演一出戏。”
“演一场……侵占遗产的大戏。”
真相,一寸寸割开我的认知。
怪不得。
怪不得沈母会那样对我。
怪不得陆景行会性情大变,站在我的对立面。
原来他们不是背叛,是被迫。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的朋友,正在生死线上挣扎。
书瑶还活着!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更深的恐惧压了下去。
可她在哪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凄厉的笑声,从地上传来。
沈月影被人从地上拽起来,她披头散发,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笑了出来。
“对不起?”
她冲着瘫在地上的沈母,笑声里全是恨意。
“沈夫人,你当年把我一个人扔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怎么不说对不起?”
“因为我体弱多病,是个累赘,所以就该被抛弃,对吗?”
“凭什么?!”
她猛地拔高音量,歇斯底里地嘶吼。
“凭什么她沈书瑶天生就是公主,拥有一切!万千宠爱!”
“我就要在别人的白眼和欺凌里长大?!”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
这是积攒了二十多年的,血淋淋的仇恨。
她那张和书瑶一模一样,却因为怨毒而变得狰狞的脸,让我的心口一阵抽紧。
老师,您知道吗?
您知道您的家庭背后,藏着这样一段不堪的往事吗?
“沈书瑶被你关在哪里?!”
警察厉声质问,打断了这场迟到了二十年的家庭悲剧清算。
沈月影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脸上是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疯狂,有得意,还有同归于尽的决绝。
“想知道?”
“可以啊。”
她转向我,一字一句。
“让顾念,把那份基因药的专利执行权,立刻转让给远星集团。”
远星集团。
这个名字一出,我浑身血液都冷了。
“否则,”她脸上的笑容扩大,带着病态的快感,“你们就等着给沈书瑶收尸吧!”
“我早就设置好了定时装置,药是我配的,剂量我最清楚。”
“一旦我出事,或者超过时限,她手上的输液系统就会自动停止。”
“到时候,急性多器官衰竭,谁也救不了她!”
她把书瑶的命,和我老师毕生的心血,摆在了我的面前。
让我选。
局面,再一次陷入了死局。
我赢了,却输得更彻底。
大厅里,几位西装革履的宾客脸色微变,其中一人往前一步,正准备开口。
他胸口的铭牌上,印着“远星集团”的字样。
就在这时——
“吱呀——”
灵堂那扇红木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一道逆光的身影,在一群便衣警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那个身影……
他扫视全场,最后看向我。
他笑了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的葬礼,办得还热闹吗?”
9
时间像是被凝固了,空气里的每一粒尘埃都停在半空。
落针可闻。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沈母瘫在地上,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月影脸上的疯狂和得意,一寸寸碎裂,变成了极致的、荒谬的不可置信。
陆景行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门口那道身影,眼眶瞬间红得吓人,巨大的狂喜和冲击让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而我,只能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我的老师。
沈教授。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逆着光,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的身后,是面容肃整的便衣警察。
他穿过惊愕的人群,视线始终落在我身上。
他走到我面前,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来。
温热的,真实的,活生生的。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老师冲我笑了笑,眼神里是我熟悉的赞许和欣慰。
他转过头,看向人群中一个领头的便衣警察,点了点头。
“陈队,可以收网了。”
几个西装革履的宾客脸色骤变,尤其是那个胸前印着“远星集团”铭牌的男人,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警察牢牢按住。
全场哗然。
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远星集团觊觎我的专利,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划过那个远星代表,最后落在了状若癫狂的沈月影脸上。
“他们很有手段,查到了我的过去,查到了月影的存在。”
“他们以为,找到了可以拿捏我的软肋,一个被我抛弃、对我满怀恨意的私生女。”
“所以,他们找上她,利用她的仇恨,许诺她想要的一切,让她来做这颗最好用的棋子。”
老师的声音顿了顿,他转向我。
“于是,我决定将计就计。”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一片空白。
“念念,”老师的声音很轻,“还记得你毕业时,我送你的那支钢笔吗?”
我猛地想起来。
那支钢笔,老师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我砸碎的那个骨灰盒,根本就是空的。
里面只有那支钢笔。
而我摔碎它的动作,就是信号。
给早就埋伏在周围的警察的信号。
我的所有疯狂,所有失控,所有歇斯底里……
逼问沈母,怒斥陆景行,拿出那份置我于死地的专利执行权文件……
全都是演的。
全都是老师计划中的一部分。
原来,我不是孤军奋战。
我每一步的惊心动魄,每一次的濒临绝境,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我不是在悬崖边上挣扎。
我一直都稳稳地走在他为我铺好的棋盘上。
老师看向脸色惨白的远星代表,笑了。
那笑容,冷静、清晰,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智慧。
“你们惹错人了。”
他的视线,最后转向彻底崩溃的沈月影。
“至于你……”
他顿了顿,看着她那张和书瑶一模一样的脸。
“我的确亏欠了你,知道你被送走之后我也找过你。但这不是你陷害亲人、助纣为虐的借口。你真的以为,你能用书瑶来威胁我吗?”
警察将面如死灰的沈月影和几个远星集团的人押走。
整个阴谋,被彻底撕开。
满盘皆输。
灵堂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老师从我颤抖的手中,拿过那支注射器。
他举起来,对着灯光。
里面淡蓝色的液体,折射出冰冷的光。
他对陆景行和沈母,也对我解释道:
“顺便说一句,这里面装的不是靶向药。”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属于学者的狡黠和得意。
“还记得我们最新的研究课题吗,念念?”
“这是我们刚研发的,‘同源基因追踪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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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狡黠的笑意还凝在嘴角。
那句“同源基因追踪剂”,像一颗定心丸,将我从地狱的冰水里捞了出来。
原来,我从不是一个人。
原来,书瑶还有救。
巨大的喜悦还未冲上心头,一声暴喝炸响在耳边。
“都别动!”
那个一直沉默的远星代表,胸前的铭牌歪斜着,脸上是一种被逼入绝境的疯狂。
他手里,多了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枪口,直直对着我的老师。
我刚回暖的血液,瞬间再次冻结。
“沈教授!把所有专利资料交出来!马上!”
他嘶吼着,手臂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眼球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否则我们今天就一起死在这!”
便衣警察立刻举枪对准他,厉声警告。
可他已经疯了。
一个赌上了一切,却输得一败涂地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的心跳停了。
那枪口,对准的是我生命里最后的光。
电光火石之间。
一道身影猛地撞了过去。
是陆景行。
他一把将老师推开。
“砰!”
枪声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时间仿佛被拉长。
我看见陆景行的身体猛地一震,白色的衬衫袖子上,迅速洇开一朵刺目的红花。
我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那口被强行压下去的呼吸,终于回到了我的肺里,呛得我剧烈咳嗽。
几乎是同一时间,数名警察蜂拥而上,将那个疯子死死按在地上。
枪被踢开,在地上滚出很远。
一切都结束了。
看着被制服的匪徒,看着满盘皆输的局面,沈月影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警察将她连同那些脸色惨白的远星集团的人,一个个押走。
世界终于安静了。
只剩下陆景行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红。
医护人员冲上来为他紧急处理伤口。
老师快步走到他身边,脸色凝重。
陆景行却看着我,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嘴角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他用口型对我说:“别怕。”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恨他吗?
可他刚刚救了我的老师。
就在这时,老师腰间的对讲机响了。
滋啦的电流声后,是陈队长沉稳有力的声音。
“沈教授,根据追踪剂信号,我们已包围城郊废弃仓库!”
我的心脏骤然抽紧。
“人质沈书瑶,已被成功解救!”
“她很虚弱,但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
我腿一软,几乎站不住,被老师一把扶住。
他拍着我的背,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念念,都结束了。”
“我们去接书瑶回家。”
……
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此刻闻起来却无比安心。
陆景行的手臂包扎好了,子弹只是擦伤,没有大碍。
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沈母在一旁默默垂泪。
我没有看他们。
我的眼里,只有那扇紧闭的病房门。
门开了。
护士走了出来,对我笑着点点头。
“病人已经醒了,你可以进去了。”
我几乎是冲进去的。
病床上,那个我心心念念的身影,正安静地躺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苍白的脸镀上了一层暖光。
她瘦了很多,但那双眼睛,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明亮,清澈。
她看见我,眼睛弯了弯。
虚弱地,朝我伸出手。
我握住她的手,冰凉的,却充满了生命力。
“念念……”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她的手背上。
她看着我,轻轻地问:
“念念,我们的暗号是什么?”
我握紧她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却笑着回答她。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暗号是,”
“无论你身处多深的黑暗,我都会成为那道找到你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