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真家伙。
也不知是不是指过她的那一把。
这个男人长相英气,冷脸时是那种一个眼神就可以杀死人的狠戾。
孟喃枝心里是怕的。
看着男人组装的动作,她却联想到了他用这把手枪杀人时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情景。
男人毫无征兆三下五除二的将枪组装好后又插入后腰。
抬头对正在发怔的女孩邪邪一笑,问:“无聊吗?”
孟喃枝顿了顿,随即摇摇头。
“我还以为你一直待在房子里会觉得无聊,本来还打算带你出去走走。”
“出去?”
一听说可以出去,孟喃枝的眼睛忽的亮了。
“可以吗可以吗?”
男人失笑地望着又恢复生机的少女,坐在沙发上张开怀抱,带着有些命令的口吻说:“过来。”
女孩犹豫了一秒,抬手环住他的脖子。
男人好心情的勾勾嘴角。
他能明显感觉得到女孩对于这个姿势,从一开始的抗拒已经开始变得熟练。
纪恙就这样抱着女孩出了门。
出来后穿过一条红泥巴的大马路,又顺着一条石板小路拐入一座小树林。
从小树林出来后就看到了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河。
落日的余晖散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河滩遍布着高高的树木和矮矮的灌木。
河边有正在洗衣的妇女,河里还有好些个光屁股的孩子嬉戏。
妇女们穿着M国传统筒裙,互相交谈说笑。
听着洗衣妇女一边劳动一边谈笑的声音,孟喃枝的心里竟有种久违的宁静。
纪恙带着她站在河边吹着热乎乎的晚风。
清新的空气中混合着淡淡的泥土和草木的味道。
少女落寞的垂下眸子。
如果她现在只是单纯的来这个地方旅旅游,待个几天就回家的话,她真的会很享受现在这幅安静祥和的M国百姓图景。
旁边路过两名刚洗完衣服准备回去的妇女,在看到纪恙时特意与他打了声招呼。
附近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了岸上的两人,纷纷扭头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孟喃枝受不了这么多道探究的目光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地将脑袋埋进男人怀里。
女孩在他怀中嗡里嗡气小声的提议,说:“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
“怎么了?”
纪恙垂眸望着她娇红欲滴的小脸。
自然看得出小姑娘是在害羞。
但还是故意问道。
孟喃枝轻抿了下粉唇,微微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小姑娘性子执拗。
纪恙到底是拗不过她,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心的将她放到地上。
“可以走吗?”
“可以。”孟喃枝点点头,说:“我也没那么娇弱。”
她说着,向河边挪了几步。
脱下那双粉色的拖鞋向河里走去。
男人望着她奇异的姿势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河边堆着许多圆溜溜的石头。
她找了一块稍微大些的慢慢坐下。
将白皙的脚伸进水里慢悠悠的晃荡。
水里很舒服。
没有很凉。
受到一天阳光的照射显得有些温热。
纪恙沉默的望着少女的背影若有所思,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少女白晃晃的腿露在外面,小巧的玉脚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水。
金黄的夕阳淡淡的散在少女的身上,勾勒出她的美好与纯洁。
过路的人频频张望。
在这座偏远的小镇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孩。
路过的男人被这么美好神秘的画面吸引,忍不住想要更加接近。
可在看到旁边立着的那个宛如阎罗的男人后又十分识趣地默默退开。
纪恙在岸上站了良久。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下来。
河里玩耍的孩子和洗衣的妇女也逐渐散去。
孟喃枝抱膝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听见了男人朝自己走近的声音。
“要回去了吗?”
她问。
纪恙没有回答,只是在她旁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他习惯性的伸出健壮的长臂圈住她纤细的小腰,手在她腰间不安分的轻柔慢捏。
孟喃枝不舒服的扭动了下身体。
本想推开他的时候,男人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你说,人死后会到什么地方去?”
孟喃枝不知道他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
但她可以从他的声音里面听出些许惆怅。
莫非这个蛮横不讲理的男人也会因为生死问题而emo?
她默了默,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记得,在你们华国有阴间地府的说法。”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道。
“坏人才会下地狱,好人是会去往天堂的。”
“天堂?”
“嗯。”
“天堂长什么样?”
“我怎么知道?”
孟喃枝不免觉得好笑。
她又没去过,她又怎么会知道?
孟喃枝抬眸,目光望向黑色的天幕。过了会说:“不过还有一种说法。”
“虽然听起来可能比较幼稚,但也是比较为人们所接受的。”
“什么?”男人淡淡的问。
“据说过世的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天上那么多星星,而最最亮的那一颗就是你最最在意的那个人。”
“你有在意的人吗?”
在意的人?
孟喃枝望着不远处黑漆漆的河岸上亮着几点荧荧的灯火没有回答。
纪恙望着沉默的女孩心中隐隐划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孟喃枝感觉圈在腰间的长臂不觉紧了紧。
她被他带入怀中。
惊愕地抬眸望他。
纪恙突然将脸埋进少女披散在肩的秀发里蹭了蹭。
“怎么了?”
孟喃枝轻轻颤抖了下。
说实话。
她对于纪恙的靠近是有些心理阴影子在的。
毕竟这个男人气质里似乎带着令人所惧的东西。
比如。。。。。
蛮横。
强势。
绝对支配。
“枝枝。”
男人静静的埋在她肩上,过了许久,突然淡淡开口:“以后的事一切有我。”
孟喃枝并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以后?
什么将来?
在她的心里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与他能有什么将来。
她只想回家。
她自己有家,她有爱她的家人,她有宠爱她的爸爸,她从小到大都不缺爱。
她根本不需要纪恙这种病态的囚爱。
不过在这种氛围之下她就应该主动一下。
心里虽然是那么想的,但她嘴上还是要说着关心他的话,让他觉得她有在顺从他的意思。
嘶。
电视剧上都是怎么演的来着?
孟喃枝轻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娇弱软糯。
“纪恙,我记得你身上好像有很多伤,都是怎么弄的?现在还疼吗?”
耳畔只有男人的呼吸声和流水潺潺。
他沉默地未言一字。
孟喃枝心里纳闷:怎么没反应?是这个话题挑的不好吗?
她伸手搁着薄薄的衣服布料轻抚上男人肩膀上那处没长好的伤口。
狰狞的疤痕让人联想到它还是血淋淋时的模样。
她像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还疼不疼?”
男人原本静静埋在她肩颈处的脑袋缓缓抬起,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怀里的那张小脸。
半晌,有一声清冽的嗓音响起。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