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男人裸露的肩背。
陈皎以棉巾清洁好双手,接着用手指蘸取透明的药膏,轻轻涂抹在男人背上。
霍翱闷哼声响起的同时,陈娇指下的脊柱也随之轻颤了,惹得她的指尖好似也被电流通过。
不得不说,这种仅仅一个接触就掌控对方的感觉,真的很容易让人着迷。
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直到所有伤口都被一一照顾,坚实的背上已可见细细的汗珠。
霍翱明显仍在强自忍耐。
这让陈皎再次有些疑惑。
到底是怎样的经历和情感,会让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年轻男子如此克制呢?
即使对方如她,只是一个赝品。
微微叹了口气,陈皎放下手中的药瓶,干脆把整个手掌都贴上了男人的肌肤。
还挺招人疼。
接着,一个天旋地转,陈皎已经躺在了床上,面前是霍翱英俊绷紧的面容。
有力的眼神直直看向她,让陈皎有些不敢对视。
“涂好了?该换我了。”
男人的身体像是一团火。
不止带来灼热,更要席卷目标,让其与之共同燃烧。
事实证明,心疼男人是要不得的。
这是陈皎的理智被吞噬前最后的想法。
……
……
天光熹微。
寅时(三点到五点)晨起的习惯已几乎刻在骨子里,榻上男子倏然睁开双眼。
咫尺间,另一道呼吸清浅绵长,漆黑的利眸中闪过一丝防备。
好在,须臾间足够他恢复清明,让他想起身在何处,身侧何人。
收缩蓄力的肌肉得以放松,下意识的攻击消弭于无形。
黑暗中,男人一双利目已经适应微弱光线,低头向怀中望去。
女子发肤黑白分明,一只玉臂横伸在外面。
锦被下的凹凸曲线随呼吸微微起伏,显是仍在安睡。
腰间的重量让霍翱想要安心的喟叹。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也让他在很多次选择中,每每得到满意的结果。
对于有关陈皎的事,他坚信亦是如此。
心里是平静了,身体却相反。
在吵醒女子和去演武场消耗精力之间,男人到底选择了后者。
把自己从细白的手臂下解放时,霍翱仔细看了看陈皎的手。
其中,右手食指上能看到几颗小小的牙印。
那是陈皎昨天受不住时咬下的,不过很快被霍翱发觉。
知道她大概是不想抓伤自己,霍翱干脆握着对方手臂搭在自己背后。
直到感受到熟悉的刺痛才终于放开。
那点痛对自己来说只是怡情,还是别让她折腾了。
只是这么看了,倒是一句都说不得,只让剪个指甲就走心了。
霍翱不知道自己短短两天已经喜获“脾气不好”、“阴晴不定”、“不好伺候”的评价,倒是给陈皎下了“小心眼”的定义。
这样想着的他并未发现,自己的眼角已经不由带上笑意。
对此,作为近侍的丁和自然没有错过,并再次坚定,在那位姑娘的事上,要慎重再慎重。
这时,换好衣服的霍翱对他吩咐了几句。
丁和想了想,又提了几嘴其他。
“好,你去办吧。”
从对方的声音丁和就能知道,王爷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
主仆走出房间,立刻有侍卫跟上。
待一行人离开,青柳这才收起福身的姿势。
轻盈步声微响,挑开的重重纱幔被细心合上。
少顷,卧房之内再次恢复了一室静谧。
***
陈皎这天明显清醒地要早一些。
大概是前一天久违地睡到了自然醒,年轻的身体恢复速度惊人,第二天已经开始适应调节。
“青柳”。
陈皎对着门轻唤出声。
不是她被享乐主义腐蚀地迅速。
实在是贴身侍女的存在就是一手把持着主人的衣食住行。
想起来穿个衣服?
得青柳从外面拿进来才行。
随着开门声响起又合上,陈皎看到了这位身边“大丫鬟”带着喜意的脸。
“什么事这么开心?”
青柳先为陈姣递上漱口水,接着是一杯温度适宜的清水。
好吧,承认吧。
虽然还没有,但距离被“腐蚀”已经不远了。
“是郎君让人送来了衣料饰品,还有玉器摆件,各个都是稀罕物件儿。”
陈皎微微挑眉。
进到堂屋,果然看到桌上摆满打开着的匣子。
数过去,有七个之多。
确如青柳所言,从穿的戴的到摆的,皆不是凡品。
不过,让陈皎驻足停留的,还是最后两个匣子。
一个里面摆着十块大小均匀的金饼。
另一个里面是几张轻薄的纸片。
大乾朝铜钱和金银共同流通。
中央和诸侯国会发行各自的钱币以便在政治区域内使用。
至于郡国间的经济往来,金银交易则更加便利。
这十块金饼不论是当下还是陈皎所在的现代,都可以说是大手笔了。
出手就上百万支票的那种。
有霸总撒钱那意思了。
至于另一个。
越是薄纸,越是贵重。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文字和陈皎所在的现代实在是差异不小。
陈皎之前七分找相同两分靠猜,剩下一分结合上下文,倒也能看懂一些文书记录。
至于写,那是行不了一点儿的。
不过,以她的储备,了解这几张纸上的内容足矣。
这是三张地契。
一块别庄不远处的良田,一个县里东市的商铺,还有一间商铺附近的前后进宅院。
“我就知道,这两个大概最对你胃口,至于其他,是丁和张罗的。”
陈皎抬头,看到了门口的霍翱。
他穿着黑色暗纹修身袍服,袖口收束,整个人看起来利落非常。
陈皎知道,他这是刚从演武场回来。
“时间仓促,准备的这些倒还算不错。”
抬步走到房内,霍翱把匣子里的东西大略看过。
最后他来到陈皎面前,也看清了陈皎的表情。
和他预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怎么,不喜欢?”
陈皎当然喜欢。
谁会不爱钱呢?
她可真是爱死了。
只是……
“可能是穷人乍富,没适应过来。”
说出唯一能解释的理由,陈皎心里知道,原因不只如此。
但接着,她展颜而笑。
“谢谢郎君。”
“丁侍人眼光真好。”
“当然,郎君吩咐的两个匣子我最喜欢。”
抛开心里那一点似有若无的别扭,陈皎直视霍翱,毫不掩饰自己的爱财,甜甜道谢。
对上眼前黑白分明的圆眼,看她脸上大大的笑意,确认了陈皎确实很开心,霍翱的嘴角也不由轻扬。
罢了,她之前确实过得艰难,没看过什么好东西,以后多宠着就是。
陈皎让青柳把这些匣子记册收好就不再过问,随后坐到霍翱身边,为他斟了杯新茶,递上糕点。
钱嘛,进了自己口袋,以后慢慢看也不迟。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要让“金主爸爸”感到如春风般的温暖才是。
只能说现代教育做的好,拿了人家的东西,总想回馈回去才安心。
霍翱并不知陈皎心中所想,只当她是因为收到了礼物而高兴。
某种程度上,两人所思所想倒也相通。
总之,对于送礼物这件事,霍翱就此开始乐此不疲。
当然,这种良性循环再循环,是之后的事了。
就在这天,还有另一个惊喜在等待着陈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