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闹脾气不是这么闹的。”须臾后,老夫人沉声开口。
谢扶光摇头:“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祖母先看看离婚书吧。”
老夫人还没动,大夫人先站起来抓起离婚书看,看到上面谢扶光要带走的财产金额时,几乎背过气去。
“你你你……”她指着谢扶光:“你休想,沈家的钱财你休想带走一分。”
“我看看。”沈宝先从她手里夺过离婚书,看完也是胸口一紧。
“荒唐!”他愤怒的一拍桌子:“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丈夫不过想再娶一房,你就要因此离婚,简直是妒妇所为。”
又道:“离婚我是决计不会同意,你趁早死心。安安分分的帮着把云之娶进门,以后家里还由你掌家,否则……”
他眼底迸发出寒意,警告的瞪着谢扶光。
谢扶光丝毫不惧:“否则如何?”
沈宝先没说,但她知道,深宅大院有的是手段让原配‘病死’。
沈知章一进来就觉察气氛不对,他笑问:“这是怎么了?”
几天不见,他更加意气风发。
“还不是你媳妇。”大夫人没好气的道:“要闹离婚。”
沈知章吃惊的看向谢扶光:“你要离婚?”
“是。”谢扶光指着沈宝先手里的离婚书:“你先看看离婚书。”
离婚书都准备好了?
沈知章拿过来,看到财产金额时,心里也是大吃一惊。
他不动声色的坐下,依然是笑:“可是这几天我不在家,你以为我一直同云之一处,吃醋了?”
谢扶光不语。
他又道:“怎地这么大的醋意,我与云之是在为大帅办事,大帅已聘我为参谋,他十分赏识我。”
言外之意,我就要飞黄腾达了。
姨太太们忙都跟着劝。
谢扶光不为所动:“离婚书上我已签了字,也有三位德高望重的见证人签字,明日我便会登报声明。”
她起身,视线环顾四下,最后停留在老夫人脸上:“婚,我离定了。”
言罢,离开。
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目露寒光。
“反了,真是反了。撕了,把离婚书撕了,我看她怎么离。”大夫人尖叫着。
沈宝先也气的脸色铁青:“不识好歹的东西。”
老夫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她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了沈知章一家。
“母亲,绝不能让她带走那么多钱,这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大夫人说道。
她虽然早不掌家管钱了,可家里大致有多少钱财她还是知道的,谢扶光要带走半数,简直痴人说梦。
沈宝先心更狠:“一分钱她都别想带走。”
老夫人没接他俩的话,只问沈知章:“你怎么说?”
沈知章把离婚书规规整整的叠好,笑着推给老夫人:“孙儿的婚事一向由祖母做主,孙儿听祖母的。”
老夫人也笑了:“好,那祖母做主。”
又对大夫人道:“你管束好姨娘们,不该说出去的话,谁敢泄露半个字,我饶不了她。”
大夫人明白的点头。
从福禄院回去,她就把三个姨娘和沈青竹都叫到跟前训话,勒令她们把在福禄院听到的话烂在肚子里,半个字不许外漏。
王姨娘吴姨娘并沈青竹忙不迭点头,沈青竹还问:“姆妈,她不是真要离婚吧?”
大夫人冷笑:“想离婚带走沈家半数财产,她想的美。”
又见柳姨娘不吭声,她笑的更冷:“柳姨娘,我知道少奶奶平常对你们母子多有照拂,但你儿子姓什么,你要记清楚。”
柳姨娘吓的起身行礼:“奴婢记得。”
大夫人哼声,挥手将她们屏退。
柳姨娘心神不宁的回了自己院子,她有种预感,老夫人怕是要对少奶奶下手了,二小姐的生母是因何而死,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沈家,只有丧妻,没有和离。
“姆、妈。”十三岁的沈知礼举着拼好的魔方给她看:“拼、好、了。”
他天生是个傻孩子,十三岁了说话还磕磕绊绊,手里的魔方是少奶奶送的,她时常送些新鲜的玩意过来,说能开发智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儿子比前两年聪明了一点,他总能很快拼好各种零散的小玩意。
“知礼真厉害。”柳姨娘摸了摸儿子的头。
沈知礼腼腆的笑:“给、嫂、看。”
柳姨娘:“嫂嫂很忙,现在没空,知礼先去玩别的好吗?”
沈知礼乖巧的走了。
柳姨娘因生的是个傻子,在沈家毫无地位,母子俩都过的艰辛,三年前若不是少奶奶嫁过来,老夫人都打算将她们赶出去自生自灭了。
少奶奶对她们有恩,她又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辈?
二房。
沈继先带着妻儿回来后也很快收到福禄院的传话。
夫妻俩打发走了儿女,关起门来说话。
二夫人问:“老夫人什么意思?”
沈继先嗤笑:“怕是又要用什么下作手段了。”
二夫人心惊:“我们可要提醒少奶奶?”
少奶奶对他们二房也多有提携,沈继先如今就管着一处生意呢。
“少奶奶何须你我提醒。”沈继先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啊,等着看好戏吧。”
二夫人不懂。
沈继先意味深长的道:“少奶奶聪慧多智,定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