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坐落在宫外。
其他皇子想见裴玄瑾很难,但对于容羡来说却再简单不过。他有皇帝给的特权,可随意出入皇宫各处,进宫出宫也不受约束。
当他身穿白色长衫,顶着脸上的伤疤,宛如孤魂野鬼般出现在王府外时,守门的侍卫十分震惊。
不是说当今五皇子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吗?怎么搞成这幅模样?
虽然疑惑,但他们还是秉持着极高的素养,将容羡领了进去。
看着王府的景色,容羡有一点点意外。
这个地方,小屋小山小池塘,总之显得很小家子气,甚至还没有某些富商的府邸豪华。
唯一值得多看几眼的,当属王府中央那棵巨大的槐树,目测有几百年的历史,绿荫遮天蔽日,在炎炎夏天带来丝丝清凉。
没走几步,来到一处小院外,侍卫道:“五殿下,摄政王在跟丞相谈事,你就在这里等候吧。”
容羡点点头,乖乖站在门口,侍卫见状,这才放心地离开。
可等他一走,容羡立马就闲不住了,左看右看,可惜院门关着,槐树上又有好多鸟儿叫,完全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想了想,他轻快地翻上墙头,拍拍沾满灰尘的手掌,终于听清了他们聊天的内容。
那位号称成熟稳重,不苟言笑的丞相老头,此刻正抱着裴玄瑾的大腿哭道:“求求您废了皇帝吧!他是废物,他的儿子也是废物,只有殿下您才是咱们楚国未来的希望啊!这天下就应该姓裴,而不是姓容啊!”
容羡:“……”
怎么是个人都喜欢抱摄政王的大腿。皇帝老爹是这样,丞相老头也是这样。
微风拂过,裴玄瑾似乎发现了什么,抬头往墙上看去,与容羡四目相对。
而丞相也顺着裴玄瑾的视线望过去,在看见容羡的那一瞬间,眼皮突突直跳,嘴角疯狂抽搐。
天上似乎飞过几只乌鸦,带过一串长长的省略号。
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容羡一屁股坐到墙头,单纯又无辜地眨眨眼睛:“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吧。”
话音刚落,丞相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那阵仗,就跟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咳完,他先是假装虚弱地扶了扶额头,然后朝着裴玄瑾做了个抱拳的姿势:“老夫身体不好,今日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接着,便脚底抹油赶紧溜,速度快得宛若一阵风,完全看不出来他已有七十多岁的高龄。
于是院子里就只剩下裴玄瑾和容羡两人,一个站在院中,另一个坐在墙头。一个一身黑衣,另一个白得晃眼。
对视了片刻,容羡终于想起来正事,从墙头跳下去,准备好一个帅气的落地姿势。
然而意外来了,他穿的衣裳袖子特别宽大,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勾住了槐树枝,再然后,他整个人就被倒挂在了枝头上。
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尴尬。
容羡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皇……”
叔字还没喊出来,勾住他的槐树枝咔嚓一声碎成两截,容羡猛地从上端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