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他根本不重,那么粗的树枝怎么可能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就在这时,容羡的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不用谢,我做好事从来不留名的。】
容羡:“!!!”
他就知道,是这个破烂系统搞的鬼!
眼看着快要落地了,那头的裴玄瑾却连动都没动一下,看来是不打算英雄救美了。
容羡抱住脑袋,免得等下自己摔成傻子。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稳稳当当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他缓缓睁开眼,长睫仿若颤动的蝶翼。
裴玄瑾那张惊尘绝艳的脸近在眼前,槐花洋洋洒洒落下,好似下了一场白色的雨。
遭了,是右心房收纳全身的静脉血,通过右心室从肺动脉泵出,再通过肺中的气体交换,变成含氧丰富的动脉血,由肺静脉送至左心房,再通过左心室的主动脉泵向全身各个组织器官的感觉。
“皇叔。”
容羡弱弱地喊了一声,然后裴玄瑾就松开了他,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你上墙干什么?”
“我……看看风景……”容羡打着哈哈:“这树真绿,这天真蓝,这太阳真大……”
裴玄瑾又问:“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上午才见过,那时容羡虽然脸上有伤,但至少穿着得体,看上去有几分皇子的矜贵。
但是现在的他,脸上的伤看起来愈发血淋淋了,眼底还顶着两个黑眼圈,穿着一身白衣裳,好似一颗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容羡委屈巴巴撇着嘴,一双桃花眼里含着泪,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谢宴愈发无法无天了,不仅当着我的面和别人卿卿我我,还叫人把我的脸搞成这样。我受不了这气,让下人打了他几个板子,结果他竟然跟他爹告状,还想告到您这里来。皇叔,您可千万要给我做主啊。”
裴玄瑾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眼底却并没有笑意,茶色双眸扫过容羡的脸,淡淡道:“你当初娶谢宴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容羡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当初啊……
原主那可是拍着自己的胸脯向皇帝和摄政王保证,自己和谢宴成婚后一定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不会有任何矛盾。
只要他们同意这门婚事,哪怕日后谢宴一刀把原主捅死,他也心甘情愿。
片刻的沉默后,容羡掐着自己的大腿肉,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那时是我年少不懂事,现在我明白了,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他从来不让我进他房间,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皇叔,不如你想办法废除我跟他的婚事,再给他和心上人赐婚吧,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他演得情真意切,差点把自己都给感动了。
再然后,化的黑眼圈妆被泪水冲花,脸上变得黑乎乎一片。
裴玄瑾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底波澜不惊。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静止,槐树上的鸟儿似乎也停止了鸣叫,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得有些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裴玄瑾淡淡收回目光,回了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