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几盏节能灯发出微弱的光线。
萧渡坐在办公桌前，手机屏幕上的那条匿名短信依旧亮着。
“赵全已经和肖总的助理合作，准备在公司内部动手。小心点。”
他盯着那几行字，心情复杂。整条短信简短却信息量巨大，既透露了赵全和肖总助理的合作，又模糊提到了“在公司内部动手”。至于“动手”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得而知。
萧渡将手机放下，靠在椅背上，眼神冰冷。
“赵全？肖总助理？他们到底在图什么？”
思绪还没完全理清，办公区的灯忽然闪了一下。他下意识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走廊尽头晃了出来。
“萧先生！您还没下班啊？”秦念昭抱着一堆文件，小跑着过来。
“你怎么还在公司？”萧渡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已经快十一点了。”
“这不是要补完数据嘛。”秦念昭拍了拍怀里的文件，笑得一脸轻松，“而且您之前不是让我整理数据发给您吗？我现在搞定了。”
她把文件放在桌上，忽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您在看什么？表情这么严肃？”
“和你没关系。”萧渡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语气淡淡。
“好吧。”秦念昭撇了撇嘴，随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将文件摊开，“这些是今天的最终数据，我还做了点延伸分析，您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萧渡拿起文件翻看了一下，目光落在数据分析的部分。他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眉头微微皱起。
“这里……”他指着一页，“这笔资金的流向怎么和物流园的运营成本挂钩了？明明是独立的预算。”
“是啊。”秦念昭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奇怪，所以特地核对了好几遍。这笔资金表面上是物流园的补贴款，但实际上是通过一家公司流转了一次，最后回到了万全公司的一部分项目基金里。”
萧渡抬头看着她：“你查到这些，用了多久？”
“也没多久啊。”秦念昭笑得一脸轻松，“其实很简单，就是看账目的时候发现了个小问题，顺便把几笔账对了一下，就找到了这个规律。”
“简单？”萧渡的表情复杂。他知道，这种逻辑性极强的追踪分析，即便是资深的财务人员，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而她一个大一实习生，竟然轻而易举就发现了。
“导师说过，任何数据都会说话，只要你仔细听就行。”秦念昭得意地说道，随即指着文件继续分析，“不过这件事看起来挺奇怪的，尤其是那家中转公司，我查了一下，它的法人是一个叫‘赵涛’的人。”
萧渡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赵涛，赵全的堂弟。”
他忽然明白了，匿名短信提到的“动手”很可能就与这笔资金流转有关。如果肖总的团队发现了这笔问题资金，很有可能会对万全公司的项目提出质疑。而一旦被发现是自己的项目管理出了漏洞，责任无疑会全部落到他身上。
“秦念昭。”萧渡忽然开口。
“嗯？”秦念昭抬头看着他。
“这些发现，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声音低沉，但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啊？”秦念昭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不是很重要的问题吗？”
“因为问题越重要，泄露出去的风险越大。”萧渡站起身，将文件夹收起，“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你做好你的分析就行，别让别人知道你查到了这些。”
秦念昭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公司例会。
会议室里，刘玉强一如既往地坐在主位，赵全则抱着一叠文件，脸上挂着一抹轻松的笑容。
“最近物流园的反馈问题，高层已经知道了。”刘玉强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萧渡身上，“肖总那边要求我们在下周前提交一份调整方案，主要是针对运营问题和资金使用的优化。萧渡，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吧。”
萧渡点头答应：“我明白。”
赵全随即接了一句：“萧先生这次可是关键人物啊。听说肖总的助理对我们的接待意见不少，萧先生可得多花点心思了。”
萧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对了。”赵全随即又补充，“最近融资组那边刚好也在对接物流园的下一阶段资金安排。我建议，调整方案的预算部分，直接和融资组沟通，由他们审核。”
“可以。”刘玉强点头同意，“萧渡，接下来你去和融资组对接，确保资金部分没有问题。”
萧渡点头，但心里却已经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例会结束后，萧渡回到办公室，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他将前一天晚上的匿名短信和秦念昭提供的数据整理在一起，逐渐理清了整件事的逻辑：
赵全通过自己的堂弟控制了一家中转公司，这家公司与物流园的项目存在资金往来。
这笔资金表面上是补贴款，实际上可能被挪用到其他地方。
如果问题曝光，赵全和刘玉强很可能将所有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萧渡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很清楚，继续被动下去，只会让自己沦为牺牲品。他必须主动出击，才能在这个局里扭转局势。
晚上，萧渡正准备下班，手机忽然又亮了一下。
依旧是一条匿名短信：
“融资组正在审查物流园的调整方案，赵全会动手做点文章。注意数据。”
萧渡盯着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你们的动作还真不小啊。”
他将手机放进口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