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万全公司的融资组办公室里。
萧渡看着桌上的资金调整方案，眉头紧锁。文件里的每一项预算看起来都合情合理，但他知道，这些“合理”的数字背后很可能藏着问题——赵全不会无缘无故主动让融资组接手方案的审核。
“这是融资组通过的最新调整方案。”赵全抱着胳膊靠在墙边，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萧先生，要不您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萧渡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淡：“预算中的中转公司资金流向，这么大一笔支出，不打算详细说明吗？”
赵全笑了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中转公司是物流园的合作方之一，之前的项目早就签了合同，这笔钱本来就是应付的工程款。萧先生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萧渡没有接话，低头翻了翻文件。
“哦对了。”赵全慢条斯理地补充道，“这份调整方案已经送到肖总团队了，助理的反馈是没什么问题。萧先生要是觉得不妥，恐怕得亲自去和客户解释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萧渡坐在原地，目光落在方案中的“中转公司”条目上，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匿名短信的内容：
他心里清楚，如果这份方案被客户发现问题，最终背锅的只会是他。
晚上七点，公司办公室。
秦念昭抱着一杯咖啡，坐在萧渡旁边，盯着电脑屏幕上融资方案的电子文档，手里拿着笔不时在纸上记录。
“萧先生，这里的数据我对了一下，和前几个月的预算报表好像不太对得上。”她指着屏幕上的一行数字，“您看，这笔支出是新增的，但工程进度明明没有变，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大一笔费用？”
萧渡皱了皱眉：“你确定这是新增的？”
“确定。”秦念昭点点头，“我之前整理过物流园的工程进度表，这里明明是完成度80%的工程，现在却新增了一笔‘运营优化’的预算。而且，这家公司好像……”
她顿了顿，仔细看了看公司名称，忽然惊呼：“哎！这不是和昨天我发现的资金流向是同一家吗？”
萧渡瞬间抬头，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公司的名字上——果然是赵涛那家中转公司。
“萧先生，这家公司到底是什么背景？”秦念昭问道。
萧渡没有回答，而是沉声道：“继续查，这笔新增预算具体用在哪些项目上。”
秦念昭点点头，正要操作鼠标，却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液体顺着桌面洒了一大片。
“糟了！”她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拿纸巾。
“你还能再添点乱吗？”萧渡捏了捏眉心，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
“对不起对不起！”秦念昭满脸歉意地擦着桌子，忽然又抬头说道，“不过，我刚才看到融资组发来的邮件里，好像有这笔支出的审批流程说明。虽然是内部文件，但看起来内容有点奇怪。”
“奇怪在哪？”萧渡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审批表上写的用途是‘物流园基础设施优化’，但下面的附加条目中多了一条‘专项咨询服务费’——这种费用通常是给外部顾问的吧？物流园不是完全由内部团队负责的吗？”秦念昭一边说，一边快速打开邮件，将文件附件调出来给他看。
萧渡扫了一眼文件，脸色越发阴沉。
萧渡通过邮件中的文件发现：
新增预算的项目条目模糊不清，表面上是“优化”项目，但实际细分中包含了一些“服务费”“外部咨询”等看似合理却多余的支出。
审批流程的负责人是赵全，文件中的批注明确显示，这些新增预算的申请来自赵全本人，而非融资组的正常流程。
客户团队未察觉问题，因为这些条目经过了巧妙的包装，即使是肖总团队的助理也没发现其中的猫腻。
“赵全在给中转公司输送利益。”萧渡沉声道。
秦念昭皱了皱眉：“可是这些钱从哪里来的呢？总预算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
“这笔钱来自其他项目的剩余预算。”萧渡冷冷地说道，“他通过挪用资金，把项目中的某些条目移到了中转公司名下，表面上看似合理，但实际上是在通过这些条目套现。”
“这么做……客户不会发现吗？”秦念昭小心翼翼地问。
“只要项目结果正常，客户不会查得这么细。”萧渡冷笑了一声，“但赵全漏算了一点——物流园的预算已经被客户重点关注，一旦资金使用不明，高层只会找项目负责人背锅。”
“也就是……您？”秦念昭瞪大了眼睛。
“对。”萧渡冷冷地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先一步把问题解决。”
萧渡很快将文件中的数据整理出来，并联系了客户团队的负责人，以“补充方案说明”为由，主动将部分项目细节重新呈报。同时，他在方案中留下了几个“对接点”，暗中引导客户团队注意到新增条目中可能存在的漏洞。
他很清楚，赵全既然敢动资金，就不可能完全干净。他必须让客户团队主动提出质疑，这样才能顺势反击。
“秦念昭。”萧渡在完成邮件后，转头看向她。
“啊？”秦念昭正低头喝咖啡，闻言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接下来，你还有一个任务。”萧渡沉声说道，“把所有涉及中转公司的资金流向整理成图表，明早交给我。”
“明早？”秦念昭瞪大了眼睛，“可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啊！”
“这不是你说数据很简单的吗？”萧渡挑了挑眉，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
“好吧好吧……”秦念昭一脸生无可恋地答应，“可是，萧先生，我觉得您真的很压榨劳动力。”
“你不是实习生吗？”萧渡语气淡淡，“做好自己的事，别浪费时间。”
秦念昭撇了撇嘴，低头开始整理文件，心里却不禁腹诽：“果然，这个男人的脾气比咖啡还苦。”
深夜，办公室里灯光昏暗。
萧渡的手机再次振动了一下。他打开一看，又是一条匿名短信：
“你做得不错，但别急着出手。赵全的动作还没结束，他还有后手。”
萧渡盯着短信，眉头微皱。
“后手？看来，这场游戏还远没到终点。”
他将手机收起，转头看向还在埋头工作的秦念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不过，这次你们的棋局，恐怕会乱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