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医都已经做好治不好会掉脑袋的准备,可陛下竟然不要他的脑袋,这……这是好事啊。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钟离钺脸色一沉。
姜沅微微侧过脸,就见钟离钺满脸担忧,她跟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
分明前几日他还一脸尖酸刻薄的辱骂她,说将来只说瞎了眼的人才会娶她。
可他不仅娶了她,现在还对她这么关心,方才还做出那样……不堪入目之事。
这跟一直追着她咬的恶犬,有一天却突然趴在她腿边一边摇尾乞怜一边舔她有什么区别?
这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呀!
她正欲询问,却看到钟离钺发红的眼角,好像是她那一脚踹的。
完蛋,她方才对皇帝又打又骂,他不会新仇旧恨一起算把她砍了吧。
她打了个哆嗦,往后缩了缩,这种时候自是认怂要紧。
“那个,七皇……陛下,我方才不是故意冒犯您,我……”
那柔软温热的身体骤然离开,钟离钺目光越发深沉。
“没关系,都是朕不好,没照顾好你害你落了水,沅沅,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姜沅摇头,脸上的害怕消散,亮晶晶的杏目折射出一丝狡黠。
呐,这么多宫女太监都听着呢,他身为帝王要言而有信,往后可不能再追究了嗷。
钟离钺心头一动,伸手想抱她。
但被姜沅眼疾手快拍开,她万分尴尬地扣着手指,试图转移话题,“叶星呢,她怎么不在,她去哪了?”
叶星是她的侍女,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爹娘哥姐不在身边,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她。
她现在有好多话想问她,至于钟离钺,她只盼着他赶紧走。
钟离钺黏腻的目光一刻不离她,见她纤瘦的脸上露出曾经那活泼单纯的表情,一颗心越发燥热,像是被烈火烹炙。
他深吸一口气,将声音放柔,“朕让人去叫她,渴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他看了李炳才一眼,李炳才瞬间明白该怎么做,立即去把人放出来。
姜沅哭闹了那么久自是渴了,她点头。
不知怎么的,目光停在了钟离钺微薄的嘴唇上,上面似乎还缀着水光。
还有腿间的黏腻也时刻提醒着她方才的事。
她脸颊顿时滚烫无比,嗓子眼更是要冒烟,虽然他们是夫妻,但他怎么能做这么下流的事!
念露端来了水,钟离钺想喂她,姜沅一把抢过,“我自己来就好!”
但她喝的太急呛到了,钟离钺顺理成章向她逼近,为她顺气。
她的寝衣只是虚虚的掩着,掌下是细腻柔滑的肌肤,即便挨得这样近,她也没有发怒的迹象。
钟离钺眼睛一阵酸涩。
念露和秋悦对视一眼,从前别说碰了,娘娘就是看一眼陛下也嫌脏。
如今娘娘失忆,陛下这是要苦尽甘来啊。
她们悄然退下。
“好些了吗?”钟离钺抬手给她擦嘴,见她脸上还残存着泪痕,也一并擦去。
动作温柔,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瑰宝。
姜沅有些毛骨悚然了,却也不敢再甩开他的手,毕竟他现在是皇帝,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放肆。
“咳咳,没事……陛下明日还要上早朝,不如您早些去歇息?”
“朕不放心你。”钟离钺握住她的手。
姜沅一动不敢动,他这是发什么疯?他不是最讨厌她的吗?
想来她嫁给他,是先帝赐婚,不然她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他们这对闻名京城的死对头会凑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