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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千道目光的聚焦,如同实质的压力落在身上。那目光中蕴含的野性、力量、以及一丝对“异类”本能的审视,让车辕感到皮肤都微微发紧。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狮群的兔子,暴露在洪荒最原始的力量族群面前。

但他没有退缩,也没有慌乱。法学院锤炼出的冷静和法典在识海中流转的微光,给了他支撑。他微微垂下眼帘,避开那些过于锐利的直视,身体保持一种恭敬而自然的姿态,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这是现代表示没有威胁的姿势,在巫族看来可能有些奇怪),对着那位被称为石坚长老的老巫族,以及整个广场的方向,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姿态不卑不亢,带着对强者的尊重,也保持着自身的底线。

石坚长老浑浊却深邃的目光在车辕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个人类很弱小,气息微弱(车辕刻意收敛),衣着简陋,但眼神却很平静,甚至有点…过于平静了。没有寻常人族面对巫族时的恐惧瑟缩,也没有刻意讨好的谄媚。这种平静,在磐石谷的注视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人族…车辕?”石坚长老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如同两块磨石在摩擦。他转向夸父,显然更关心核心问题,“夸父,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黑鳞部的爪子,怎么会伸到这里?”

夸父立刻将峡谷外遭遇妖化凶兽小队,以及对方配合默契、悍不畏死的围攻,还有他身上残留的妖气详细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那些探子身上的黑鳞部标识。“…我怀疑,断脊山外的‘黑风哨’可能出事了!不然这些妖崽子不可能悄无声息摸到这么深的地方!必须立刻派人去查!”

石坚长老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巨大骨杖,沉声道:“熊罴!石牙!”

“在!”刚才峡谷口的两个守卫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你们带一队‘磐石卫’,立刻出发!沿夸父回来的路径反向搜索!重点查探‘黑风哨’!如有异常,狼烟为号!若遇妖族探子…杀无赦!”老长老的声音带着森冷的杀意,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寒冷了几分。

“遵命!”熊罴和石牙齐声应诺,眼中燃烧着战意和复仇的火焰,立刻起身,点齐一队十名同样魁梧彪悍、手持兵刃的巫族战士,如同旋风般冲出峡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其他人!”石坚长老骨杖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加强谷口和四周山崖警戒!所有青壮,武器不离身!妇孺不得远离核心区!祭坛日夜轮值,沟通祖巫图腾,稳固地脉!”

“吼!”广场上所有巫族战士齐声应和,声浪震天!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原本的担忧被一种临战的彪悍所取代。孩子们被各自的母亲拉回石屋,广场上的妇人们也各自散去,但眼神中都充满了警惕。

石坚长老这才重新看向夸父,目光落在他胸前的伤口上,眉头紧锁:“你的伤很重,妖气侵蚀不轻。先去祭坛,请巫祭大人用祖巫神力为你驱散妖气,再用地脉石乳疗伤。”他又看了一眼车辕,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至于这个人族…既是你带来的,暂且留下。谷里规矩,安分些。”

“谢长老!”夸父应道,又对车辕粗声道:“小子,跟我来!”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广场中央的祭坛走去。

车辕默默跟上。穿过人群时,他依旧能感受到那些好奇和审视的目光,但少了许多敌意,更多的是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毕竟,一个活生生的、看起来还算“完整”的人族,在磐石谷也是稀罕物。

祭坛由巨大的黑色岩石垒砌而成,呈金字塔状,共分三层。每一层边缘都雕刻着繁复的巫文和凶兽图案,散发出古老苍茫的气息。顶端那尊暗红色的后土祖巫晶石神像,在浑浊天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散发着厚重磅礴的地脉气息,笼罩着整个祭坛区域。

祭坛下方,站着一位身穿黑色羽毛编织的长袍、脸上涂抹着五色泥彩、手持一根镶嵌着某种兽类头骨的骨杖的老者。他身形干瘦,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黑夜中的星辰,深邃而神秘。他便是磐石谷的巫祭——鹰眼。

“夸父,你的伤…”鹰眼巫祭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感,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夸父的伤口,眉头微皱,“好浓郁的妖气!还有一丝…毒?”

“被几只杂毛畜生的爪子挠了几下!”夸父满不在乎地哼道,但脚步却有些虚浮,显然伤势的负担正在加重。

鹰眼巫祭不再多言,示意夸父站到祭坛第一层中央。他举起手中的兽骨法杖,口中开始吟唱起低沉、晦涩、充满了原始野性力量的巫咒!法杖顶端的兽头骨双眼空洞处,亮起两点幽绿色的光芒!

随着咒语的吟唱,祭坛顶端的后土神像似乎微微亮起,一股温和、厚重、如同大地母亲怀抱般的磅礴力量被引动,汇聚到鹰眼巫祭的法杖之上!他挥动法杖,在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引动着这股蕴含着祖巫神力的地脉之气,缓缓笼罩向夸父胸前的伤口!

嗤嗤嗤…

灰黑色的妖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在接触到那纯净厚重的土黄色神光时,发出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声响,剧烈地翻腾、挣扎,然后被强行净化、驱散!夸父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这驱散的过程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但那暗金色血液中蕴含的巫族生命力,也在祖巫神力的滋养下,开始加速恢复伤口!

车辕站在祭坛下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识海中的法典光芒大盛,疯狂记录、解析着:

能量属性:祖巫神力(后土) – 本源大地之力,厚重、包容、滋养、净化。

运用方式:巫咒引导(沟通图腾/神像)→汇聚地脉之气→形成净化/滋养能量场。

效果:强力驱散异种能量(妖气/魔气/毒气),加速血肉再生(对巫族血脉效果尤佳)。

核心:信仰与血脉共鸣!

这就是巫族的“巫法”!不是修道者的灵气运转,而是直接引动天地间最原始、最本质的力量,通过血脉和图腾的共鸣进行引导和释放!简单!直接!粗暴!但威力惊人!

同时,法典敏锐地捕捉到,随着净化进行,夸父身上那暗红色的图腾纹路也在微微发光,如同呼应着祭坛的力量。这图腾,不仅仅是装饰,更是巫族力量的枢纽和放大器!

就在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约莫相当于人类七八岁孩童大小、但身高已经接近车辕腰部的小巫族,不知何时溜到了车辕身边。他穿着一件小兽皮裙,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奶腥味,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车辕,尤其是他身上那套奇怪的藤甲。

“喂!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草吗?为什么不穿兽皮?”小巫族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在略显肃杀的祭坛下显得格外突兀。

车辕低头,看到一个身高接近自己腰部、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正仰头看着自己。小家伙穿着小号的兽皮裙,露着结实的小胳膊小腿,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探索欲,正伸出肉乎乎的手指,试图去戳车辕藤甲上被地虺抓开的裂口。

“赤柱!不得无礼!”一个身材健硕、面容刚毅的年轻巫族女子快步走来,一把将小男孩拉到身后,对着车辕歉意地笑了笑,但眼神中同样带着一丝好奇。她穿着合身的鹿皮短褂和皮裙,赤着脚,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眼神清澈但锐利。“小孩子不懂事。我叫青叶,是赤柱的阿姆。”

“无妨。”车辕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我叫车辕。这…算是藤甲吧,用外面一种硬藤做的。”他指了指藤甲破损处露出的铁脊藤主干。

“藤甲?”青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第一次听说藤还能做甲。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断裂的边缘和捆绑的藤蔓纤维,又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裸露的坚硬木质,“好硬!比普通的木头硬多了!这藤…没见过,是外面特有的?”

“嗯,在离这里很远的一个山谷找到的。”车辕含糊其辞。

这时,祭坛上的鹰眼巫祭停止了吟唱。夸父胸前的伤口虽然依旧狰狞,但那些翻腾的灰黑色妖气已经消散大半,暗金色的血液也止住了。夸父长舒一口气,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妖气驱散了八成,剩下的靠你自身的血脉之力慢慢磨灭吧。”鹰眼巫祭声音有些疲惫,将一小块用石碗盛着的、散发着浓郁土腥气味的乳白色粘稠液体递给夸父,“地脉石乳,内服外敷,加快恢复。”

夸父接过石碗,也不客气,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又将剩下的直接拍在胸前的伤口上。一股温润厚重的土属性能量波动散发开来,伤口处的血肉肉眼可见地加速蠕动、收拢。

“谢了,鹰眼老头!”夸父咧嘴一笑,中气似乎足了一些。他目光扫向车辕和青叶母子,大大咧咧地道:“青叶,这小子叫车辕,是个迷路的人族。暂时在谷里落脚。给他找个地方安顿,弄点吃的。这小子有点小门道,刚才给我的那个草叶子,对驱散妖气有点用!”

鹰眼巫祭闻言,那双深邃的眼睛再次落在车辕身上,带着探究:“哦?什么草叶?”

车辕只好再次拿出那仅剩的小半片地脉藓,递了过去。鹰眼巫祭接在手中,干枯的手指捻了捻那暗绿色的菌毯,又凑到鼻尖闻了闻,眼中精光一闪:“蕴含微弱纯净的土属生机…好东西!可惜生机太弱,量也太少了点。”他有些遗憾地将藓片还给车辕,“你这人族娃娃,倒是有几分运气。不过在这磐石谷,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外面现在可不太平。”

“是,谢巫祭大人提醒。”车辕恭敬接过。

“行了,夸父,你带他去安置吧。你的伤还需要静养。”鹰眼巫祭摆摆手,不再关注车辕,转身走向祭坛后方的一处石洞。

“跟我来!”夸父招呼车辕,又对青叶道:“青叶,麻烦你带路。”

青叶点点头,牵着依旧好奇地回头看车辕的赤柱,领着他们朝石屋群边缘走去。路上,车辕仔细观察着这座巫族部落。

石屋都是用巨大的黑色岩石简单垒砌而成,结构粗犷,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只有门楣或墙壁上刻着简单的、代表不同家族或狩猎队的图腾符号。空气中弥漫着烟熏火燎的气息、鞣制兽皮的腥臊味、烤肉的焦香以及一种独特的、类似矿石的土腥味。不时有身材魁梧的巫族战士扛着巨大的猎物或背着沉重的矿石走过,看到夸父都会停下来恭敬地打个招呼,同时好奇地打量一眼车辕这个陌生的人族。

“那是‘铁岩’家的石锤,力气最大,负责采矿和锻造。”

“那是‘风牙’家的狩猎队,刚回来,看样子收获不错。”

青叶一边走,一边简单地给车辕介绍着,声音爽利。赤柱则挣脱母亲的手,跑到车辕身边,昂着小脑袋问:“人族都像你这么小吗?你们吃什么?也吃石头吗?我阿父说人族很弱,一碰就碎,是真的吗?”

一连串充满童真却直白的问题让车辕有些哭笑不得。青叶连忙呵斥:“赤柱!别胡说!”

车辕倒不以为意,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赤柱平齐,认真地说:“人族确实不像巫族天生这么强大。我们吃粮食,吃蔬菜,也吃肉,但不是石头。我们…靠智慧生存。”他指了指自己脑袋。

“智慧?”赤柱歪着脑袋,显然不太理解这个抽象的词。

“就是…动脑子想办法。”车辕比划了一下,“比如怎么用陷阱抓住跑的很快的野兽,怎么用更少的力气搬动大石头。”

赤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似乎觉得这个“动脑子”有点意思,但又觉得好像不如直接用拳头打来的痛快。

很快,他们来到石屋群最外围的一间相对矮小的石屋前。这石屋位置偏僻,紧挨着陡峭的山壁,看起来有些简陋破旧,似乎是堆放杂物的仓库或者闲置的居所。

“这里以前是存放兽皮的地方,现在暂时空着。”青叶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浓郁的尘土和霉味扑面而来。里面很空旷,只有角落堆着一些干枯的草料和几块破旧的兽皮,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凹凸不平。“条件简陋了些,你先将就一下。”

“已经很好了,多谢青叶大姐,多谢夸父大哥!”车辕由衷地道谢。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固定居所,在如今的洪荒已是天大的恩赐。

夸父拍了拍车辕的肩膀,差点把他拍个趔趄:“小子,安心住着!老子就在前面不远那间大石屋,有事就来找我!等老子伤好了,带你出去活动活动筋骨!省得你这小身板在谷里待废了!”他又转向青叶,“青叶,麻烦你给他拿点肉干和清水来。”

青叶点点头:“放心吧夸父大哥,我这就去拿。”

夸父交代完,便拖着疲惫的身体朝自己那间明显大得多的石屋走去。青叶也很快送来了几块风干的、硬邦邦的不知名兽肉干和一个盛满清水的粗糙石盆。

“你先休息,有什么需要,或者赤柱来打扰你,你就大声喊我。”青叶说完,拉着还依依不舍、想研究车辕藤甲的赤柱离开了。

石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车辕关上门(一块厚重的木门板),隔绝了外界的喧闹和目光。他环顾这个简陋却安全的空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全身。

他靠着冰冷的石墙坐下,从怀里拿出那半片地脉藓和仅剩的两块地乳石髓。熔心果淬体带来的虚弱感依旧存在,加上之前的战斗和奔波,身体急需补充。

他小心地刮下一点地脉藓的菌肉(精华珠之前已吸收),含入口中。温和的土属性生机缓缓滋养着身体。又将一块地乳石髓握在掌心,引导着其中精纯温和的地脉灵气,慢慢修复着脏腑的震伤和经络的疲惫。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当身体状态恢复了几分,车辕立刻将意识沉入识海。

识海中,那本暗金色的法典虚影比之前更加凝实,封面上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散发着古朴而威严的气息。经历龙汉初劫的能量风暴洗礼、熔心果的霸道淬炼、紫霄道音的冲击、以及近距离感受巫族图腾和祖巫神力后,法典的力量得到了质的飞跃!

书页无风自动,翻开了新的一章。上面不再是简单的记录,而是多出了许多全新的、结构化的信息条目:

环境规则(更新):

浊气之海(混沌残留)- 能量属性:混沌、毁灭、侵蚀。

紫霄道音(鸿钧天道)- 核心规则:弱肉强食,天命定数,劫运轮转。推演结论:存在逻辑悖论与潜在操纵痕迹(待深挖)。

巫族图腾(后土/盘古)- 规则属性:血脉信仰共鸣,引动本源力(大地/力量)。能量结构分析(初步):图腾柱为节点,神像为核心,信仰力为纽带,形成守护结界与力量增幅场域。

祖巫神力(后土)- 属性:精纯地脉本源,厚重、包容、滋养、净化。

巫族体质(观察)- 核心:气血之力(肉身宝藏),图腾纹路(力量枢纽/增幅器)。弱点:过于依赖肉身,对规则层面攻击(如灵魂、因果)防御薄弱(推测)。

自身状态(更新):

体质:经熔心果淬炼,初步贯通经络(火属性亲和提升),骨密度/强度显著增强(微弱庚金特质融入)。

精神力:紫霄道音冲击+熔心果淬炼,感知范围提升,解析能力增强。

规则掌握:

环境利用(陷阱制造、地利规避) – 熟练度提升。

材料解析与加工(藤甲、石矛) – 熟练度提升。?

基础能量引导吸收地乳石髓) – 初步掌握。

新增:血脉之力(微量巫族气血残留)解析(待深入) – 微弱亲和度(0.1%?)。

势力信息(新增):

巫族(磐石谷分部):

社会结构:长老议会(石坚)- 决策核心;巫祭(鹰眼)- 精神领袖/力量引导;战首(夸父等)- 武力支柱;普通战士/妇孺。

资源:地脉节点(祭坛下),地脉石乳(疗伤圣品,产量有限),狩猎/采集(主要食物来源),矿石(粗加工)。

内部矛盾:资源分配(地脉石乳分配权),对外策略(保守派石坚 vs 激进派)。

外部威胁:妖族(黑鳞部等)渗透加剧。

妖族(黑鳞部):

战术特征:使用妖化凶兽(噬血妖蝠、岩甲妖獠等)作为斥候/炮灰;擅长隐匿、渗透、配合围攻;携带特殊标识(鳞片/骨片)。

目的:刺探巫族虚实(磐石谷位置、防御力量、资源点),为后续行动铺路(推测)。

推演任务(新增):

解析磐石谷守护图腾结界结构(需更多观察点)。

优化藤甲结构(融入庚金之气?寻找更坚韧材料)。

分析妖族标识信息(黑鳞部编制?兵力部署?)。

寻找安全能量吸收方式(避免熔心果式风险)。

推演龙汉初劫对磐石谷潜在影响(能量风暴余波、资源争夺加剧、妖族借机扩张)。

看着书页上条理清晰、内容丰富的记录和分析,车辕心中震撼。法典的力量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生存辅助,它正在向着一个强大的信息处理中心和推演中枢进化!它对规则的理解、对信息的整合、对未来事件的推演能力,都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特别是最后那项关于“龙汉初劫对磐石谷潜在影响”的推演任务,让车辕心中一凛。磐石谷看似被后土祖巫图腾守护,相对安全,但外面的世界正在天翻地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必须深入了解巫族和妖族!必须掌握更多规则!

他小心地收起地脉藓和地乳石髓,走到石屋唯一的窗口(一个脸盆大小的石洞)。透过窗口,能看到山谷中央巨大的祭坛和神像,看到远处扛着矿石行走的巫族战士,看到石屋间奔跑嬉闹的巫族孩童。

表面上,这是一个充满原始力量和粗犷生命力的部族聚居地。但在法典的冰冷推演下,平静的表面下,暗流已经开始涌动。石坚长老对资源分配的谨慎,熊罴石牙等战士眼中对猎物的渴望,以及妖族探子无声的渗透…都预示着风暴的临近。

“智慧…规则…”车辕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在这个力量至上的蛮荒世界,他唯一的武器,就是来自异世的思维和这本不断成长的规则法典。

他需要蛰伏,需要观察,需要学习巫族的力量体系,也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远处,外出探查的熊罴、石牙带着磐石卫回来了。他们的脸色阴沉如水,石牙手中,赫然拎着一颗被砸得稀烂的、形似巨大秃鹫的头颅,上面残留的妖气清晰可辨!显然,黑风哨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磐石谷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车辕悄然关上了石窗。风暴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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