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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晞沈砚舟小说琉璃烟火里在线阅读

琉璃烟火里

作者:东山郎

字数:147317字

2025-08-08 08:00:39 连载

简介

琉璃烟火里是一本备受好评的小说推荐小说,作者东山郎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林未晞沈砚舟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引人入胜。如果你喜欢阅读小说推荐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值得一读!

琉璃烟火里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梧桐巷的晨露还挂在竹篱笆上时,林未晞正用茶汁擦拭案上的紫砂壶。紫褐色的壶身被茶汤养得愈发温润,修复处的竹丝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像条藏在褶皱里的溪流。她最近迷上了养壶,每天清晨都要用软布蘸着新沏的龙井反复擦拭,指尖沾着的茶香混着滑石粉的气息,成了铺子新的味道。

铺子门轴 “吱呀” 转动时,林未晞以为是陈叔来借工具,头也没抬地说:“竹钉在第二个抽屉里,昨天新削了几根湘妃竹的。”

回应她的不是陈叔的大嗓门,而是道清冽的男声,像冰块撞在玉盏上:“请问,这里是时光匠造?”

林未晞猛地抬头,撞进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男人穿件炭灰色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是百达翡丽的经典款,与梧桐巷的青石板路格格不入。他手里拎着只紫檀木盒,盒面的暗纹在晨光里流淌,一看便知是名家手笔。最惹眼的是他领口的丝巾,霁蓝色,像雨后初晴的天空,与她案头那本《瓷谱》里的霁蓝釉图谱几乎一色。

“我是林未晞。” 她站起身时,围裙上的滑石粉簌簌落在青砖地上,“您有东西要修?”

男人没立刻答话,目光扫过铺子里的陈设。玻璃柜台里的碎瓷片、木架上的修复工具、墙上裱着的 “人间烟火气” 条幅,最后落在她沾着茶渍的指尖上。“沈砚舟。” 他递过张烫金名片,指尖的温度比常人低些,“我祖母有件笔洗,想请林小姐看看。”

“沈” 字像根细针,轻轻刺在林未晞心上。她捏着名片的手指微微发紧,纸质挺括,边角烫着暗纹,与父亲书房里那些合作方的名片如出一辙。沈氏集团 —— 这个在财经新闻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名字,曾是林氏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压垮林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先生请坐。” 林未晞转身去倒茶,壶嘴的水流有些晃。她用的是陈婶送的粗瓷杯,杯沿缺了个小口,与男人精致的西装形成刺眼的对比。

沈砚舟打开紫檀木盒时,空气仿佛凝固了。盒内铺着暗红色绒布,托着只巴掌大的笔洗,通体施着霁蓝釉,釉色深沉得像午夜的海面,在晨光里泛着莹润的光泽。笔洗边缘有处细微的冲线,像道被月光冻住的裂痕,从口沿延伸到腹底。

“宣德霁蓝釉。” 林未晞的指尖悬在笔洗上方,不敢触碰。这种釉色又称 “祭蓝”,是明清官窑的珍品,釉面如宝石般璀璨,却极难烧制,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窑裂。她在祖父的博古架上见过件同款笔洗,当年专家估价能买下半条商业街。

沈砚舟的目光落在她微颤的指尖上:“林小姐认得?”

“家父曾收藏过件类似的。” 林未晞避开他的视线,用放大镜凑近冲线,“这冲线是老伤,边缘已经氧化发黑,应该是民国时期磕碰的。” 她忽然注意到笔洗底部的款识,“大明宣德年制” 六个青花字,笔法遒劲,却在 “德” 字中间多了一横 —— 这是宣德官窑的典型特征,祖父的那只也有同样的细节。

“祖母说,这是她的嫁妆。” 沈砚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上个月搬家时从博古架上摔下来,找了几位修复师,都说只能金缮,她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

林未晞放下放大镜,指尖划过冲线的轨迹:“可以试试无痕修复。用与胎色相近的腻子补缝,再用矿物颜料调配霁蓝色覆盖,最后做旧处理。只是……” 她顿了顿,“霁蓝釉的发色极难模仿,尤其是这种深沉的宝石光,得反复调试颜料。”

“林小姐有把握?” 沈砚舟的眉峰挑了挑,像是有些意外。

“不敢说有把握,但会尽力。” 林未晞从抽屉里翻出张宣纸,用铅笔勾勒笔洗的轮廓,“需要七天时间,每天得用不同温度的茶水养护釉面,确保补色后的光泽一致。” 她抬头时,正好对上沈砚舟的目光,那双眼睛里藏着审视,像在评估件待拍的藏品。

“报酬不是问题。” 沈砚舟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张支票,“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尾款。”

林未晞没接支票,而是把宣纸推过去:“先看修复效果吧。如果沈先生不满意,分文不取。” 她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 “匠人风骨”,以前总觉得是句空话,现在捏着那支铅笔,倒生出几分底气。

沈砚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收起支票:“七天后我来取。” 他拎起紫檀木盒要走时,忽然指着墙上的字,“这字是林伯父写的?”

林未晞的心跳漏了一拍。“是。” 她的声音有些涩,“家父的拙作。”

“林正德先生的字如其人,刚劲有余,温润不足。” 沈砚舟的语气平淡,却像块石头投进深潭,“可惜了。”

他转身离开时,炭灰色西装的背影在巷口拐了个弯,与晨光里的梧桐叶影重叠。林未晞捏着那张画满线条的宣纸,指腹被铅笔硌出浅痕。她知道沈砚舟的 “可惜” 指的是什么 —— 是父亲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也是那幅永远停留在 “人间烟火气” 的字。

“那小子是沈鸿远的孙子?” 陈叔不知何时蹲在门口,手里的蒲扇拍打着鞋面,“刚才在巷口看见他的车,宾利慕尚,在咱们这巷子里跟坦克似的。”

林未晞把笔洗小心翼翼地放进特制的锦盒:“您认识他?”

“去年沈氏集团收购了巷尾的老纺织厂,要盖什么文创园,陈婶的远房侄子在那当保安。” 陈叔往煤炉里添了块炭,“听说这沈砚舟是留洋回来的,手段比他爷爷还硬,上个月刚把城东的古玩市场盘下来。”

林未晞的指尖在霁蓝釉上轻轻点着,釉面冰凉,像块化不开的冰。她忽然想起破产那天,父亲在会议室里红着眼说:“沈鸿远这老狐狸,早就布好了局!” 那时她不懂什么叫布局,现在看着这只霁蓝釉笔洗,倒觉得自己像掉进了某个无形的网。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铺子,林未晞开始调配颜料。钴料、石青、群青…… 她按照《瓷谱》里的配方比例,在瓷碟里调出深浅不一的蓝色,摆在案上像排缩小的天空。最浅的像晨雾里的湖,最深的像深夜的海,却都没有那笔洗上的宝石光。

“丫头,调颜色得加些珍珠粉。” 老顾爷子拄着拐杖进来时,正看见她对着颜料发呆,“宣德霁蓝釉里掺了玛瑙末,所以才有那股莹润劲,你用珍珠粉试试,效果差不多。” 老人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这是我前儿在珠宝街淘的碎珠,磨成了粉,你掺点进去。”

林未晞往最深的那碟颜料里加了点珍珠粉,用瓷杵碾了半晌。再次涂抹在试釉片上时,蓝色里果然透出种温润的光泽,像蒙着层薄纱的宝石。她忽然想起祖父的书房里,总摆着个玛瑙笔洗,阳光透过时会在墙上投下七彩的光斑,那时她总爱追着光斑跑。

接下来的几天,林未晞像着了魔。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调颜料,用不同温度的茶水养护试釉片,指尖被烫出好几个水泡,却浑然不觉。陈叔送来的葱油饼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后变成块硬邦邦的疙瘩。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抹霁蓝,像片海,将她整个淹没。

第五天傍晚,沈砚舟忽然出现在铺子门口。他没穿西装,换了件浅灰色休闲装,手里拎着个食盒。“路过,给林小姐带了些点心。” 他把食盒放在柜台上,里面是刚出炉的杏仁饼,香气混着铺子的茶味漫开来。

林未晞正在给笔洗补缝,腻子刀在冲线处游走,像条白蛇。“谢谢沈先生,不过我不饿。” 她的视线没离开笔洗,“还有两天才能完工。”

沈砚舟没走,站在柜台旁看着她操作。她的侧脸在煤油灯下发着柔和的光,鼻尖沾着点钴料,像落了只蓝蝴蝶。“你祖父是林松年先生?” 他忽然问,声音比之前柔和些。

林未晞的腻子刀顿了顿,腻子在冲线处凝成个小疙瘩。“是。” 她的声音有些低,“沈先生认识祖父?”

“祖父曾说,林松年先生是民国最后一位全才修复师,能将碎成二十瓣的哥窑瓷修复得肉眼难辨。” 沈砚舟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字,“可惜我没能亲眼见过。”

林未晞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祖父的名声在业内极大,却极少有人知道他就是林氏集团的创始人。她忽然明白,沈砚舟找她修复笔洗,或许不只是因为 “时光匠造” 的名声。

“祖父说,修复的最高境界是‘藏巧于拙’。” 林未晞用细砂纸打磨那个腻子疙瘩,“让别人看不出修复的痕迹,却能感受到物件原本的生命力。”

沈砚舟没再接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忙碌。煤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像幅流动的水墨画。巷口的蝉鸣渐渐歇了,只有笔洗与砂纸摩擦的 “沙沙” 声,在铺子里轻轻回荡。

第七天清晨,林未晞用软布最后一次擦拭笔洗。补缝处的霁蓝色与原釉浑然一体,在晨光里泛着深沉的光泽,那道冲线仿佛从未存在过。她把笔洗放进紫檀木盒时,指尖的茶香与釉面的火气完美融合,像段被重新续上的时光。

沈砚舟来取笔洗时,身后跟着位白发老太太。老太太穿件霁蓝色旗袍,与笔洗的釉色几乎一致,手里拄着的拐杖头是块完整的霁蓝釉瓷片。“就是这丫头?” 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老唱片里的调子。

“祖母。” 沈砚舟扶着老太太走到柜台前。

林未晞打开木盒,老太太的眼睛忽然亮了。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在笔洗上轻轻摩挲,从口沿到腹底,最后停在曾经的冲线处。“像…… 太像了……” 老太太的眼泪掉在笔洗里,晕开一小片湿痕,“跟我嫁过来那天,你祖父送给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沈砚舟的目光落在林未晞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惊讶。“林小姐费心了。”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支票,“这是尾款。”

林未晞还是没接,而是把笔洗往老太太面前推了推:“您再看看,哪里不满意我再改。”

老太太摇着头笑了,眼角的皱纹里都是泪:“不用改了,这手艺,跟当年修我嫁妆的林老先生有得一拼。” 她忽然握住林未晞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丫头,有空来家里坐坐,我给你看我当年的嫁妆单子,上面还有你祖父的题字呢。”

林未晞的心跳得厉害,指尖被老太太握得有些发疼。她看着老太太和沈砚舟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那抹霁蓝色在晨光里格外耀眼,像道连接过去与现在的光。

陈叔凑过来,用蒲扇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头,沈家人可是出了名的挑剔,能让老太太夸你,比拿金奖还厉害。” 他往巷口瞥了眼,“那小子上车前回头看了三次,估计是被你的手艺惊着了。”

林未晞摸着案上残留的珍珠粉,忽然笑了。她想起祖父说的 “修复是场跨越时光的对话”,现在才明白,有些对话不需要言语,只需要那抹恰到好处的霁蓝色,和藏在釉色里的匠心。

傍晚的夕阳把梧桐巷染成金红色,林未晞关铺子门时,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个小礼盒。打开一看,是支狼毫笔,笔杆是湘妃竹的,笔锋饱满,像朵待放的花。礼盒里还有张卡片,上面是沈砚舟清隽的字迹:“谢修复之谊,盼下次合作。”

林未晞握着那支笔,站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晚风吹过,带来远处馄饨摊的香气,混着手里的竹香,像段温柔的旋律。她知道,这只霁蓝釉笔洗的修复,不只是完成了项工作,更是打开了扇门 —— 扇通往过去,也通往未来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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