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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柱穿越之机械高工的开挂人生

作者:西门一刀

字数:266933字

2025-08-09 08:17:40 连载

简介

喜欢看历史古代小说,一定不要错过西门一刀写的一本连载小说《古德柱穿越之机械高工的开挂人生》,目前这本书已更新266933字,这本书的主角是古德柱。

古德柱穿越之机械高工的开挂人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山溪在古家村后山拐出道急弯,水流撞在青石上碎成雪白的浪,像匹没织完的白锦。古德柱蹲在瀑布口的岩石上,看水珠顺着崖壁的青苔往下淌,心里盘算着啥时能把赌坊那笔债彻底清了。

“二哥,你看这竹子疯长的,都快把路堵死了。” 古德宝抱着捆刚砍的青竹,竹枝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粗布褂子。这后山的毛竹是村里的心病,年年砍年年冒,根系在石缝里盘得比麻绳还密。

古德柱摸着竹节上的绒毛没说话。前几天教孩子们写 “电” 字时,他盯着石板上的笔画忽然想起前世的物理课 —— 水流能推磨,那能不能推着啥东西转起来发电?他摸了摸左手心的月牙疤,疤顶的皮肤被指甲掐得发红。

“德武,帮我砍根三丈长的竹管。” 他忽然站起身,往瀑布下游走了几步。那里的水流最急,崖壁刚好能架竹架。古德武扛着柴刀应了声,刀刃劈进竹身时发出清脆的 “咔嚓” 声,惊飞了溪畔的石鸡。

三日后的清晨,瀑布口多了个怪东西。十二根碗口粗的竹子架成三角架,架着辆成人高的木水车,车叶浸在急流里被冲得飞快,竹轴尽头绑着片打磨光滑的铜片,正对着另一块悬在半空的铜块。

“这玩意儿能比打枣挣钱?” 古德财蹲在石头上啃野梨,看着水车转得眼花。他这几日倒真按时来学认字,只是总盯着古德柱的牛皮册子,尤其爱看那些画着齿轮的页脚。

古德柱没理他,正往铜片上裹麻线。这麻线是用桐油浸过的,刘氏纳鞋底时总说防水。他把线头缠在竹架的横竿上,另一端接了截细铁丝,铁丝末端绑着片薄竹篾,刚好悬在铜块上方半寸处。

“看好了。” 他往水车轴上浇了瓢水,车叶转得更快,铜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忽然 “啪” 的一声轻响,竹篾与铜块之间窜起道蓝火苗,像极小的闪电,空气中顿时弥漫开股怪味。

“我的娘!” 古德宝吓得摔在溪水里,屁股墩在鹅卵石上,“是雷!山里的雷劈下来了!”

古德柱却笑了。这股腥甜的气味他太熟悉了,是臭氧的味道。前世实验室里电解水时总闻到,据说能杀死水里的脏东西。他舀了瓢溪水倒在陶盆里,又把刚劈的竹纤维扔进去,“德丫,去拿块布来。”

古德丫的羊角辫上还沾着草籽,她举着块粗麻布跑过来,看着陶盆里的水渐渐变清。原本漂着泥沙的溪水,泡过竹纤维后竟透明起来,连水底的小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水能喝不?” 古德亮拄着拐杖凑过来,他的药篓里还装着今早采的黄芩。自上次赌坊来人后,这孩子总爱往古德柱身边凑,说要学 “能打跑坏人的本事”。

“不光能喝。” 古德柱捞出竹纤维摊在石板上,“这东西晒干了,将来能让咱们拉屎不擦屁股也不疼。”

这话引得笑声飞扬,古德财笑得最响,野梨核从嘴里喷出来,正好落在水车的铜片上。蓝火苗又窜了一下,吓得他赶紧捂住嘴,眼里却亮得很:“柱哥,这宝贝能换钱不?”

古德柱没接话,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钉在铜片周遭的青草上。那些贴着铜块生长的草叶,叶尖竟泛出墨玉般的深绿,像是被浓肥浸过的菜苗,透着股疯长的劲头。他忽然拍了下大腿 —— 前世课本里明明白白写着,天上的闪电会把空气里的氮变成庄稼爱吃的养料,难不成这指尖大的蓝火苗,也藏着同样的本事?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粗布,慢悠悠盖下来时,瀑布边的竹架已换了新模样。古德柱用细竹篾编了个灯笼似的小罩子,把铜片和跳跃的火苗严严实实罩在里面,又在旁边码了堆干透的松针,像摆了圈小柴禾兵。蓝火苗探头探脑舔了三回,松针 “轰” 地窜起半尺高的明火,比用火石敲半天火星子快多了,连古德财都看得直咂嘴。

“这下进山不怕断火了。” 古德柱往火堆里添了截竹节,噼啪声里,火苗把孩子们的脸蛋映得红扑扑的,像挂在枝头的山楂果。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先用这水火杀杀纸浆里的脏东西,解决村里人拉屎用竹片刮得龇牙咧嘴的 “屁股难题”;再用那带氮肥的水浇浇后山的竹林,让原料长得比雨后春笋还疯;最后把这取火的法子藏在身上,将来在深山老林里开路,也能随时点堆火取暖 —— 简直是一石三鸟的好主意。只是这宝贝得捂严实了,要是被贪心的人瞅见,指不定闹出啥乱子。他特意在竹罩子上加了道竹闩,又让古德武在周围埋了几块带尖的石头当警戒。

回到家时,刘氏正对着油灯数铜板,指尖沾着唾沫把钱串得笔直,铜钱碰撞的叮当声像漏雨的屋檐。“还差两担糙米才够数。” 她抬头时,鬓角新添的白发在油灯光下闪了闪,像落了点霜,“王掌柜说城里那些大家族精着呢,要是知道纸能卖钱,保准会像抢地盘似的垄断了去,到时候咱还是没活路。柱儿,要是…… 要是咱自己能造纸,是不是就能把那笔债清了?”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颤颤的,像怕被人听见似的。

“娘,咱会的。” 古德柱的声音稳得像块石头,从怀里摸出今天烤干的竹纤维,纤维白得像晒过的新棉花,蓬松得能飘起来,“您瞧这个,再过几日,咱不用换粮食,直接换银子。” 他把纤维塞进墙角的陶缸,缸沿立刻积了圈白毛毛,“您明儿帮我多找些破麻布来,越破越好,咱这纸得用它打底子才结实。”

左手心的月牙疤在夜里又发烫了,这次却不是扎人的疼,反倒像揣了块温乎乎的烤红薯。古德柱摩挲着那道疤想,等造出雪白的软纸来,头一件事就是给爷爷裁一大叠,老人这阵子总趁人不注意,偷偷用布巾擦竹片刮红的地方,嘴里还念叨着 “这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喽”。

窗外的月光淌进屋里,在地上铺了层薄霜。古德柱摸了摸陶缸里的竹纤维,心里像揣了颗发了芽的种子 —— 总有一天,这白花花的纸不光能擦屁股,还能让全家挺直腰杆,把日子过得像模像样。

竹纤维在石灰水里泡了三日,变得像煮烂的面条。古德柱踩着木碓把纤维捣成浆,木碓撞击石槽的 “咚咚” 声,惊得祠堂的麻雀都不敢落。

“这糊糊能当饭吃?” 古德财蹲在石槽边,看着乳白色的纸浆直皱眉。他这几日不光来学认字,还总往瀑布那边跑,偷偷给水车轴上抹猪油,说是让它转得更快。

“比饭金贵。” 古德柱往浆里掺了把滑石灰,这是他从老木匠那讨来的秘方,据说能让纸更光滑。他把竹帘往浆里一抄,提起时帘上就覆了层薄如蝉翼的纤维,像结了层冰。

晒纸的竹匾在晒谷场摆了两排,白花花的纸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古德丫蹲在旁边数竹匾,数到第十七块时突然拍手:“二哥,这比野菊花好看!” 她辫梢的红头绳扫过纸面,留下道浅浅的红痕。

第一批纸成的时候,古德柱特意裁了张巴掌大的递给古道整。老人捏着纸的边角,手指颤得像秋风里的枯叶:“这比桑皮纸软和…… 得要不少钱吧?”

“不要钱,咱家自己造的。” 古德柱看着爷爷把纸小心翼翼地折成方块,藏进袖袋 —— 老人准是舍不得用。他忽然想起该给纸起个名,目光扫过瀑布口的水车,脱口而出:“就叫‘流泉纸’吧。”

王掌柜来收药时,眼睛直勾勾盯着晒谷场的纸堆,山羊胡翘得老高。“这纸…… 能卖?” 他捏着张纸往脸上蹭了蹭,惊得差点把算盘掉地上,“镇上的绸缎庄正缺这种软纸包衣裳,给的价能抵三担糙米!”

古德柱心里算着账:一捆纸五十张,能换半担米,十捆就能还清赌坊的债。他忽然想起啥,往王掌柜手里塞了两捆:“您先用着,顺便帮问问,有没有人要消毒的水?能让伤口好得快。”

这话正戳中王掌柜的痒处。药铺里总有些烂疮病人,药膏抹了不见好,若是这 “消毒水” 真有用,可比卖草药挣钱多了。“我帮你问问!” 老掌柜揣着纸跑得比兔子还快,青布长衫扫过门槛时差点绊倒。

夜里的瀑布边添了新装置。古德柱把竹管接得更长,让水流推动水车的同时,还能往个陶缸里注水。缸里装着碎竹片,通电的铜极就浸在水里,蓝火苗窜得比白日里更旺。

“这水能让纸更白?” 古德武举着火把,火光映得他脸上的汗珠发亮。他刚从码头扛完活,肩头的皮肉磨破了,却非要来帮忙搬陶缸。

“能让纸不招虫子。” 古德柱往缸里撒了把竹灰,臭氧的腥气混着草木灰的味道,倒也不算难闻。他想起前世学的,臭氧能杀菌,这样造出的纸能存更久,卖价自然更高。

忽然听到身后有响动,古德财举着个陶罐从树后钻出来,罐口用布盖得严严实实。“我攒了些尿。” 他脸憋得通红,把罐子往地上一墩,“你说电解水能造氮肥,这个…… 能不能行?”

古德柱愣了愣,随即笑出声。这小子倒是把他讲的化学课听进去了。他接过陶罐往铜极下的陶盆里倒了点,蓝火苗顿时窜得更高,空气中的腥甜味浓得呛人。

“成!” 古德柱拍着古德财的肩膀,“将来你负责管肥料,保准后山的竹林长得比竹笋还快。”

古德财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他这阵子不光学会了写 “氮”“肥” 这些字,还总缠着古德柱问电解的道理,那股认真劲儿,倒让古德武都有些羡慕。

当王掌柜带着绸缎庄的账房先生来的时候,晒谷场的纸已经堆成了小山。账房先生用象牙秤称了称,又对着太阳照了照,惊得胡子都翘到天上:“五十文钱一捆!我全要了!”

刘氏数着铜钱时,手指抖得系不上钱袋。古德柱看着堆成小山的铜钱,突然想起该给瀑布的装置加个保险 —— 要是哪天村里人发现这 “闪电” 能点火,怕是要把竹架拆了去敬神。

他往铜极外罩了层竹编的笼子,笼子上刻着 “流泉” 二字。这既是记号,也算个小小的保护。左手心的月牙疤在挣钱的喜悦中微微发烫,古德柱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秋雨连下了三日,瀑布的水涨得漫过了竹架。古德柱踩着没膝的溪水加固水车,竹轴转得更快,铜极间的蓝火苗窜得像条小蛇,噼啪声在雨里听得格外清楚。

“二哥,纸坊的竹浆发臭了!” 古德宝举着油纸伞跑过来,伞面是用流泉纸刷了桐油做的,这是古德柱新琢磨的法子,比蓑衣轻便多了。

古德柱心里咯噔一下。纸浆在陶缸里闷了三天,怕是真坏了。他跟着古德宝往纸坊跑,刚进门就闻到股酸臭味,像打翻了的醋缸。

“都扔了吧。” 刘氏正用木勺往外舀浆,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白瞎了那些竹子。”

“别扔!” 古德柱拦住娘,眼睛盯着冒泡的纸浆。他忽然想起臭氧的另一个用处 —— 杀菌。要是把这发臭的浆水拿到瀑布边过一遍,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他找了两个大木桶,让古德武和古德财抬着浆水往后山走。雨水顺着竹架的缝隙往下滴,落在铜极上溅起更多火花。古德柱把浆水倒进通电的陶缸,蓝火苗顿时裹着水汽往上窜,酸臭味渐渐淡了,竟透出点草木的清香。

“真不臭了!” 古德财探着头往缸里看,惊得差点掉进去,“比王掌柜的药还灵!”

这一发现让古德柱来了灵感。他让古德明编了个竹筛,把发臭的浆水倒在筛子里过滤,再拿到臭氧水里泡一泡,出来的纸浆白净得像雪。晒出来的纸比之前更柔韧,连王掌柜都夸这是 “流泉纸里的极品”。

更妙的是,那电解产生的水浇在后山的竹林里,原本发黄的竹叶竟变得油亮,像抹了层绿漆。古德柱蹲在竹丛边数新冒的笋尖,三天前刚数过是十七棵,现在竟多了五棵,长得比手指头还粗。

“这水比粪肥还厉害!” 古德亮拄着拐杖在竹林里转悠,手里的小本子记满了数字,“德柱哥,照这样长,下个月就能砍两百根竹子!”

竹子多了,造纸的成本就低了。古德柱算了笔账,现在造一捆纸的成本比原来少了三成,卖价却高了两成,攒够还债的钱指日可待。他让古德武去镇上买了些粗铁丝,打算把水车改得更大些,好产更多的臭氧水。

改水车那天,古德财带来个消息:赌坊掌柜听说古家村出了种软纸,想亲自来看看,说是要是好,就用债款换纸。

“他准是没安好心。” 李氏往灶膛里添着柴,火苗映得她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前阵子还说要拆咱们的场子,现在倒想来占便宜。”

“来就来。” 古德柱正在打磨新的铜片,铜屑落在石板上像撒了把碎金子,“正好让他见识见识,咱们不光能造纸,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他把新做的铜极装在水车轴上,这次的铜片比之前大了三倍,还在旁边加了个竹制的风箱,一拉就能让火苗窜得更高。古德柱拉了下风箱,蓝火苗 “呼” 地窜起半尺高,照得周围的竹子都泛着青光。

“这要是点着了松针,能烧得比灶火还旺。” 古德柱心里盘算着,将来进山采药,带着这东西就不怕没火了。他用竹筒做了个火把,在火苗上一点就着,烧得又旺又稳。

赌坊掌柜来的时候,带着四个伙计,个个挎着刀,看着倒像来打架的。可当他看见晒谷场堆成小山的纸,又闻了闻臭氧水的味道,眼睛亮得像见了钱的老鼠。

“这纸…… 我要一千捆。” 掌柜的搓着手,三角眼在纸堆上打转,“债款就用这些纸抵,怎么样?”

古德柱笑了笑,往掌柜手里塞了张纸:“抵债可以,但得按市价算。另外,我这还有样好东西,您要不要看看?” 他把掌柜领到瀑布边,拉了下风箱,蓝火苗窜起的瞬间,吓得伙计们差点拔刀。

“这叫‘电火’,能点烟,能消毒,还能让庄稼长得快。” 古德柱说着,往旁边的菜地里浇了点电解水,“您要是想要,也能算在债款里。”

掌柜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开赌坊的,最知道消毒的好处 —— 赌场里总有些烂手烂脚的赌徒,要是这水能治,可比请大夫省钱多了。“这…… 这也能卖?”

“当然。” 古德柱拍着胸脯,“只要您付清债款,我就教您的人怎么用。”

当天下午,赌坊的伙计就抬来了三担糙米和二十两银子。刘氏数银子的时候,手抖得像筛糠,数了三遍才确认没错。古道整蹲在门槛上,摸着手里的流泉纸,老泪淌得像溪水流不停。

债还清的那天,古德柱特意让古德丫在晒谷场插满了野菊花。白的纸,黄的花,映着孩子们的笑脸,比过年还热闹。古德柱看着瀑布口转动的水车,忽然觉得那蓝火苗不仅照亮了眼前的路,还照亮了古家村的将来。

还清债的第二日,古德柱带着古德武和古德财进了深山。他们背着砍刀和绳索,要去看看瀑布上游的水源,据说那里有片更大的竹林,长得比后山的还密。

“柱哥,咱现在不缺钱了,还找竹子干啥?” 古德财扛着斧头,斧刃上还沾着晨露,“我娘说该买几亩好地,比造纸稳当。”

“地要种,纸也要造。” 古德柱拨开挡路的荆棘,手里的罗盘转得不停,“我还想造种能自己走的车,得用好多好竹子。”

他们沿着溪流往上走,越往里走树越密,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像撒了把碎金子。古德武在前面开路,砍刀劈断枯枝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惊起群锦鸡,羽毛红得像团火。

走到正午时,他们在溪边发现了个天然石洞。洞口被藤蔓遮掩着,古德武用砍刀劈开藤条,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吹得人汗毛直竖。

“这里面能住人不?” 古德财举着火把往里探,火苗在洞里晃出长长的影子,“比村里的土坯房凉快多了。”

古德柱走进洞,岩壁上渗着水珠,滴在地上的声音像敲木鱼。他摸出火折子点着松针,火光映出洞壁上的纹路 —— 竟有层层叠叠的竹根嵌在石头里,比后山的竹子粗壮三倍。

“这才是好料子。” 古德柱摸着竹根的断口,纤维致密得像拧过的麻绳,“用这造水车,转十年都坏不了。” 他让古德武砍了根细竹,在洞壁上刻下 “流泉源” 三个字,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水车,“以后这就是咱们的秘密仓库。”

洞深处传来 “滴答” 声,像有暗河。古德柱往火把里添了根竹节,火苗突然窜高半尺,照亮了一汪清潭。潭水绿得像翡翠,水面飘着层薄雾,竟与瀑布口的臭氧水有几分相似。

“这水能喝?” 古德武蹲在潭边,伸手要摸水,被古德柱拦住了。

“先试试。” 古德柱掏出随身携带的竹纤维,扔进潭水里。纤维在水面打了个转,竟慢慢变得透亮,比在瀑布边净化得还快。他舀了瓢水凑近闻,腥甜的气味淡了些,却多了股清冽的甘香。

古德财偷偷喝了口,咂咂嘴:“比家里的井水甜!柱哥,咱把这水引回去造纸,肯定能卖更高价。”

“引回去不难。” 古德柱看着洞顶的石缝,“难的是怎么守住这地方。” 他用砍刀在潭边的石头上凿了个凹槽,把带来的铜片埋进去一半,又在旁边放了块硫磺石,“要是有人来过,硫磺会变色。”

三人往回走时,古德柱特意在沿途的树干上做了记号:有的刻三道杠,有的系上红布条,还有的用斧刃削出斜面,对着太阳时能反光。“这叫路标。” 他指着块刻着水车图案的石头,“将来就算走散了,跟着记号也能找到这里。”

古德武忽然指着远处的山脊:“那是啥?” 阳光照在山坳里,竟有片银光闪闪的东西,像铺了层流泉纸。三人跑过去一看,竟是片野生的构树,树皮雪白,纤维比竹子还柔韧。

“这玩意儿造纸更好!” 古德柱撕下块树皮,纤维在手里能拉出半尺长,“比竹子省三成石灰,还不用泡那么久。” 他让古德财数了数,大大小小的构树竟有上百棵,足够造半年的纸了。

回到家时,刘氏正对着一堆布料发愁。绸缎庄的账房先生又来了,说想要种带花纹的纸,最好能印上花鸟鱼虫,给小姐们包首饰用。

“这还不简单。” 古德柱看着古德丫用红花草染指甲的手,“德丫,去采些紫茉莉来。” 他把花瓣捣成汁,往纸浆里倒了半瓢,抄出来的纸竟成了淡紫色,像傍晚的云霞。

古德明用秫秸扎了只小蝴蝶,蘸着炭黑往湿纸上一按,竟印出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成了!” 孩子们欢呼起来,古德亮拄着拐杖在纸上印了串小脚印,说这是 “会走路的纸”。

当带花纹的流泉纸送到镇上时,账房先生惊得把算盘都打翻了。“一百文一捆!我全要了!” 他摸着紫底蝴蝶纹的纸,“连知府大人的千金都要抢着要!”

刘氏数银子时,发现这次的银子比上次多了一倍还多。她把银子锁进木匣,钥匙用红绳系着挂在脖子上,睡觉都攥在手里。古道整却把古德柱叫到祠堂,指着祖宗牌位:“咱不能只顾着挣钱,忘了根本。”

“爷爷想说啥?” 古德柱看着老人手里的拐杖,枣木杖头被摩挲得发亮。

“后山的竹林,该分些给村里人了。” 古道整往香炉里插了三炷香,“你爹当年为半亩地被打,就是因为我太看重族长的脸面,忘了‘共’字。” 他从怀里掏出张流泉纸,上面用炭笔写着个歪歪扭扭的 “共” 字,“这字你教过,该懂意思。”

古德柱忽然明白爷爷的意思。他第二天一早就召集村民,把后山的竹林分了片给每户人家,说只要按规矩砍竹、种新苗,造出来的纸他全按市价收。

“柱娃子是个好的!” 老木匠第一个响应,他儿子早就想跟着学造纸了。狗剩娘抱着捆竹子来,说要学 “能让屁股不疼的本事”,引得众人笑个不停。

王氏也来了,手里拎着篮鸡蛋,说是给古德柱补身子。她看着晒谷场的纸堆,又看了看瀑布口转动的水车,忽然拉着古德财的手:“以后好好跟柱娃子学,别总想着打枣。”

古德柱站在晒谷场中央,看着村民们学着造纸的样子,忽然觉得那蓝火苗不仅照亮了深山的石洞,更照亮了村里人的心。左手心的月牙疤微微发痒,像有新的想法在发芽 —— 他要造种能写字的笔,用构树的树枝做笔杆,用山里的狼毫做笔尖,那样流泉纸才算有了真正的伙伴。

构树皮在石灰水里泡了五日,变得像棉絮般柔软。古德柱踩着木碓捣浆时,发现这东西比竹子省力多了,木碓撞击石槽的声音都轻快了几分,像在唱山歌。

“二哥,你看这纸!” 古德宝举着张刚抄出来的构树纸,对着太阳照,竟能看见纸里的纤维像银丝般交织,“比绸缎还透亮!”

古德柱往浆里掺了些滑石粉,这是从老石匠那讨来的,能让纸更光滑。他用竹帘抄起浆,轻轻一抖,纸浆在帘上匀得像摊开的云朵。晒出来的纸白得发亮,用手指划过竟不留痕迹,比最好的桑皮纸还强。

“该给这纸起个新名。” 古德柱看着晒谷场的构树纸,又看了看旁边的竹纸,“竹纸叫‘流泉’,这构树纸就叫‘云纹’吧,你看这纤维像不像云彩的纹路?”

绸缎庄的账房先生来收纸时,捧着云纹纸直哆嗦:“这…… 这简直是神仙用的纸!知府大人要是见了,肯定会赏银子!” 他当场定下了五十捆云纹纸,每捆给一百五十文,还说要介绍城里的书画铺来买。

古德柱心里却在琢磨另一件事:有了好纸,还得有好笔。他想起前世用过的毛笔,笔杆光滑,笔尖柔韧,写起字来流畅得很。村里的孩子现在用木炭写字,既容易断,又容易脏,要是能造出毛笔,学认字就方便多了。

他带着古德武和古德财又进了深山,这次的目标是找狼毫。古德柱记得书上说,狼毫是用黄鼠狼的尾巴做的,这东西在山里不算少见,就是警惕性高,不好抓。

三人在山洞附近的乱石堆里设了陷阱:用竹篾编了个笼子,里面放了块熟肉,笼门用细竹丝拴着,一碰就会关上。古德柱还在笼子周围撒了些硫磺粉,黄鼠狼怕这气味,只会从一个方向进来。

等了半日,果然抓到了只黄鼠狼,尾巴又粗又长,毛色金黄发亮。古德柱没伤害它,只是剪了几根尾巴尖的毛,就把它放了。“要可持续发展。” 他摸着古德财疑惑的头,“一次剪几根,以后还能再剪;要是打死了,就再也没有了。”

回到家,古德柱用构树的树枝做笔杆。构树枝长得直,粗细均匀,削去皮后光滑得像打过蜡。他把狼毫用桐油泡了泡,再用麻线捆在笔杆上,最后用胶水粘牢 —— 这胶水是用鱼鳔熬的,刘氏做鱼干时总留着,说能粘东西。

第一支毛笔做成时,古德柱蘸了点松烟墨,在云纹纸上写了个 “笔” 字。笔尖流畅,笔画饱满,比用木炭写的好看多了。“成了!” 他把笔递给古德明,“试试。”

古德明腼腆地接过笔,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以前用木炭要写半天,现在一笔而就,字迹还格外工整。“真好写!” 他红着脸笑了,六指的手握着笔杆,竟比平时稳多了。

孩子们都争着要试毛笔,古德丫用紫茉莉汁在纸上画了朵花,古德亮写了串草药名,古德宝最调皮,蘸着墨在纸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水车,说这是 “会写字的水车”。

古德柱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忽然想起绸缎庄账房先生的话:城里的书画铺需要好笔好纸。他把云纹纸和新做的毛笔包在一起,让古德武送去给王掌柜,说想问问书画铺要不要。

王掌柜很快就回信了,说书画铺的掌柜愿意出高价收购,还想跟古德柱长期合作,专门给文人墨客供货。“书画铺的掌柜说了,要是能做出带墨香的纸,他愿意给双倍的价钱!” 王掌柜在信里写道,字里行间都透着兴奋。

古德柱看着信,眼睛亮了。带墨香的纸?这不难。他把松烟墨研成粉,往纸浆里掺了些,抄出来的纸果然带着淡淡的墨香,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古德明用这种纸写了篇《晒谷场学字记》,字迹在墨香的衬托下,竟有了几分书卷气。

当带墨香的云纹纸和狼毫笔送到城里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据说知府大人的公子用这纸写了篇文章,竟中了秀才,特意派人送来十两银子,说要感谢古家村的 “文房二宝”。

刘氏数着银子,手都软了。她把银子分成几份:一份给爷爷买了件新棉袄,一份给李氏家添了头小猪,还有一份分给了帮忙造纸的村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她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

古德柱却把大部分银子换成了铁料和工具。他在瀑布口的竹架旁盖了间小木屋,里面放着铁匠炉、砧子和各种锤子。“咱不光要造纸做笔,还要造更好的水车,造能自己走的车。” 他指着山里的方向,“那里有咱们需要的一切。”

他带着古德财在小木屋旁挖了个地窖,把多余的纸张、笔墨和铁料都藏进去,用石板盖好,上面再种上些南瓜藤,谁也看不出来。“这是咱们的应急仓库。” 古德柱对着地窖门,“要是遇到啥难事,这里的东西能让咱们在山里活上三个月。”

古德财忽然想起啥,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他攒的十几文钱:“柱哥,这钱你拿着,买更多的铁料。” 他现在学认字、学算术,还跟着学打铁,再也不是那个只会打枣抢东西的野小子了。

古德柱拍着他的肩膀,心里暖暖的。他看着瀑布口转动的水车,蓝火苗在夜色里窜得更高,像颗指路的星星。左手心的月牙疤不再发烫,而是变得温润,像块贴身的暖玉。

他知道,还清债务只是第一步,造出好纸好笔也只是开始。后面的路还很长,会有更多的挑战,更多的机遇。但只要有这山、这水、这些孩子,有这瀑布口的蓝火苗,他就啥也不怕。

远处的水渠里,水哗哗地流着,像在为他加油。古德柱握紧手里的狼毫笔,在云纹纸上写下四个大字:“来日方长”。字迹饱满有力,透着股对未来的信心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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