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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暗,冰冷,沉寂如墓。

意识像是沉在万米深的冰洋之底,支离破碎。没有痛楚,没有存在感,只有一片无边无际、永恒不变的空虚与寒冷。叶尘感觉自己如同一粒被抛弃的宇宙尘埃,在这片绝对虚无中悬浮,记忆的碎片、声音的片段、光影的斑驳…都在飞快地流逝,被这冰冷的死寂同化。

【宿主生命体征临界……强制休眠维持中……】

【检测到异体核心规则侵蚀……状态:扩散……】

【生命本源枯竭倒计时:5分17秒……】

冰冷的系统提示如同最后的丧钟,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冰原上响起,微弱,断续,像是坏掉的收音机。

生命……枯竭……

在这永恒的虚无寒冷中,一丝微不足道、却又顽强如微尘的念头倔强地浮起——不能死!凭什么?!

这念头像黑暗中迸溅的火星,虽然微弱,却瞬间点燃了蛰伏在意识底层、那道被冰冷系统外壳包裹住的……星辰归墟的死寂洪流!那洪流被这道强烈的求生意志猛地一激,不再是信息碎片,而是某种凝固了冰冷愤怒的本源!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冰冷的“意志”,仿佛从沉睡亿万年的星辰墓冢深处苏醒,瞬间挤占了叶尘行将崩解的识海!这不是他自身的意志,而是那黑月印记背后、那浩瀚死寂规则的部分投影!带着一股碾碎一切、焚灭万物的荒蛮霸烈!

这股霸烈的死寂意志如同垂死的恒星最后的爆发!它蛮横地扫过叶尘濒临崩溃的五脏六腑!扫过被撕裂的伤口!扫过枯竭的骨髓和正在走向湮灭的灵魂!

【警告!未知高维意志载体深度侵蚀!无法定义!无法解析!】

【生命枯竭临界……启动最终……】

系统的提示音还未播完,就被这股降临的死寂意志蛮横地掐断!

这意志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咆哮:此躯…太弱!不堪承载吾之投影!燃尽!焚毁!以万灵之精血为薪柴!铸就不朽星骸之基!!

嗡——!

叶尘胸前,那片被《古葬纪年》戳破、紧贴黑月印记的血肉破口,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邃黑光!冰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

一股庞大、冰冷、毫无生机的恐怖吸力,以那黑光为中心猛然爆发!目标并非指向实体物质,而是……生命存在本身散发出的本源精气!

离得最近的苏璃,原本正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试图将那瓶染血的“冰魄凝元膏”中仅存的一丁点药糊强行抹入叶尘枯槁的口中。就在这黑光爆发的瞬间,她感觉自己体内的最后一线生机本源被猛地向外一扯!如同被无形却强绝的巨手攥住!

“呃!”她本就苍白的脸色骤然灰败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几乎要彻底栽倒!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那并非杀气,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规则层面的剥夺!

她猛地缩手,如同被烙铁烫伤!惊骇的目光死死锁住叶尘胸前那片爆开的黑光!那里……仿佛打开了通往无尽死寂星域的门户!

这股恐怖的、掠夺生机的吸力瞬间扩散!

离叶尘倒地处仅五六步外,一堆巨大、扭曲、由灰白色不明骨骼和岩石构成的“东西”正蠕动着它最前端布满尖锐骨刺的巨爪,无声而迅猛地扑向苏璃的后背!这是刚才围拢过来的地底异形之一!它形态似蝎非蝎,全身散发着腐朽恶臭,对那爆发的诡异黑光本能地有些迟疑,但猎杀的本能依旧占了上风!

就在那骨爪带着腥风即将撕裂苏璃单薄后背的瞬间!

咻——!

一股无法抗拒、冰冷死寂的吸力猛然作用在它身上!并非实体物理的拉扯,而是直接作用于它那扭曲污秽生命存在的核心——构成它生命活动的那股腐朽、混乱的精气和灵魂碎片!

这蝎形怪物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扑击的动作瞬间停滞!它那由乱骨和岩石拼凑的“头部”中央,一团浑浊暗黄、如同浓痰般的核心光晕,被硬生生从乱石缝隙中“拖拽”出来一小片虚影!

那虚影剧烈挣扎,发出无声的、灵魂层面的凄厉尖啸!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和绝望!

啪嗒!

怪物巨大的钳爪无力地垂落在地,撞击出一声轻响。它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如同瞬间被石化、被抽干了所有活力!暗黄色的核心光晕飞快地黯淡、萎缩!

而那片被强行从怪物核心中“剥夺”出来的、包含其生命本源的浑浊虚影,化作一股精纯却蕴含着极恶腐朽杂质的能量流,疯狂地倒灌进叶尘胸前那爆发的黑光漩涡之中!

嗡——!

吞噬!转化!

那冰冷的死寂意志如同最严苛的熔炉,瞬间剥离掉能量流中所有的杂质、混乱、情绪和意识,将其最纯粹的、蕴含了这异形扭曲规则的“生机精华”部分粗暴地抽取出来!

然后,这份被提纯的精华能量,被那股霸烈的意志蛮横地投入叶尘体内!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和密集爆响从叶尘僵直的身体内部骤然响起!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重塑他的骨架!他本就瘦弱的身体在剧烈颤抖,覆盖着厚厚灰烬的脸颊在痛苦中扭曲变形!肩颈、手臂、胸腹、腰背、腿部……所有肌肉纤维都在断裂重生、筋骨形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细微却本质性的诡异调整!

皮肤之下,一道道暗青色的、如同古老星辰轨迹般玄奥复杂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冰冷!坚硬!透出一种亘古死寂的气息!他的肢体轮廓变得修长、硬朗了一些,线条充满了一种原始的爆发力!体表那一道道狰狞撕裂的伤口更是在这股注入的生机和规则力量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收缩、结疤!虽然尚未痊愈,却不再有鲜血溢出!

【吞噬:腐朽地蝎魔】

【炼化:污秽生命本源】

【提取核心规则碎片:扭曲骨化·小】

【……融合启动……星骸古体……(异化种·未定型)构筑度:0.01%……】

一段冰冷、陌生、带着星墟古意的新提示信息直接浮现在意识深处,取代了之前系统的“枯竭倒计时”。

整个过程发生在短短数息之间!苏璃被那恐怖的景象震慑得几乎忘了呼吸!她眼睁睁看着那扑来的蝎形怪物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僵死、生命本源被抽离、化为滋养叶尘重塑躯体的养料!这是什么怪物?!这又是什么邪恶的功法?!

叶尘的身体猛地一颤!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瞳孔深处一片空洞的黑暗!没有眼白,没有焦距,只有如同两片微型死寂星云般的纯粹暗沉!

冰冷!纯粹的冰冷!毫无人类情感的漠然!仿佛刚从万载冰封的坟墓中爬出的活尸!

那双黑暗眼瞳缓缓移动,冰冷的视线扫过僵死的蝎形怪物,又缓缓转向近在咫尺、浑身寒毛倒竖的苏璃。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刹那,尤其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和染血的手腕处那点微不可查的七角星痕虚影上顿了一下,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疑惑光芒。

但这光芒迅速被更深的冰冷所淹没。

苏璃的心脏几乎停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直面深渊的极致威胁感攫住了她的灵魂!她几乎要不顾一切地爆发最后的力量自保!

就在这时——

咯…吱…

吼——!

一声混合着骨骼剧烈摩擦和低沉咆哮的嘶吼,带着更加纯粹的、暴虐无匹的杀戮欲望,从另一侧的黑暗中狂猛地涌来!

一个庞大得几乎堵住半个通道的阴影轮廓在黑暗中迅速显现!它有着类似人形的粗壮骨架,由某种暗红色、似乎还在流淌着岩浆般粘稠血光的巨型骨头组成!双臂是两柄粗粛恐怖的骨质巨锤!头颅部位则是三个旋转着的、由细小骷髅头骨堆叠组成的三角形结构!每个骷髅眼眶中都燃烧着炽烈的、充满疯狂毁灭欲望的暗红魂焰!这是一头“熔血巨骸魔”!比刚才的蝎形怪物更强大、更嗜血的深渊造物!

它似乎被同伴瞬间死亡和叶尘身上爆发的诡异力量所激怒!三颗骷髅头骨同时锁定了刚刚醒转、气息冰冷的叶尘!巨大的骨锤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啸音和足以崩裂岩石的纯粹力量,如山崩般迎面砸来!势要将这诡异的人形生物彻底碾成肉泥!

劲风扑面!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苏璃甚至来不及出声提醒!

“哼!”

一声冰冷的、似乎并非从喉咙发出、而是直接在周围空间里震荡开来的低沉音节骤然响起!叶尘面对着足以将自己轰成碎渣的重锤,身体没有后退半分,而是微微下沉!

脑海深处,那股带着“吞噬”、“重构”和“霸体”意味的冰冷信息流微微波动!

【检测高强度生命体袭击……目标强度识别中……】

【核心规则碎片:原始巨力……】

【拟态路径强制激活……目标方向:近身力量压制……】

【‘星骸古体’初步融合规则碎片……模仿构建……力量爆发路径‘撼岳’临时构筑!】

嗡!

叶尘的身体内部瞬间爆发出远超人类极限的轰鸣!全身骨骼(尤其是双臂、肩背脊柱)在无形的巨大力量作用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密集爆响!皮肤下那些暗青色的诡异纹路瞬间全部流动起来,如同古老的符文被点亮!

他没有技巧,没有闪避!就在那如同火车头般呼啸而至的巨大骨锤即将及体的刹那,他紧握的右拳,遵循着识海中那股冰冷意志临时构筑的“撼岳”之力,简单、粗暴、带着一种要击碎眼前一切阻碍的蛮横意志,猛地向前击出!

轰!!!

拳头!覆盖着暗青色诡异纹路的骨拳!

骨锤!燃烧着暗红魂焰、携带着吨级恐怖力道的巨大锤头!

针尖!麦芒!毫无花俏的正面碰撞!

恐怖的爆响如同在狭窄的地底墓穴通道内引爆了高爆炸药!肉眼可见的气浪疯狂炸开!将弥漫的浓重灰烬向两侧狠狠吹开,露出下方坑洼冰冷的岩石地面!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脆响!

那巨大的、燃烧着魂焰的骨锤锤面,在叶尘那渺小拳头轰击的中心点,瞬间龟裂!蛛网般的裂纹疯狂蔓延!碎骨混合着炽热粘稠的血色岩浆状物质四处飞溅!巨骸魔那挥动骨锤的粗壮右臂骨架猛地一弯,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嗷——!”巨大的冲击力反震让它庞大的身躯控制不住地向后踉跄倒退!三颗旋转的骷髅头骨同时发出凄厉痛苦的咆哮!锤头上的暗红魂焰都瞬间黯淡了几分!

叶尘的身体同样巨震!脚下坚实冰冷的地面瞬间被踩踏出蛛网般的裂痕,向后滑退了三步!每一步都沉重无比,留下深深的痕迹!覆盖着暗青色骨甲的右拳上,诡异纹路光芒流转,虽然硬撼了那恐怖的巨力,拳面与锤面接触的位置,赫然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发白裂痕!但那裂痕并未扩散,反而在诡异纹路的流转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充弥合!

冰冷!坚硬!霸蛮!

那双暗沉的眼瞳中毫无波澜,仿佛只是随手拍开了一颗碍眼的石子。识海中冰冷的计算仍在继续:【目标反击力度超出预期值25%……骨体局部结构受损……汲取冲击能量……修复启动……融合度提升0.03%……】

他稳住身形,缓缓收回右拳。覆盖着冰冷骨甲的拳头微微活动了一下,骨节发出咔咔的摩擦声。

那头“熔血巨骸魔”已经稳住身形,它望着自己右臂骨锤上那巨大的裂口,三颗骷髅头骨中的魂焰骤然跳跃得更加狂暴!充满毁灭性的愤怒如同实质的火焰在它整个骨架上升腾!刚才的受挫不仅没有让它退却,反而彻底激发了它最原始的杀戮凶性!

吼——!!!

更加狂暴、更加嗜血的咆哮如同海啸般掀起!这一次,巨骸魔庞大的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蛮横气势,挥舞着两只布满裂痕但仍带着毁灭性力量的巨大骨锤,同时抡开!以开山裂石之势,向着叶尘狂猛地冲撞而来!它巨大的脚掌每一次踏落都让地面微微震动,腥臭的气浪裹挟着暗红的魂火气息扑面而来!整个通道的空间仿佛都被这头巨兽狂暴的冲势所挤压!

苏璃的脸色煞白如纸!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次冲击蕴含的毁灭力量远超之前!纯粹的暴力!纯粹的碾压!叶尘刚才虽然硬撼了一记,但明显也付出了代价!她紧握的指节捏得发白,身体却如同灌满了铅水,连调动一丝寒霜之力的力气都凝聚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如同移动肉山的骨魔扑向那个刚刚从“死亡”边缘爬回、散发着诡异冰冷的少年!

【检测高度威胁目标接近……冲击模式识别……】

【核心规则碎片:野蛮冲撞……狂暴增幅……】

【攻击意图分析……轨迹预判中……】

面对着如同发怒的山脉般碾压而来的恐怖冲势,叶尘那双死寂的眼瞳依旧冰冷如万年寒冰。识海中冰冷的“星冢之核”意志急速运转,瞬间构建出数条应对路径,但最终……

嗡!

他微微屈膝!重心下沉!整个人如同焊死在地面的钢桩!全身暗青色的骨甲纹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流转起来!覆盖了双臂、胸膛直至腰腹!识海深处那股霸蛮的意志轰鸣:【防御形态:断岳!筑墙!以身为垒,分山断岳!冲撞力量吸收……骨骼应力分散……内腑震荡缓冲结构构筑!】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对攻,而是最纯粹、最基础的防御格挡姿态!

双臂交叉!护于胸前!双腿前后开立,死死踏住地面!全身如同化作一座亘古永存的星辰壁垒!

轰隆——!!!

地底通道内如同引爆了一枚真正的航弹!

熔血巨骸魔那超过三吨重的庞大身躯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双臂交叉格挡的叶尘身上!恐怖的能量风暴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重物挤压、骨骼摩擦、岩石崩裂的声响疯狂炸开!烟尘和碎骨被狂暴的气流卷向四面八方!

苏璃被这股猛烈的气浪冲击得向后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本就重伤的内腑一阵剧痛翻涌,差点再次吐血!她死死盯着碰撞的中心点!

叶尘的身体如同被高速列车撞中的石块!双腿犁地,硬生生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拉出两道深达半尺、长达数米的沟壑!覆盖骨甲的双臂上暗青色纹路疯狂闪烁,一道道细微的裂纹如同暴风中不堪重负的蛛网,在骨甲表面瞬间蔓延开!他喉头一甜,一口腥红的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全身骨骼都在痛苦地呻吟!

但……他挡住了!

那庞大的冲击力量被他以身体硬生生吸纳!分散!那双臂交叉筑起的骨甲屏障虽然布满裂痕,却在疯狂闪烁的纹路支持下并未彻底碎裂!反而是巨骸魔左臂那只硕大的骨锤在与双臂骨甲僵持碰撞的刹那,因为承受不住部分冲击的反作用力,“咔嚓”一声从中间彻底崩断了半截!飞射而出的巨大锤头狠狠砸在旁边墙壁上,撞出一片碎石!

“呜嗷——!”巨骸魔剩下的独眼骷髅头骨发出难以置信的痛吼!庞大的冲势被硬生生刹停在原地!

就是现在!!!

叶尘那双死寂的眼瞳中,一丝代表毁灭欲望的暗色火焰骤然燃起!脑海中冰冷的指令化作雷霆:【目标结构失衡……防御空窗区……咽喉至胸腔魂核连接点!】

【攻击形态切换:穿心!】

【武器:手臂骨刀(临时)…锋锐度模拟构造中…!】

覆盖着暗青骨甲的双臂猛地向后一撤!卸开残余的冲击力量!同时右臂小臂部位暗青纹路骤然如流水般汇聚、固化、延长!瞬间化为一道半尺长短、边缘闪烁着金属寒芒的锋锐骨刃!

右腿发力!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弹出!无视掉落的碎骨和激荡的烟尘,整个人化作一道贴地疾掠的暗青色闪电!直扑熔血巨骸魔因失去平衡而中门大开的狰狞骨腔!

嗤——!

快!极致的快!精准!

那暗青色的臂骨利刃毫无滞涩地穿透了巨骸魔骨腔中央混乱堆积的骨刺缝隙,狠狠刺入了它胸腔内部那团不断跳动、如同熔炉般灼热、由无数扭曲魂灵碎片构成的核心魂焰之中!

噗嗤!

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积雪!臂骨利刃洞穿魂焰核心!

吼——!!!!

巨骸魔剩下的一颗独眼骷髅头骨爆发出超越极限的、痛苦和绝望熔铸成的最后咆哮!庞大身躯如同被瞬间抽掉了筋骨,猛烈地颤抖!构成骨架的暗红骨头上流淌的熔岩状物质飞速冷却、凝固、变成死寂的黑色!

那团被利刃洞穿的核心魂焰剧烈扭曲、膨胀,随即如同内部引爆的高压锅炉般轰然炸开!

轰!

暗红如血的魂火混合着狂暴的毁灭能量呈环形向四面八方猛烈冲击!离得最近的叶尘首当其冲!

【吸收!转化!防御最大功率开启!】

识海中冰冷的意志在爆炸冲击波降临前的瞬间发出狂啸!

嗡!

叶尘双臂交叉护头,全身暗青色骨甲纹路前所未有的炽亮!如同无数星辰在体表同时点亮!皮肤下的骨骼瞬间调整到能吸收震荡的最坚韧姿态!

轰——!!!

狂暴的冲击力带着灼热的灵魂碎片狠狠撞在他身上!他如同被狂澜击中的礁石,身体再次被狠狠抛飞出去!身上布满了被能量碎片撕裂的细微伤口!暗青色的骨甲纹路光芒明灭不定,无数细密的裂纹加深!整个人重重撞在后方的岩石墙壁上!墙壁凹陷下去一个浅坑!

他摇晃着站起,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覆盖骨甲的双臂微微颤抖,上面布满裂纹,一些地方骨屑翻卷。

但那头强大的“熔血巨骸魔”,已经彻底化为一滩不断融化的、冒着黑色腥臭浓烟的巨大骨渣!核心的规则碎片化作一股极其灼热精纯、却又充斥着狂暴毁灭意念的能量洪流,被叶尘胸前那仿佛永不满足的黑光漩涡猛地吸入!

更庞大的力量在他体内奔腾!骨甲上的裂纹在浓郁生机的灌注下被粗暴地熔铸弥合!识海中那冰冷的提示再次跳动:【融合度提升:0.15%……星骸古体(异化种)…血肉骨壁韧度增强12%…力量爆发阈值提升5%…】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黑暗中另一个方向——刚才还从背后摸向苏璃、此刻已被这惊变彻底震慑住的一只浑身覆盖苍白骨甲、形似蜥蜴的怪物。那怪物眼中闪烁着畏缩的光芒,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四肢紧紧扒住地面,却不敢再向前半分。

冰冷死寂的目光掠过它,如同掠过真正的尘埃。叶尘没有追击。他的目光最终落向苏璃,在她因失血和消耗过度而越来越灰败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双暗沉瞳孔深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纯粹的、如同看护一件物品的漠然。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覆盖着残破暗青骨甲的手。

手掌不是伸向苏璃,而是猛地抓住刚才战斗中崩裂在旁边地上、一截足有半人高、尖锐如同獠牙的暗红断骨——那是熔血巨骸魔崩断的骨锤锤头!

那截巨大的断骨入手沉重,冰冷粗糙。叶尘单手将其握住,如同拎着一根粗粛的石棒。识海中冰冷的指令流淌:【解析结构……强度识别……锋锐度补强路径模拟……】

只见覆盖他手臂的暗青色符文沿着断骨的表面迅速蔓延、填充、渗透那些崩裂的缝隙!数息之间,那截原本遍布裂痕的巨大断骨表面,竟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流淌着暗青光泽的骨质硬层!虽然粗糙,却弥补了结构弱点,棱角处的锋锐感更加清晰!成了一件散发着蛮荒死气的恐怖重兵器!

做完这一切,叶尘提着这根骇人的骨棒,迈开步伐。他不再理会那畏缩的白骨蜥蜴,径直走到几乎虚脱、瘫靠在墙壁上的苏璃面前。

没有搀扶,没有询问。他俯身,一只骨甲覆盖、力量巨大的手臂从苏璃肩膀下方穿过,如同之前架着他一样,用同样毫无温柔可言的方式,将她冰冷僵直的身体强行从地上架了起来!力道之大,几乎让苏璃重伤的躯体发出细微的骨裂轻响!

苏璃闷哼一声,剧痛让她眼前发黑,意识几乎彻底沉没。她虚弱地抬起眼帘,看着近在咫尺那张面无表情、覆盖着骨甲棱角的脸,和他那如同深渊般冰冷的暗沉眼眸。一丝带着荒谬与冰冷的了然浮上心头——他现在需要的,可能只是她这个“活体坐标”。刚才她手背星痕那诡异的共鸣,似乎被他体内那恐怖的存在感知到了?

叶尘没有看她。他的目光越过苏璃头顶,看向通道更深邃的黑暗。识海中冰冷的意念指向同一个方向:【目标:能量场高度富集区域…‘源点’…波动特征……同源规则碎片……星冢……】

他架着半昏迷的苏璃,另一只手紧握着那根暗青流光的巨大骨棒。步伐沉重而精准,踏着地上散落的异形碎骨和冷却的熔岩残渣,如同从古战场归来的死亡骑士,一步一步,毫不犹豫地向着地底通道深处那片孕育着未知星冢气息的黑暗走去。

身后,那畏缩的白骨蜥蜴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出一连串充满了不甘、恐惧和某种刻骨怨毒的尖锐嘶鸣,终究没敢追上来。很快,咀嚼和撕裂血肉的声音便在它藏身的角落响起,混杂着恶臭,那是其他更弱小的地底生物在分食那蝎形怪物的尸体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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