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大曜谋嫡》这本历史古代小说造成的玄念太多,给人看不够的感觉。林轩轩虽然没有过多华丽的词造,但是故事起伏迭宕,能够使之引人入胜,主角为朱翊英戚明玥。喜欢历史古代小说的书友可以一看,《大曜谋嫡》小说已经写了138750字,目前连载。
大曜谋嫡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头痛欲裂,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最后被狠狠甩干。
意识回笼的瞬间,脸上仿佛还残留着燕园夏末冰凉的雨丝,鼻腔里似乎还有图书馆旧书库的尘螨味儿,耳边甚至回荡着室友催促我快去拿外卖的喊声。还有……那道刺得人睁不开眼的货车强光,以及身体被巨大力量撞击掀飞的失重感……
我猛地睁开眼。
所有的现代感被瞬间抽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暴力的感官轰炸。
眼前是一片晃眼的、浓稠到化不开的红。鼻尖萦绕着一股陌生又馥郁的香气,沉甸甸的,带着某种庄重又奢靡的意味,后来我知道那叫龙涎香。视线稍微聚焦,看到的是绣着繁复金色凤纹的锦被,柔软光滑得不像话。侧过头,不远处是一对婴儿手臂粗的红烛,烛火跳跃,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暖昧不明,也在精致的雕花窗棂和厚重的丝绸帐幔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这是哪儿?片场?噩梦?
我试图动弹,却发现身体沉重得厉害,宿醉般的昏沉。
“太子殿下,您醒了?”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我循声看去,是一个穿着古装、梳着双丫髻的小侍女,正低眉顺眼地站在床侧,手里还端着一个玉盘。
太子?殿下?这称呼让我本就混乱的大脑更加宕机。现在的梦境都这么有沉浸式剧本杀的味道了?
“合卺酒温了三回了,太子妃在外间候了您半个时辰,您要不要先梳洗?”侍女见我不语,又小声补充道,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催促。
信息量有点大。合卺酒?太子妃?我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勉强撑起身子,故意用一种刚醒来的、含糊不清的语气试探:“太子?什么太子?”
果然,小侍女的脸瞬间白了,噗通一声跪下了,声音都带了哭腔:“殿下您、您别吓奴婢啊!您是大曜皇朝的嫡五子,三天前刚被陛下钦封的南宫太子啊!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娶的是镇京军统领戚昭廷将军的千金,戚家大小姐明玥姑娘!”
大曜?嫡五子?南宫太子?戚昭廷将军的千金?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我这颗还装着马克思主义哲学和近代史纲要的现代脑仁上。
穿越了?不是梦?我真的被那辆货车撞飞,然后……魂穿到了这个什么大曜朝,成了个刚结婚的太子?
镇京军统领戚昭廷……这名字和官职,听起来就手握重兵,不是简单人物。这位新婚妻子,看来是个将门虎女,背景硬得很。伏笔像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地落入心底。
还没等我消化完这惊人的身份转换,外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珠帘轻响。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一个人影掀帘而入。
她没有戴着想象中的华丽凤冠,只着一身同样鲜艳的红装,乌黑的云鬓间斜插一支赤金步摇,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她走过来时,跳跃的烛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的皮肤是冷的白,像上好的羊脂玉,眉形清晰而锋利,眼尾微微向下,本该显得柔媚,但那双眼眸里却没有半分软意,只有一片沉静的、近乎淡漠的凉。她的唇紧抿着,色泽是饱满的红,却像雪地里刚刚撷下的梅瓣,美得极具攻击性,好看得……扎眼。
我的心跳毫无预兆地乱了节拍,咚,咚,咚,一声声敲在耳膜上,比刚才确认穿越时跳得还要汹涌剧烈。
简直荒谬。在北大待了两年,图书馆、未名湖、各种社团活动,见过的优秀女生不知凡几,我从来都是心如止水,忙着啃书本应付考试,压根没对谁动过心思。怎么穿到这莫名其妙的古代,见这第一个古代姑娘第一眼,就跟被雷劈了似的?
可她那眼神里的冷,又不像是单纯的厌恶或者抗拒。那深处似乎藏着别的什么……一种警惕,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怕?她怕什么?怕这场政治婚姻?怕她背后戚家的安排?还是怕……我这东宫里的人?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试图用一种尽可能轻松的语调来掩饰内心的震荡:“你就是戚明玥?”
她终于抬眸看了我一眼,但那目光一触即走,没有任何温度。她将手中捧着的一套寝衣放在床榻另一端,声音平稳无波,惜字如金:“是。”
她的冷淡反而激起了我一种莫名的挑战欲。我指了指她发间的步摇,试图找点话题,拉近这点该死的、却又让我心跳加速的距离:“这步摇……挺配你。”
话音未落,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向后退了一小步,赤金步摇的流苏剧烈地晃动起来,划出凌乱的金线。她的声音陡然绷紧,带着清晰的抗拒:“殿下自重。”
动作和台词,都将“排斥”两个字写在了明面上。
这时,侍女已经手脚麻利地帮我简单梳洗完毕,极有眼色地低着头退了出去,还轻轻带上了门。
“吱呀”一声。
内殿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红烛燃烧时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我和她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投在墙壁上,看似靠近,实则隔着无形的鸿沟。
气氛尴尬又凝滞。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手,指向床榻前铺着华丽地毯的空地,语气依旧听不出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殿下,今夜你睡这里。”
我挑眉。地铺?
我这刚穿越来的新鲜太子,洞房花烛夜居然要被新婚妻子赶去睡地铺?
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现代社会的单身狗,穿越了还得当地铺狗?
心里那点因她惊艳容貌而产生的心动,暂时被这赤裸裸的“羞辱”给压了下去。我看着她,故意戳破那层可能存在的窗户纸:“睡地铺?太子妃是觉得我配不上这张床,还是……”我顿了顿,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心里早就装了别人?”
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被冒犯的急切:“殿下别胡说!我、我是奉贵妃姑母之命嫁入南宫,只求安分守己,不想惹什么是非!”
戚贵妃?姑母?又一个信息砸过来。原来她不仅是戚昭廷的女儿,背后还有一位宫中的贵妃。这关系网更复杂了。她强调“奉命”和“安分”,更像是在划清界限,表明自己只是一颗棋子。
我向前逼近一步,不再掩饰,直接祭出她最大的靠山,也是她可能最在意的人施压:“哦?安分到让太子睡地铺?你爹,戚昭廷戚将军,听说他是大曜第一护女的猛将,要是知道他的千金在新婚夜让南宫太子睡地板,自己独占婚床……你猜,戚将军会是什么反应?”
果然,“戚昭廷”三个字像一道咒语,让她冷静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缝。她的眼神明显慌了一瞬,但很快又被一种倔强的硬气覆盖,她甚至微微扬起了下巴:“我爹教我的是‘忠君守本分’!殿下不必拿我爹来压我!”
她的慌乱证实了她在乎父亲,她的硬撑又显示她内心的害怕和不愿被拿捏。这个戚明玥,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得多。
看来今晚这床,是肯定上不去了。
强扭的瓜不甜,用强权压一个明显带着抵触情绪、背后还站着军方大佬和宫廷贵妃的女人,也不是我这个现代灵魂能干出来的事,尤其……我他妈现在还是个光杆太子,处境未明。
审时度度,识时务者为俊杰。老祖宗(呃,或者未来的老祖宗?)的智慧得用上。
我忽然笑了笑,不再争执,反而弯腰,主动从床上抱下一床看起来稍薄的锦被,铺在她指定的那块空地上。
“行,”我语气轻松,仿佛只是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睡地铺。”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地妥协,愣愣地看着我的动作。
我铺好地铺,直起身,目光沉静地看向她,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但是,明玥——”
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这两个字在舌尖滚过,带着一种奇异的感觉。
“我得提醒你,也提醒我自己。我是南宫太子,不管这位置怎么来的,目前就是。我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的目光扫过那张宽大的婚床,又落回她瞬间绷紧的脸上,“地铺,我可以睡。但有些东西,不是退让就能换来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不再看她,自顾自地躺在了地铺上。嗯,地毯挺软和,但地板的硬度还是清晰地透过层层铺垫传达到脊背。真他妈……硌得慌。
她也迅速吹灭了大部分蜡烛,只留远处角落一盏昏暗的灯烛,然后几乎是蹿上了床,面朝里侧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留给我一个绝对拒绝的背影。
殿内陷入更深的寂静。
我躺在地上,毫无睡意。穿越第一天的巨大信息量在脑海里翻滚。南宫太子,戚家女,戚贵妃,双储争斗……另一个太子是谁?我这位置稳吗?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思绪纷乱间,我的手无意识地在枕边摩挲,忽然触碰到了一个硬物。
冰凉温润,像是玉石。
我悄悄将那东西攥在手心,借着远处那点微弱的烛光查看。
是半块玉佩。质地极好,雕刻着云纹,断口显得有些突兀,像是被人为掰开的。玉佩的正面,刻着一个清晰的篆体字——
「宇」。
宇?
朱翊宇?!
这个名字猛地跳进脑海。嫡长子,东宫太子!据刚才侍女隐晦提及,我这位“五弟”正是顶替了他的储位?这玉佩……原主藏着这半块玉佩是什么意思?他早就知道戚明玥和朱翊宇有牵扯?戚明玥嫁过来,究竟是戚贵妃安插的眼线,还是朱翊宇派来的棋子?
一连串的疑问像冰水一样浇灭了我心头那点因戚明玥而起的躁动,只剩下森森的寒意和警惕。
‘宇’字……朱翊宇?原主这是早察觉了?戚明玥嫁过来,是戚贵妃让她盯着我,还是朱翊宇让她来的?
戚昭廷的镇京军握着京郊兵权,举足轻重。朱翊宇想拉拢戚家,巩固势力?那我呢?我想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活下去,甚至夺回本该属于……不,是保住现在属于我的东西,我就必须搞清楚戚明玥——她到底是一心为主的棋子,还是有可能被拉过来的同盟?
还有,这地铺我不能白睡。
明天,得想办法去找母后李秀婷问问戚家的底细,再查查……戚明玥和朱翊宇,到底有什么旧情牵扯。
计划初步在脑中形成,心稍定。
角落的烛火越来越微弱,终于挣扎了一下,彻底熄灭。
黑暗中,听觉变得敏锐。我能听到床上传来极其轻微、尽量压抑的呼吸声,悠长而平稳,仿佛已经入睡。
但我知道,她肯定醒着。
我盯着那个模糊的、纤细的背影轮廓,心里那股因穿越而起的荒谬感和恐慌感,忽然被一种奇异的挑战欲和探索欲取代。
这个陌生的王朝,有要争夺的储位,有要保全的性命,还有一个……让我一见钟情、却又浑身是谜、立场成疑的姑娘。
戚明玥,你爹是威震天下的戚昭廷又怎样?你是戚贵妃安插的棋子又怎样?
这南宫太子之位,这扑朔迷离的局,我朱翊英(好吧,暂时是),接了。
你的心……到底藏着谁,我也很想试试,把它撬开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