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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建平七年的春天,济阳的溪水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枝条,随风轻轻摆动;溪边的野花也开了,五颜六色的,格外好看;溪水清澈见底,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和游来游去的小鱼。刘秀已经七岁了,比去年又沉稳了些,每天除了跟着刘钦读书、帮樊氏做家务,还会去溪边帮乡邻看管水渠,深得乡邻们的喜爱。

这日上午,刘钦的友人邓先生来访。邓先生是刘钦的南阳同乡,曾任新野县吏,去年因为不满王莽在朝中的作为,辞官回乡了。邓先生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麻布曲裾深衣,腰间系着一根素色丝绦,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新野的特产 —— 桑蚕丝绸和枣干,是特意带来送给刘钦的。

门房老周把邓先生引进前堂,刘钦赶紧起身迎接:“邓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邓先生笑着说:“刘贤弟,托你的福,我一切都好。只是在家闲得无聊,想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聊聊近况。” 刘钦请邓先生坐下,春桃端来两碗粟米粥,还有一盘枣干,放在桌子上:“邓兄,一路辛苦,先喝口粥,垫垫肚子。”

邓先生接过陶碗,喝了一口粥,点点头:“还是贤弟家的粥好喝,比我在家煮的香。” 刘钦笑了:“邓兄客气了,只是普通的粟米粥而已。对了,邓兄,你辞官回乡后,新野的情况怎么样?王莽在朝中的势力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提到王莽,邓先生的脸色沉了下来:“唉,别提了。王莽现在在朝中权倾朝野,到处安插自己的亲信,打压忠良,很多大臣都看不惯他,却敢怒不敢言。新野那边,也有不少官吏是王莽的人,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们苦不堪言啊。”

刘钦叹了口气:“唉,照这样下去,大汉的江山怕是要不保了。我们这些做地方官的,只能尽量保护好自己管辖的百姓,让他们能安居乐业。” 邓先生点点头:“贤弟说得对。对了,贤弟,我这次来,除了看你,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 新野的阴氏家族,你听说过吗?” 刘钦点点头:“阴氏是新野的望族,世代经商,家境殷实,而且为人仁厚,经常帮助百姓,在新野很有威望。我夫人樊氏就是南阳人,跟阴氏还有些交情。”

邓先生笑了:“没错,阴氏确实是个好家族。尤其是阴氏的小女儿阴丽华,今年九岁了,不仅长得貌美如花,还特别贤淑仁厚。我在新野做吏的时候,经常看到她带着丫鬟去救济贫困的百姓,给他们送粮食、送衣物;遇到孩童打架,她还会像个小大人一样,耐心地劝他们和好。新野的百姓都说,阴丽华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将来一定会嫁给一个有出息的人,造福一方百姓。”

刘秀正好在隔壁房间读竹简,听到 “阴丽华” 三个字,心里 “咯噔” 一下,手里的竹简差点掉在地上。他想起了去年樊氏跟他说的丽华小姐姐,说她仁厚、有耐心,喜欢看蚂蚁搬食;想起了梦里那个穿着浅粉色衣裙、站在溪边对着他笑的小姐姐;想起了自己劝王狗子和赵小虎不要打架时,心里想的 “要是丽华小姐姐在,也会这样做”。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脸颊也变得红红的,赶紧走到前堂门口,想听听刘钦和邓先生还会说些什么。

邓先生喝了一口粥,继续说:“贤弟,你不知道,阴氏家族还有一件宝贝,是一把叫‘惊鸿剑’的古剑。据说那把剑是阴氏的先祖 —— 一位女侠留下的,剑身是用西域的寒铁打造的,锋利无比,而且还有灵性,遇到恶人会发出预警。那位女侠当年就是用这把剑,保护了新野的百姓,击退了山贼,所以阴氏家族一直把这把剑当作传家宝,珍藏在家族的祠堂里,只有家族的长子和长女才能见到。”

刘钦惊讶地说:“哦?还有这样的事?我只听说阴氏是望族,却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把有灵性的古剑。” 邓先生点点头:“是啊,那把剑可神奇了。我听阴氏的族人说,有一次,一个小偷想偷阴氏祠堂里的宝物,刚靠近惊鸿剑,剑就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惊动了看守祠堂的族人,小偷被抓了个正着。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阴氏祠堂的主意了。”

刘秀站在门口,听得入了迷。他想象着惊鸿剑的样子:剑身闪闪发光,像溪水的波光;剑柄是用桃木做的,上面刻着好看的花纹;剑鞘是用黑色的皮革做的,上面绣着红色的凤凰。他还想象着阴丽华握着惊鸿剑的样子:穿着浅粉色的衣裙,站在溪边,剑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对着自己笑,模样格外好看。

邓先生又说:“贤弟,我觉得你家秀儿就很不错,聪明、仁厚、沉稳,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人。要是将来有机会,你可以带秀儿去新野走走,跟阴氏家族认识一下,说不定秀儿和阴丽华还能成为好朋友呢。” 刘钦笑了:“邓兄说得对,我也有这个想法。等今年秋天,我把济阳的事情处理好,就带秀儿和夫人回南阳探亲,顺便去新野拜访阴氏家族。”

刘秀听到这里,心里更开心了。他暗暗想: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见到丽华小姐姐了!我要跟她一起看蚂蚁搬食,一起在溪边捞鱼,一起读竹简,还要听她讲惊鸿剑的故事。他摸了摸怀里的圆石,圆石暖暖的,像是在为他开心。

邓先生和刘钦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刘钦送邓先生到门口,邓先生说:“贤弟,记得秋天带秀儿去新野,我在新野等你们。” 刘钦点点头:“好,邓兄,路上小心。” 邓先生走后,刘钦回到前堂,见刘秀站在门口,笑着问:“秀儿,你是不是听到我和邓先生的谈话了?” 刘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爹,我…… 我听到你们说阴丽华小姐姐和惊鸿剑了。”

刘钦走过去,摸了摸刘秀的头:“秀儿,阴丽华确实是个好姑娘,惊鸿剑也确实是把有灵性的剑。今年秋天,爹就带你去新野见她,好不好?” 刘秀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期待:“真的吗?爹,我们真的可以去见丽华小姐姐吗?” 刘钦点点头:“真的,爹不骗你。” 刘秀开心得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见到丽华小姐姐了!”

樊氏听到声音,从后堂走出来:“秀儿,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刘秀跑到樊氏身边,拉着她的手:“娘,爹说今年秋天要带我们去新野见丽华小姐姐,还要去看惊鸿剑呢!” 樊氏笑了:“好啊,娘也正想回南阳探亲呢。到时候,娘带你去阴氏家族,让你跟丽华小姐姐好好聊聊。”

那天下午,刘秀一直很开心,读书也格外认真。他坐在溪畔的青石上,手里握着圆石,读着竹简《论语》,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阴丽华。他想象着见到阴丽华时的场景:他会送给她一块溪畔的圆石,告诉她圆石有灵性,会保护她;他会跟她一起在溪边散步,给她讲自己劝王狗子和赵小虎不要打架的事;他会听她讲惊鸿剑的故事,想象着女侠用剑保护百姓的样子。

夕阳西下,刘秀收拾好竹简和圆石,往官舍走去。路上,他想起了邓先生说的 “阴丽华将来一定会嫁给一个有出息的人”,心里忽然觉得,自己一定要努力读书,努力学习,将来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保护百姓,也保护阴丽华。他不知道,这份小小的心动,将会成为他未来人生中最重要的动力,让他在乱世中,即使遇到再多的困难,也能坚持下去,因为他知道,“人海之中找到了你(阴丽华),一切变得有意义”。

回到官舍,樊氏已经做好了晚饭 —— 粟米粥、炒青菜,还有一碗鸡蛋羹。刘秀坐在桌子旁,大口地吃着饭,心里还在想着秋天去新野的事。樊氏看着他,笑着说:“秀儿,慢慢吃,别着急,秋天很快就到了。” 刘秀点点头,又吃了一口鸡蛋羹,觉得今天的鸡蛋羹格外香。

夜里,刘秀躺在床上,手里握着圆石,很快就睡着了。他梦见自己和阴丽华一起在溪边散步,阴丽华穿着浅粉色的衣裙,手里拿着惊鸿剑,剑身闪闪发光。他们一起看蚂蚁搬食,一起捞鱼,一起读竹简,开心得不得了。醒来后,刘秀摸了摸掌心的圆石,心里暗暗说:阴丽华小姐姐,我等着你,秋天快点来吧。

窗外的溪水,还在静静流着,水声轻柔,像在为这个心动的孩子唱着安眠曲。官舍里的灯光,昏黄却温暖,照亮了樊氏手中的针线,也照亮了刘秀未来的人生。而这次 “远闻阴氏名”,像一个美好的约定,见证了刘秀 “人海之中找到了你” 的情感萌芽,也见证了 “溪隐龙兴汉” 的传奇,在慢慢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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