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战士学着刚才炮手的样子，手忙脚乱地操作了一番，然后猛地一拉击发绳。
“轰！”
炮弹出膛，带着所有人的希望飞了出去。
然而，炮弹划过一道离谱的弧线，落在距离目标坦克几百米外的一片空地上，炸起一团无关痛痒的泥土。
“废物！”周海气得一脚踹在沙袋上。
第二个战士上去，同样是手抖脚软，这一炮打得更离谱，直接飞上了天，不知道落哪去了。
第三个，第四个……
每个人都上去试了一遍，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脱靶。
炮弹，是金贵的战略物资，不是让他们拿来听响的。
眼看着炮弹箱里只剩下最后两发炮弹，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现在，整个阵地上，还没试过的，就只剩下林晨一个人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林晨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压力山大。
我连枪都是刚刚才摸熟的，现在让我去开炮？
那玩意儿比我岁数都大！我连它上面哪个是扳机哪个是方向盘都分不清！
上去也是浪费炮弹，白白丢人。
他下意识地想拒绝。
可当他看到周营长那几欲吃人的眼神，和周围战友们脸上那最后一丝期盼时，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硬着头皮，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他站在炮位前，看着那些复杂的刻度和摇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前面几个人的样子，胡乱地调整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猛地一拉。
“轰！”
炮弹飞出。
结果，毫无悬念。
这一炮，甚至还不如前面几个人，炮弹落地后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阵地上一片死寂。
只剩下最后一发炮弹了。
周海看着那枚孤零零的炮弹，脸上露出一丝惨然的笑容。
他摆了摆手，示意林晨让开。
“算了，不指望你们这群新兵蛋子了。”他走到炮位前，拍了拍冰冷的炮身，像是对待自己的老朋友。
“想当年，老子也跟炮兵营的老伙计学过几手，虽然学得不精，但总比你们这群门外汉强。”
周海自嘲地说道，“今天，就让老子来会会这帮铁王八！”
说着，他亲自上手，开始调整火炮。
他的动作，看起来确实比其他人要熟练一些，但依旧显得有些生疏和僵硬。
周围的战士们，再次屏住了呼吸。
周营长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嘴里嘟囔着：“妈的，好久没摸，手生了……”
他重新瞄准，再次击发。
“轰！”
最后一发炮弹，承载着全营的希望，呼啸而出。
然而，它飞行的轨迹，比林晨刚才那一炮还要离谱，直接打到了阵地的另一头，差点误伤了自己人。
全场一片哗然。
战士们想笑，却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脸都红了。
周海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刚才还吹嘘自己“略懂炮击”，结果这一下，牛皮彻底吹破了，简直是公开处刑。
“他娘的……”周海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战场不会给他尴尬的时间。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那个一直潜伏着的敌军狙击手，再次抓住了机会。
“噗！”
一声轻响。
周海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绽放的血花，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了一口血沫。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继一连长之后，前来支援的二营长也牺牲了。
而且，是以一种近乎憋屈的方式，死在了自己最尴尬的时刻。